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明月楼主
宁悠困在严耀玉的怀里，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抬头，慌乱的眸子迎上别有意味的黑眸。她故意装傻：“什么呀？” 严耀玉一手将宁悠楼得动弹不得，唇几乎咬上她发红的耳垂。明明是故意在挑逗她，可自己的心境，也隐隐激荡着。 这几天没见着她，他的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现在将她困在自己的怀里，他才明白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是他的贴身丫鬟，应该随时跟在他的身边？这年头，严耀玉不止一次在脑海想过。尤其是在外奔波时，没有她的嘘寒问暖，他的心更觉得比以往困顿。但是他更是一个有自制力，目标坚定的人。 外有强敌在侧，他更不允许自己有半点松懈之心。所以在外奔波的这几日，他都没有将她带在身边。 现在，她就在他的怀里，熟悉的味道萦绕在他的心头。他的肌肤几乎贴上她嫩白的脖子，“你说呢？” 不同于以往的邪魅语调，气息袭来，宁悠在严耀玉的怀里受惊似的缩了缩，楚楚可怜道：“宁悠不懂公子是什么意思？” “你会不懂？”严耀玉含笑威胁道：“再装傻，可别怪本公子赶尽杀绝。”作势就要强吻下去。 “别……”，宁悠无可奈何，对上这个人，仿佛败局已是天定，只好朝他狠狠瞪上一眼，算为自己出了一口气。 严耀玉在极近的距离下被一个幽怨的眼神摄了魂魄，不由自主地想要将怀里人吻个畅快，还未低头，宁悠趁着他不注意，从一旁溜了出去，靠在门边，脸红通通的：“嗯……好。” 严耀玉啧啧，露出惋惜的神色。 宁悠一怔，脸更红的不堪。好在侍女陆续将饭菜送了上来，她选了个离严耀玉较远的位置坐下。 桌上六菜一汤，没有特别准备，都是按着时节做了送上来的。不过也算花了点心思，荤素搭配，别有风味。 严耀玉吃饭时，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要谈，是不怎么开口说话的。但宁悠以前跟府里丫鬟吃饭的时候，都是一伙人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就连现在在房里用饭的时候，也有雪柳在一旁陪着聊天，这么蓦然的安静，还真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她并不知道那些个贵人用膳有什么规矩，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但严耀玉用饭的姿势在她看来的确比她的优雅多了，连握筷子的姿势，似乎都比一般人来的大方得体。 严耀玉舀了一碗眼前的汤，尝了一口后问她：“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是今天的菜不合口味？” 宁悠摇摇头，轻声答：“没有。” 联想到严耀玉似乎从没对她说过他家里的事，这么久以来，除了林姨，她都还没有见过与他亲近地家人，于是她开口问道：“公子，除了林姨，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不是公子。” 宁悠心领神会，改口：“耀玉。” “嗯”，严耀玉喝了口汤，语气很淡地答：“没了。” “是吗？” 宁悠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她伸手握住了严耀玉的手。她想要告诉严耀玉，在以后的日子里，她都会陪在他的身边。亦如那晚她所说的话：只要他严耀玉需要她，她就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严耀玉的眼眸沉沉，平静地凝望着她，他懂她的意思，今后在这个世上，他再也不是孤单一人，他也有了牵挂，尽管这个牵挂会让一直毫无破绽的他出现一个致命的缺口，但他甘之如饴。 第一次，他不为利益地想要多了解一个人，所以他回握着她的手，他的手很修长，将她的手完全握在了掌心里。 “你呢，家里还有什么亲人。” “嗯，有疼我的娘亲，爱我的父亲，还有……”，说到家人，宁悠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弟。” “你想他们吗？”严耀玉一只手握着宁悠，一只手我她装了碗清甜可口的笋尖野鸭汤。春的笋味美，新鲜，他刚尝了不错，也想让她尝尝。 “嗯，想”，宁悠毫不掩饰心里的思念。 “那等我们在京城安顿好了以后，将他们也一起接来。” “不不不，不用了，那太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宁悠看着严耀玉认真地眼神，忽然明白过来，他是真的将她放到了心上。从未有人给过她这样的感觉，她眼里忽然发酸，低头笑了。 “一切，都听你的……” 正说话间，厅外忽然传来声音。 “公子，落玉坊那边传来消息，说从北方定的那批货到了，让你抽个时间去看看。” 严耀玉捏着宁悠柔弱无骨的小手，沉声说：“先让周掌柜将货点了，我得空了再去他那里一趟。” 这批货是严耀玉跟北方定来的，最近北方时局不稳，运送的货物接连出现问题，宁悠知道这批货的重要性，静了一会，说道：“耀玉，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这批货我去看。” 严耀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默了一会，事实上他有些后悔让宁悠涉足生意上的事了。如果早知会有今日，他就不会让她也卷入这个尔虞我诈的圈子。她是他的女人，应该待在他的身后，而不是在前方冲锋陷阵。 “……” 思虑良久，还是以大局为重。他点了点头，“带上雪柳”。 “嗯？” “雪柳比你知道得多，遇见不懂得时候，就多问问她。” “好。” 午后，宁悠带着雪柳往落玉坊走去。落玉坊经营的是玉石生意，凡是与玉有关的东西，都能在里面搜罗得到。 这次要去落玉坊看的货，就是严耀玉千方百计从北漠搜罗来的血玉石。血玉石极其罕见，也亦鱼目混珠，所以严耀玉才让宁悠带着雪柳一同前去。 雪柳的年纪虽然不大，但对玉石却尤为敏感，一双rou眼就能辨别真伪，这也是严耀玉为什么让宁悠带着她的最大原因。 等宁悠到的时候，周掌柜已经领了人在清点玉石的数量与品质。她和雪柳只需要在她们清点后检查一遍就行。虽不艰难，但也棘手，需要花费很多的精力。而且这次她是代表严耀玉来坐镇的，责任比以往更大，她更不会中途轻易离开，所以她一直全神贯注地待到所有的玉石检验完。 从落玉坊出来，已是两个时辰以后。宁悠和雪柳走在大街上，被不远处明月楼里传来的阵阵香味所吸引，两人相视一眼，往明月楼靠近。 明月楼和会宾楼同是京城三大名楼之一，不同的是会宾楼在京城有二十余年的历史，而明月楼则只有短短三年。 明月楼的经营方式和会宾楼所差无几，唯一不同是明月楼只招待熟客，要想进门，得需“旧人”引进。 两人到了明月楼前，被守在门外的伙计拦下：“两位姑娘，大概不知道我们明月楼的规矩吧，我们明月楼只招待熟客，所以…….。”话到这里，伙计就有点送客的嫌疑。 这要是搁在别的客栈，说不定早就关门大吉，可偏偏放在明月楼这里，大家就跟吃了迷心丸一样，对这套很是喜欢。 宁悠是个倔脾气，别人不让做的，偏偏要做，见看门的伙计这样说了，更引起她进明月楼的兴趣。正想要换个法子，就见身后的雪柳从腰间摸出了个赤红色的牌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整个牌子透着一股诱人的香味。 “这位大哥，你看看这样，能否可以进去？” 能带着赤红牌的都是明月楼贵客中的贵客。那守门的伙计见到雪柳手上拿着的牌子后，立马变了脸色，将宁悠和雪柳恭恭敬敬地迎了进去。 明月楼共分三层，第一层坐的就是些普通的客人，大多是些文人墨客，手持黄牌，不可引进新人；第二层坐的较之于第一层，身份更为尊贵，一般是些达官贵人，手持绿牌，可引进新人；第三层的客人，身份不定，但需楼主钦定，手持红牌，可在明月楼享受一切最好的待遇。 宁悠和雪柳跟在伙计的身后，直通三楼。三楼除了普通座位，还设有不同的雅间供客人选择，宁悠和雪柳选了个普通的位置坐下。 “你是谁？这是哪里？” 聘婷醒来的时候，入目的便是一张陌生的床和一个陌生的房间。她慌忙从床上起来，看到的就是一张带着半边面具的脸。 “醒了？” 男子的声音沙哑，喉咙仿佛被人勒着，发出的声音如同地狱深处传来一般，恐怖幽深。 “你……”，聘婷往后退了几步，站在离男子十步之远的地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抬头，直视着男子的眼睛，说：“你是明月楼楼主？” “哈哈…….”男子仰头大笑，发出的声音更似风吹动老旧破门的嘎吱声，一阵阵的，让人毛骨悚然。 “不愧我大厦的第一才女，仅凭房间的一点布置，就能猜出我的身份。不错，我就是明月楼楼主杜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