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绝色美姬
轻纱掩面的女子名唤窈娘,性子倒是和婉的紧,待洛水带着白温言赶到时,她竟然还站在原地,见洛水没有爽约显得很是高兴。 二人跟着窈娘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又绕过几条小巷,眼看着越走越偏僻,洛水心里泛起了嘀咕,回头看看白温言,后者一脸的淡定,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正暗自疑惑,忽听的有流水潺潺声,转过不知哪一家的屋角,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结构十分精巧的木质两层小楼呈现在二人面前,从山上流下来的溪水从客栈前打了个转绕过,水面上载着不知名的花瓣。 溪上有一座不大的简易石桥,桥身上青苔堆积,看起来像是很久无人踏足了。桥头一株老梅临水而立,枝干盘曲,有小小的晶莹梅花在枝桠间绽放蜜蜡般的黄色,香气馥郁,沁人心脾。 “这里因为偏僻来的人也少,所以我才会去街边招揽些客人。若是二位嫌贵的话,价钱可以再商量。” 窈娘似是看出了洛水的疑惑,略带歉意地解释道。 “先带我们去看看房间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白温言突然开口道。 “好的,二位请随我来。” 窈娘似乎对白温言很有好感,听到他的话甚是高兴,忙走到前面为二人引路。 客栈并不大,呈回字型结构,中间是一个狭小的天井。天井中间也种着一株梅树,不过这一株就没有外面那一株有气势了,稀稀拉拉地开着几朵小花,枝条瘦弱,看起来十分委顿,似乎命不久矣。 客栈前厅处,一名身穿灰色棉服的男子正守在火炉旁埋头读一卷书简,窈娘唤了他两声,后者似乎没有听见,未做任何反应;另一名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蹲在他不远处玩石子,听见有人进来抬头看了洛水等人一眼,又重新低头玩起了石子,看人的眼神透着股呆滞。 “这是我相公和儿子,个性都有些孤僻,不善与人打交道,二位莫要见怪。” 窈娘笑的温婉,示意洛水与白温言稍等片刻,转身进了柜台取房间钥匙。 “老板娘,送些酒菜上来!” 洛水正在打量四周,突然从楼梯上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吓了洛水一跳。抬眼看去,一个身形壮硕的男子正从楼梯上探出头来,满脸横rou,一道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巴处,眼神不善。 “哎,这就来。” 窈娘忙应道,那男子见又来了客人,上下打量了洛水与白温言一眼,不屑地嗤了一声,将头缩了回去。 “二位的房间在楼上一号房和二号房,被褥都是新换的,我就不送二位上去了,若有什么事可以再唤我。” 窈娘将两把铜制的钥匙交到洛水手中,朝二人行了个礼,便步履匆匆地朝后厨的方向去了。洛水扭头看了眼那看书的男人,后者眼睛直直地盯在书简上,一脸的木然,看来这客栈内外只是窈娘一人在打理。 “我怎么觉得这里怪怪的?” 洛水跟着白温言上楼,将手中的钥匙递给他。 “哪里怪?” 白温言接过钥匙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反正一进这个客栈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洛水回答的很是纠结。 “看来你已经习惯在林子里过夜了。” 白温言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轻飘飘地留下一句戏谑。 洛水冲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转身寻找自己的房间。令洛水意外的是,一号房和二号房并不相连,一个东南,一个西北,看起来倒像是这家客栈中离得最远的两间房了。 房间的布置很是朴素,不过打扫的倒是干净,推开窗还可以看到远处合虚山隐隐约约的影子。虽然这里与自己之前住的房间没法比,不过对于连续一个多月抱着树枝睡觉的洛水来说,已经很是满意了。 早早地吃了晚饭,又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天色刚昏,洛水便钻进了暖暖的被窝。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睡过床,轻易反而睡不着了。 因此处偏离波谷城主街道,一入夜反而显得四周格外寂静,隐隐可听见夜风中孤魂野鬼的哭声,伴随着脚镣的撞击声在风中回荡,仔细听又寻不到踪迹,只有远处的犬吠。 到了后半夜,似乎下起了雪,簌簌的落雪撞击着紧闭的窗棱,寒意从窗缝处渗进来,洛水将身上的棉被裹得更紧了些。忽听到房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似是积雪压断枯枝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夜里听来格外清晰。 睡得迷迷糊糊的洛水脑海中的警惕性突然惊醒,光着脚轻轻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了一条小缝,屏住呼吸悄悄向外窥看。不出洛水所料,落雪纷纷,两道黑影在狭小的天井处正在缠斗不休,动作皆鬼魅无比。 一阵寒风透过洛水启开的门缝钻进来,穿得单薄的洛水被这寒意一激,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门外的其中一道身影似乎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下一刻,一道细小无比的青光直直地朝洛水射来。
紧接着,洛水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夜来寒风起,雪深听竹声。 次日一早,洛水正睡得香甜,冷不防被一阵扰人的敲门声惊醒,只得伸了个懒腰从温暖的被窝里探出头来,没好气地向门外那人问道。 “谁啊?” “我。” 白温言清哑而飘渺的独特嗓音传来。 洛水一惊,突然脑海中浮现出昨夜的场景,可是自己明明昏倒在门前了,怎么回到床上的?难道是梦? “我还没起呢!” 洛水不满地抱怨道。 “要么你开门,要么我自己进去。” 白温言淡淡道。 话音刚落,洛水睡眼惺忪地裹着被子出现在门后。 “现在就出发啊?” 洛水揉着眼睛看向门外的白温言,一瞬间有些微微恍神。 天边朝霞初现,晨光熹微,面前的男子一身青衣立于冬日的清冽寒意中,气质疏离,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一双纯净略带妖冶的奇异眸子带着微不可察的微微慵懒,只是轻轻一眼,足够令人沉沦。 白温言看了洛水一眼,抬脚绕开她走进屋内,对于洛水时不时就会对着自己发呆这件事,白温言实际上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眼底还是有淡淡的愉悦浮现。 “因为下雪,去瀛洲的船会迟几天出海。” “那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若是之前洛水对于待着哪里并没有太深的执念,但因为昨天在“临海望”偶遇萧明溯后,她本能地想要离开这里。她实在不想再和萧明溯来一次偶遇了。 自从离开月初城后,她对于自己之前如梦般的十六年潜意识地选择了遗忘,她害怕再遇到任何与之前的自己有关系的人和事,对于那段近乎完美的过往,她竟然有些恐惧。 那段过往,是她心底最大的羞耻,就像是丑小鸭误披了天鹅的外衣在万众瞩目下跳了一场舞,舞至半场,外衣忽然滑落,全场响起的嘘声,足以摧毁任何一个人的自信。 “如果天气好,最迟两天。” 白温言答道。 “还有,我要出去一下,在我回来之前,不要离开这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