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合作的假象
傲雪的内心则是十分地震惊。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时隔三年，她没想到罗海峰会再次被铺，同时两个人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罗海峰则还没有注意到傲雪，淡然地坐在酒桌边上。 按照事先的安排，傲雪应该是排在最前面的。但是其他的记者一哄而上抢镜头的时候，傲雪却愣怔地站在原地。 周佛海不停地用眼神示意傲雪往前，但傲雪的腿像灌了铅似的，动也不能动一下。 她太惊讶了。她曾经在年少时期有过朦胧情愫的人，在时隔三年后又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怎能不让人感到惊诧呢？他还是像当年一样，一件简单的长袍，朴素的衣着，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脸上是淡漠的表情，似乎对周佛海等人的计谋早就看清了一样。 很多记者都在拍照，并且不时抛出几个刁钻的问题。罗海峰一一地回答着，那么从容，那么淡定，他还是三年前的罗海峰，他没有变，他还是傲雪曾经爱过的那个男人，如今他又回来了。 傲雪怔怔地往前走，开始疯狂地拍摄罗海峰，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个表情的细微变化，都被记录在傲雪的相机里。 最关键的时刻来了。周佛海等人将酒杯举了起来。只要罗海峰也把酒杯举起来碰杯的话，明天就会有国共合作的新闻出来。毕竟罗海峰是上海头衔最大地共产党了。有了他的合作，国民党便可以继续制造国共合作的假象。同时私底下再继续逮捕和杀害共产党人。 他们只是需要良好的舆论导向罢了。这便是这次宴会的最大阴谋。 罗海峰冷眼观看着周佛海等人拙劣的表演，酒杯碰也没碰一下。拂袖而起道：“送我回监狱去吧。" 记者们的闪光灯咔嚓咔嚓地闪着，记录下了周佛海快要气绿的脸。 宴会顿时不欢而散， 等记者们走后，周佛海被重庆而来的领导一顿狠骂。连累了他们一起做了跳梁小丑。 等重庆而来的领导也走了之后，周佛海气急败坏地对手下说："罗海峰带过来。” 很快，罗海峰被带到周佛海的书房。他依然是浑身散发着淡漠的气质。不同的是，他这次看见了傲雪。时隔三年，傲雪出落成了一个美艳动人的大美人。一样的是，她的眼神依旧非常清澈，像不谙世事的孩子的眼睛。 傲雪见到罗海峰，情绪非常地激动。想说话，但是又不能。她快恨死那老爷子了。是他又把罗海峰带进了这个魔窟里来。 罗海峰看傲雪的眼神有感激，也有欣慰。她长大了。长成了一个美人、并且安然完好。这便够了。 周佛海气哼哼地走到罗海峰面前道：“你这个上海共产党的老大，难道就不怕死么？” 罗海峰道：“怕死的不是共产党人。既然我是这里的最高领导人，那么就更该注意自己的言行。要我和无耻之辈喝酒，这是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 周佛海冷笑一声，道：“那我让你见一个人，如果你见到了他，还能说出刚才那番话来，我就服了你。” 罗海峰傲然道：“任凭是谁也改变不了我的出衷。” 周佛海冷笑一声，命人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抬了上来。 周佛海命人将这个血糊糊的人翻了过来，罗海峰惊讶地扑了上去，“袁刚，怎么是你？怎么你也被捕了？” 那叫做袁刚的人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慢慢地抬起头来，一见是罗海峰，顿时也惊讶地说：“我们竟然都被捕了。张成峰是叛徒，可惜我没亲手杀了他。” 袁刚说话的时候，嘴里都带着血沫子，看来伤得非常严重，不知道被用了多重的刑。 罗海峰心疼地将袁刚的头扶了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 周佛海阴阴地对罗海峰说：“想不到你的联络员也被捕了吧。你们这条长线上最大的一头已经被我们捏在手里，只要你肯开口，肯和我们合作，我们立马把你的联络员放了。让他免受皮rou之苦。要不然的话，你会得到和他一样的下场。” 罗海峰淡然道：“你杀了我一个人，还会有更多的革命党人出现。既然走上了这条路，袁刚当然也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你休想让我们说出一个背叛共产党的字来。” 傲雪暗暗赞叹罗海峰的英雄气概。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周佛海恼羞成怒地说：“好，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的手段。” 说罢，让人把袁刚拉了下去。 罗海峰走到窗台前，很快便听到一声枪响。 罗海峰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往窗户外望去。只见袁刚一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他想哭，但是已经没有泪了。这样的场景他不知道已经见过多少次了。 周清海很注意地看着罗海峰的脸。想看到他的害怕与恐惧。但是却令他失望了。罗海峰身上的气场明明白白地展示着刚毅与坚持。 “这么样，是你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同志，还是不肯开口的话，下一个就是你了。” 傲雪听到这里，忙插口道：“老爷子，罗海峰可不能轻易地让他死掉。从他身上能得到许多有用的情报呢。” 周清海道：“这我当然知道，但是千万别把我逼急了。要不然的话，他也一样是死路一条。”然后又命人道：”把他带下去。” 晚上的时候，傲雪找到给罗海峰送饭的看守说：“让我去送吧。” 这次，罗海峰被关在了地牢，看守也增加了不少，他的双手被绑，脚脖子上系着一个大铁球。真是插翅难逃。 罗海峰见是傲雪进来送饭，眼睛明显亮了一亮。 两人久别重逢，自是有许多话要讲。 罗海峰离开周府后，半道上就被自己人救下了。然后一直没在上海露面过。这次出现在上海，是因为有特殊的任务。但是不料这次却被叛徒出卖了。 罗海峰对傲雪道：“杀了我吧，如果你是为我着想的话，我知道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如果你是为我好的话。” 傲雪难过地摇着头，道：“我不能，我做不到，我怎么能让你死掉呢？” 罗海峰道：”这次我逃不了了。如果你不想让我让我受刑吃苦地话，就杀了我吧，就算是我求你了。 傲雪见他说的有理，便含泪答应了。 再送饭的时候，傲雪将毒药悄悄掺进了罗海峰的饭菜里。晚上的时候便听到罗海峰暴毙的消息。 周清海气得吹胡子瞪眼，明令要严查此事。 傲雪在自己的屋子里哭的很狼狈，但是却又怕眼睛哭肿，被人看出来，所以又得抑制着自己的感情。 罗海峰，这个令傲雪都一次动心的男人，就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是却鲜活地活在傲雪的记忆里。 罗海峰的死对傲雪的震撼很大，令她心疼不已。 傲雪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身份和未来。 如果一直在军统，只能做些为虎作伥的事，即使自己不做，也不能担保别人不做。 而不做间谍，自己能去哪，做些什么呢？ 虽然自己在军统这些年，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但是却见过不少共产党人惨死在军统的人的枪下。这并不能让傲雪心安理得地以为自己是个好人。 看来，只能求助穆少了。 穆少听完傲雪的迷茫，却十分兴奋，对她说：“不如你参加到共产党里来吧，我可以做你的介绍人。” 傲雪想也没想过自己能参加共产党，于是犹豫地说：“我行么？” 穆少道：“行啊，各项条件你都非常符合，正好可以不用去为军统为虎作伥了。这不是很好么？” 傲雪叹了口气，将肩膀靠在穆少的肩膀上，哽咽地说：“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我本来就孤苦无依，还好认识了你，每次都是你在救我，你在帮我，我真不知道要怎样谢你。” 穆少揉了揉傲雪的头发，说：“小傻瓜，你不要这样，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对你的一切付出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你知道吗？我还喜欢过一个人，可是他已经死了。”傲雪悲伤地说。然后将自己与罗海峰的故事讲给穆少听。 穆少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插一句嘴。直至傲雪讲完，长舒了一口气。 “傲雪，你听着，你对他的感情不是爱，只是年少的情愫，这世界上，你只可以爱我，因为我会保护你，疼爱你。” 傲雪重重点了点头，被穆少揽进了怀里。 要加入共产党，便需彻底脱离军统，傲雪走前，特意去和盼儿告别，她没有告诉盼儿自己要去哪，干什么。否则的话便会影响到盼儿的安危。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傲雪搬到了穆少的住处，两个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穆少说：“明天我去和交通站的老刘接头。这个地方林岚来过，不排除她会出卖我们的风险，所以，明天我们把家也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