第九章 赠与佳人相思琴

    “胤兰的琴艺高超，余音绕梁三日，我虽不懂什么音律，却能听出其中带着些许伤感。”楚清扬听完缓缓道出，“不知可否与我细说一二。”

    百里胤兰一抹苦笑道：“这古琴名唤相思琴，曾是我小时，因父皇觉我音律上颇有造诣，便命人寻来这相思琴赠与我。弹奏此琴时只是一时间想到了我那逝去的父皇，不禁心里涌上思念之情。”

    楚清扬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似乎并非那种情感：“有孝子如此，想必先皇也会很欣慰的。可是......”楚清扬有些吞吐。

    “可是什么？”百里胤兰看到楚清扬说话吞吞吐吐，不禁问道。

    “恕我直言，我虽不懂音律，也不懂琴，可总觉得，你刚刚想表达的并非是思念先皇的那种亲情，而是像男子思念心爱女子的情感，那种给我的忧郁感觉，我都不知从何说起。”楚清扬挠了挠后脑勺，单凭刚才百里胤兰弹奏的表情来看，分明就是一个失恋的男子一般。

    百里胤兰摇了摇头，竟感无奈：“竟不知，你却成了我的知音。”

    “胤兰的琴音好，这一曲中又倾注了许多情感，今日能得一听，便是很好的了，若是你不想谈及，我们也可以聊聊其他。”楚清扬似乎懂百里胤兰的难处，每个人都有自己心底不愿别人触及的地方，也许那个地方他自己都不愿再去触摸。

    可百里胤兰单薄的唇轻启：“无妨，今日难得觅知音，不如我就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三个小孩儿，是两个兄弟，和一个表妹，三人从小一起玩耍，可谓青梅竹马，无忧无虑。随着一天天长大，大家都到了该嫁娶的年纪，得知他们的表妹将会被父母许配给他们其中一人的时候，大家就没有了以前的快乐，弟弟很喜欢表妹，而表妹却喜欢哥哥。家人为了利益，便将表妹许配给了哥哥，弟弟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表妹嫁给了哥哥，做了他的妻子，而从此，他就要看着这个心爱的女人时，却只能叫她嫂嫂。慢慢地他开始学会放下，可是那么多年的感情怎是说能放下就能放下的，到现在几年过去了，他依然记得他那个调皮的表妹怕打雷，他那个可爱的表妹曾在生病时说过，她长大了要嫁给一个医术高明的夫君，这样以后她生病时定会叫他熬药熬得甜一些。”说道此处，百里胤兰不知觉的眼中竟生出一层烟雾，嘴角却勾勒出最幸福的弧度。

    楚清扬低叹了口气，那口中的弟弟怕是讲的就是他吧，而那位表妹应该就是当今的皇后莫飞燕：“胤兰，这‘情’是世上最

    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而这世上恐怕最难说出口的，不是‘我爱你’三个字，而是‘放下’二字了吧，若是那弟弟真的想通了了，便也知道，爱情真正的意义便在于要让自己所爱的人幸福，若是那位表妹真的觉得自己是幸福的，那么那位弟弟也应该是幸福的才对。”

    百里胤兰会心地一笑：“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知你年纪小小，却能对爱情有如此见解，若不是对你有所了解，我一定会以为你是亲身经历过的呢。”

    “哪有，这些都是闲来无事，从书上看来的。”楚清扬偷笑，他不可能说她是从电视上看来的吧，其实偶尔看看肥皂剧，对生活还是蛮有启迪的嘛。

    “说来，我很喜欢这古琴，一直都很想学。”楚清扬确实是喜欢这些乐器的，若不是以前只知道死读书，连个兴趣爱好都没有，也不至于到了古代来，一天闲的发慌。

    “哦，清扬想学？”百里胤兰带着些许疑问。

    “嗯。”楚清扬点点头。

    “那我既然名义上是你师叔，论医术，没有师兄、师公的好，便也没有什么再可以传授与你的了，不如就教你学琴如何？”

    楚清扬听了，自是很高兴的，以前她的手是用来动手术的。由于工作繁忙，也从未想过，有一日，她的手会用来执琴。

    楚清扬随百里胤兰在相思琴前坐下，只听百里胤兰一点点细细讲来：“这相思琴乃七弦琴，其实这古琴最初只有五根弦，内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宫、商、角、徵、羽。后来文王囚于里，思念其子伯邑考，加弦一根，是为文弦；武王伐纣，加弦一根是为五弦。合称文武七弦琴。这琴的摆法便是宽头朝右，窄头朝左，最细的弦朝自己，徽位点和最粗的弦在对面......”

    楚清扬一听，不禁眉头一簇：“原来这琴，还有这么多典故和讲究呀。”

    百里胤兰薄唇一笑：“这还是基本的常识，论起指法来，那可讲得还要久些，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现下常用的指法早已简化成几十种，例如右手的抹、挑、勾、剔、打、摘、擘、托等；而左手的上、下、进复、退复、吟、猱、罨、跪指、掏起、带起、爪起、撞等。这一时半会儿是学不完的，下山后，我会得空时常去师兄那儿探望你，教你些许，或许这一个月下来，你会学有所成的。”

    楚清扬听来，便是一个头两个大，这还是最基本的，她已弄不是很清楚了，更何况还有更复杂的，这回去还得买把琴，以她现在这样的身价，怎么还能买的起琴呢，买琴现在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这个，我现在还是不学了。”楚清扬声音很小，像是犯了错的学生。

    百里胤兰虽然温润，可看到楚清扬如此，便也免不了说笑几句：“怎么，清扬是觉得这学琴太难，所以觉得放弃了吗？”

    楚清扬摇摇头，正经地说：“当然不是，虽说这学琴难，但到底是自己喜欢的东西，怎能轻易放弃。只是，我现在都只能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连身衣裳都买不起，我还拿什么买琴呀，不如等到我买把好琴了在学如何？”

    百里胤兰本以为楚清扬是觉这学琴太难打算放弃，不料她竟为琴发愁，只觉眼前这个女子竟是如此的单纯：“原来只是在为琴所烦恼，今日难得听出我这琴音中所表达的情感，不如我就将这相思琴赠予清扬如何？”

    楚清扬一听连连摇头：“这琴是先皇赠与你的，不说这琴是世间少有，单是这把琴所给予的感情，也是无法用金钱买来的，我怎么能收这琴呢。”

    百里胤兰有礼一笑道：“知音难觅，父皇赠予我的，我便留在心中，琴不过是个信物，只要琴还在，那么那份情也便还在。”

    楚清扬觉得百里胤兰说得有些道理，便不妨借来个把月，等她回到宫中，能买得好琴，再将这相思琴还与他：“那好吧，不过，等他日我买的起琴，自会将琴奉还的，毕竟这琴对你的意义不同。”

    百里胤兰点头一笑：“好，依你所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