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识破道门
当天，蓝歌立马冲出门外，飞奔至她可爱的小厨房，却发现除了满地丢落在地的被火烧的不成样子的食材、药材、香料，她心疼的捡了起来，这可是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收集到的宝贝啊，每一个药材，每一个食材，都是从浮岛中辛苦采集的，原本她想着研究一种养生的食谱…… 可现在被花竹这么一闹腾，所有的一切都泡汤了…… 就连师父布置她做的作业都不能做了…… 崩溃的蓝歌哭着脸，立马揪着花竹的小辫子，将她丢出门外，恶狠狠地瞪着她，“罚你三天不许吃我种的萝卜！” 花竹一脸悲拗的从地上爬起来，抱住蓝歌的大腿，可怜巴巴的仰起头，“jiejie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要烧你的厨房……而且，我怎么知道这火这么大，一下子就，烧了所有的东西了……” 蓝歌无奈的软在门外，她头疼的抚上额角，有些幽怨的望着花竹，“你要学什么，问我不就好了？你知不知道，这可是师父的房子……” 花竹可怜巴巴地哭着，也许是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她小心翼翼站起来，握着蓝歌的手指头，小声道：“jiejie，你罚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只不过……可不可以不要罚我不吃萝卜啊……” 蓝歌挑眉，故意严肃的说着：“不行，平日里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可这次不行，你好好反思反思，下回若是再把我宝贵的药材烧了，你以后都别想再吃我的萝卜了！” 一听到以后都不能吃萝卜了，花竹急得立马跳了起来，“啊！不行！花竹不要不吃萝卜！” 花竹可怜兮兮的又黏着蓝歌缠着蓝歌就原谅她这一次。 蓝歌摸着下巴，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姑且原谅你这一回……不过……”她微微一笑，“你得向我保证，你以后都不许靠近厨房半步。” 花竹连连点头答应了蓝歌，她才不想再靠近这厨房呢，以后更不想了。 听了花竹的保证，蓝歌终于转忧为喜，“好吧，看在你如此听话的份上，我就不罚你了。” “谢谢你啊，小歌，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才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冷酷无情呢！”花竹乐开了花，一把抱住蓝歌的脖子，嘟起嘴，“啵”的一下，在蓝歌的脸颊上盖了个章。 花竹如此奔放热情，蓝歌摸着脸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不过，话虽如此，药材得重新再找了。 蓝歌挠挠头，对花竹说：“那你明天可不可以陪我去趟山下啊？” “好啊！”花竹想也没想的应道。 送走了花竹，蓝歌心里冒汗的松了口气，呼，好在花竹没有把房子都给烧了，不然师父知道了，铁定又要罚她了。 闲来无事，蓝歌心里觉得实在是有点空荡荡的，便想去山顶上散散心，也许换个视野，心境就会变得更开阔了吧。 走了许久的路，蓝歌终究还是到了山顶上了。 近了，却发现远处的露风石上，师父正立在山峰的边缘，正背对着蓝歌，月白色的袍子，在大风中鼓动飘飞，仿佛随时要乘风而去。 师父好像一直活在九天之外，虽看起来不在意所有的事，但却过于孤冷，愣是将距离拉得太过遥远。 其实，没有人能懂师父。 蓝歌自然而然的走上前，在他身后低低地唤了句：“师父……” 听到身后的蓝歌在呼唤他，百里珩转过身，淡淡的看了蓝歌一眼，便轻点着头，算是表示已经听到了蓝歌的呼唤。 蓝歌揉着有些发酸的眼，随口便问：“师父，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百里珩淡漠的望着她，缓缓开口道：“探知。”声音一阵冰冷，听得蓝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蓝歌有些不理解地挠挠头，“探知？师父，你在看什么啊？” 风有些大，吹得百里珩原本柔顺服帖的长发四处飘扬，有几根吹拂到了蓝歌的脸上，弄得她忍不住伸手去挠，师父的头发有种清冷的淡香，让她闻了，心里有种痒痒的感觉。 百里珩冷凝着眼，面无表情道：“小歌，今日为师要让你睁开眼，用你的五识，去看看这个世界。” 目瞪口呆的见师父的指尖像是点燃了一簇银色的光，他将这光与水融汇于一体，变成了一片湖泊一样的镜子，而这面镜子里开始出现了一群人。 蓝歌的视线一点点往上移，她的心有心不安的快速跳动着，虽然不太敢直视，蓝歌还是把里面所有的一切都看完了。 不，那是一群正在掠夺着人界的魔鬼。 魔界已经派出了一大半的兵力空降人界，他们吐着红色的舌头，张牙舞爪的扫荡着可以消灭的一切。自然灾害，蛇虫鼠疫，洪灾旱灾，导致遍地都是闹饥荒，人界一片生灵涂炭。 蓝歌颤抖着抬起眼，望着师父哽咽道：“师父，刚刚我所看到的……都是真的么？” 百里珩脸上的冰霜愈发厚重，淡漠的眸子飘过一丝深邃，“小歌，我曾说过浮岛是世间最后的修炼之地，人界所生活的那片地方，将会生灵涂炭，而今年夏至一过，人界将会天降异色，自然灾害，蛇虫鼠疫，导致遍地都是闹饥荒，而你所呼吸的那片地方，正一点点被魔界所毁灭。而如今，所有的一切已经发生了。面对此情此景，你会怎么做？” “……” 蓝歌低下头，有些迷茫的望着师父，“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可以做什么，我的力量如此渺小，我不知道我可以做什么……”她的力量微不足道，面对如此悲哀的一幕，她不能像以前一样，拥有法术，拥有御剑飞行的本领，更不能执起手中的剑，为需要帮助的人降妖除魔。 百里珩负手而立，“你可以选择不做任何事，也可以选择做任何事。为师曾说过，混沌开元之初到如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道门。而每个人也有着专属存在的意义，更有自己的选择。今日我要你看这些，不仅仅只是为了让你看清世界，更是为了让你做出一个选择。” “师父，我还有选择吗？”蓝歌仰头一问，不只是风吹了，还是心痛，她的眼里都是朦胧的水雾。 百里珩僵住，他微微点头，随即应道：“小歌，打开你的手，看看你的掌心。” 蓝歌听话的低下头，将手打开，却只看到了手里的冷汗还有捉摸不定的空气。 “你看到了什么？”百里珩冷不丁的一问。 蓝歌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师父，我只看到了我的手心还有……我的冷汗……” 百里珩淡然道：“对，你看到的就是你的手。掌心就像命运，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是你的手，更不是别人的手。” 蓝歌低下头，盯着掌心里分叉交错的掌纹，“我的命运握在我的手里，所以我可以做自己的选择……师父，真的是这样吗？” 百里珩望着脚下辽阔无际的浮岛，久久，他才冷冷的应道：“是的。就如同你脚下的一切，小到一粒沙子，大到整个六界，所有生命都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而选择，也是命运里的一个特权。” 蓝歌浑身一震，就在刹那间，她忽然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原来师父一直不让她修炼，不肯直接教她法术。 蓝歌一改之前的茫然，她望着师父，目光变得清彻起来，“师父，我懂了。” 顿了顿，她又道：“之前你让我选择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让我抄写“一”与“休”这两个字，为的便是让我明白，所谓的命运，所谓的道门，并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身为一个修道者，必须要正视自己，要认清这个世界，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明白自己要走的道路。十多年来，我一直活在噩运与劫难中，因此我的心胸变得狭窄了，只看得到面前而望不到更远的地方。而现在，我要做出一个选择，而这选择就是我即将要打开的道门。” 百里珩有些欣慰的点点头，冰冷的面容飘过一丝赞色，“难得你懂得如此之多，也不妄为师对你的教导。” 蓝歌热泪盈眶的点头，一脸感激涕零和崇拜的望着师父，“师父……我……徒儿多谢师父……” 第一次，蓝歌觉得，师父是仁慈的。原来看似淡漠的师父，一直为六界的事情cao劳着，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天下大势。 蓝歌忍不住望着前方，迎风而立的师父，忽然有些读懂了他，怪不得他的眉梢间浮动着，冰冷如月华的严肃，他怜悯着苍生，白衣如他，淡漠如他，不仅仅守护着神界的安危，还守护着六界？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吗？ 百里珩拂袖而去，走到一半，他停了下来，淡漠的眼神落在了蓝歌的身上，久久，才淡淡道：“三日后，我教你法术。” * 纵使花竹再怎么不情不愿，到了第二天，蓝歌还是拉着花竹，跑到山下，让花竹背着篓筐，随蓝歌一起寻找药材和炼香的植物。 花竹和蓝歌二人，先是穿过河滩,越过高耸于山间的石界碑，再折回几座密林里寻找几味药材。 蓝歌左手多了几只尖锐的树枝,右手带了个镰刀，而腰间挂着空竹篓，用来装药材，黑溜溜的大眼，时不时回头看着后面的花竹，见她东跑西颠的，没个正经，蓝歌生怕花竹不注意就把自己给丢了。 师父所住的地方位于山顶，这附近拥有许多珍贵的植物和药材。所以蓝歌在找时，很快就找齐了几味药材了。 将最后一棵药草投进竹篓里面。蓝歌拍拍手上的泥土，忍不住弯眼一笑，嘿嘿，太好了，终于大功告成了，蓝歌正扭头准备回去时—— 却发现，花竹竟然不见了，奇怪，刚刚不是还在那里的吗？ 突然―― 一声尖锐的猪啼撕裂大地的沉闷！ 林子里传来一阵sao动，紧接着，“唰”地一声巨响，一只红毛野猪横空出世—— 犹如一声巨雷，野猪应声坠地。 蓝歌震住，脸色一变，手中的镰刀“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就在惊魂之时！ 天上飘来一个，戴着黑色斗笠的少年，他冷着一张脸，“唰”地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环顾四周，便疾速移动着身体，飞快晃到那只猪的背后，把冰冷的剑架对方的脖子上，不带丝毫犹豫的砍了那只巨大的猪的头。 剑气逼人，寒光乍现。 “说！你是谁！”少年冷冷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