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敲诈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秦泰抬上了车，留下几个人将大卡车做了一些伪装，防止被日本人发现。 在车上的时候，傲雪对昏迷不醒的秦泰说：“这次行动非常成功，你可千万不能死呀。你得好好活着，看着日本人被打败的那一天。” 秦泰负伤，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不敢去医院，只好由傲雪帮他包扎伤口。 好在回到照相馆后，找到了一个药箱，傲雪需要的东西里面都有。 傲雪出来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为了防止欧阳一鸣的怀疑，她只好将护理的工作交给其他的同志。自己雇了辆黄包车向欧阳公馆而来。 欧阳一鸣不在家。傲雪松了口气。 等到晚上的时候，欧阳一鸣才回来。 回来以后气哼哼地将外套往沙发上一甩。顺势坐了下来。 欧阳一鸣的母亲对他说：“一鸣，赶快吃饭吧，今天是碰见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呀，让你生这么大的气。不管怎么样，也不该和自己的身体较劲呀。” 欧阳一鸣一下子站起来，对他母亲道：“这事您不懂，那些小日本简直是贪得无厌。非要获得我工厂的股份，而且要做大股东。简直是一群吃rou不吐骨头的家伙。平时我送了那么东西给他们。这些家伙还是不满足。真是可恨。” 欧阳一鸣地母亲道：“我们再送他们点东西就好了嘛。让他们做了大股东，工厂不就得听他们的话。成他们的工厂了么。我们辛辛苦苦经营这么些年，怎好交给那些日本人。你不要以为我不懂。有一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狼崽子永远喂不熟。你平时和他们打交道，我就不同意。这下，这一天终于来了。” 欧阳一鸣气恼地在客厅来回走动，烦躁得像一头发怒的雄狮。 傲雪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想，这也许是策反欧阳一鸣的一个好机会。但是同样也有些危险，万一欧阳一鸣对日本人妥协了，做了铁杆汉jian的话，自己的处境就糟糕。但是既然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到了睡觉得时候，欧阳一鸣站在阳台上抽闷烟。 傲雪走过去道：“你有什么打算么？” 欧阳一鸣气愤地道：“想得到我的工厂，简直是痴心妄想。除非我死了。否则休想得到我的工厂。平时给他们笑脸给多了。这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傲雪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既然日本人这么可恶，你想出什么办法对付他们了么？毕竟你只手空拳。” 欧阳一鸣转过身来邪魅地一笑。道：“既然他们想得到我的工厂，那我就先毁了他们的。看他们怎么办。” 傲雪担心地说：“你怎么毁呀？” 欧阳一鸣邪邪地说：“我要把他们的工厂烧上那么一两家。见见他们焦头烂额的样子。” “那么，你打算派谁去呢？” “我自有人选，你放心吧。”欧阳一鸣将手指间的烟揿灭，道：“我们睡觉去吧。日本人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跟谁斗，也别跟我小爷斗。” 一夜无话，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欧阳一鸣对傲雪说：“走吧，我们去赴宴去。” 傲雪问：“谁的宴？” 欧阳一鸣道：“田中一郎的宴席，他约了我今天谈收购的事。” 宴席订在了一家日本料理店。一进门，就有两位日本歌姬打扮的人说：“欢迎光临。” 欧阳一鸣道：“我们是田中先生的客人。” 歌姬听完请欧阳一鸣和傲雪上楼。到了一个隔间门口说：“田中先生，您的客人来了。” 里面说：“请进来吧。” 欧阳一鸣和傲雪进来的时候，田中一郎就坐在榻榻米上，正在自斟自酌。见他俩进来了。用手势示意请坐。 傲雪随欧阳一鸣坐下。 田中一郎迫不及待地道：“昨天和欧阳先生说的事，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欧阳一鸣微微笑了一下道：“我还没有打算将股份转移出去，毕竟我的工厂现在经营得很好。不知道田中先生是哪里来的自信，让我将股份交出来呢？” “哈哈，因为我的工厂现在经营得比欧阳先生的工厂好嘛。何况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产业已经遍布天津，不希望再有中国人的产业留在这片土地上。可能欧阳先生不太清楚，我和日本宪兵队的关系。如果欧阳先生想以后的日子过得舒服点的话，就请交出工厂的股份来。不然，我也无法保证欧阳先生的安全。 欧阳一鸣冷笑了一声，道：“恐怕田中先生的工厂也没有预料之中的好吧？” 他刚说完这话，就有人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对田中一郎用日语说了一番话，田中一郎闻言撂下欧阳一鸣和傲雪就急冲冲地走了。 傲雪听得懂日语，刚进来的那个人说田中的工厂莫名地起火了。现在大家都在紧急地救火。 欧阳一鸣想必也猜到了话的内容，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傲雪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样子问欧阳一鸣发生什么事了。 欧阳一鸣笑道：“他田中想要我的工厂。我就先放火烧了他的工厂，看他还有什么资本和我斗。” 傲雪却只有担心：“难道你就不怕田中的报复么？” “我怕，但是他有什么理由是我放的火。就算他也对我的工厂放一把火，我也绝对不会让步的。自从我爸死后，我处处迎合日本人，别人都叫我汉jian，为了利益和我妈，我都忍了。现在他们又要我的工厂，这事休想让我再继续妥协。我们也走吧，去观赏一下田中先生的工厂。” 二人从日本料理店出来，上了车，就直奔田中一郎的工厂而去。 离的不远的地方就能看见工厂冒出的大火来。火苗窜天高。像一条火龙一样直冲云霄。 火焰生出的滚滚黑烟缭绕在工厂的上方。 大火将夜空也照亮了，四处的居民都出来观看火势，一时间人声喧哗。 这次烧的是田中一郎的棉纺厂，里面都是些易燃物，一着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大火延续了将近整整一晚。 而这时的欧阳一鸣和傲雪才从睡梦中醒来。 早上的报纸就登了田中一郎棉纺厂失火的事。现在的工厂已成一片废墟。目前起火的原因不明。但是田中一郎经过这一场大火损失惨重。 欧阳一鸣冷笑了一下，将报纸抛给傲雪。 傲雪看完新闻后说：“你这下也未免太狠了。如果让田中一郎知道是你干的，那就免不了一番报复了。 欧阳一鸣道：“他如果敢报复我，那么他就不止这些损失了。你以为白天的我还是夜晚在你床边和你逗趣的欧阳一鸣么？” 他这么一讲，傲雪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并且他的眼睛里释放出凌厉的光芒来。简直锐不可当。仿佛能看到人的心里去。 这时的欧阳一鸣确实与平时的温文尔雅不一样。与傲雪说话逗闷子的时候也不一样。他有太多面了，让傲雪觉得看不清，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欧阳一鸣。 傲雪想策反他，但是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看他与日本人对立，就问道：“你没想过和共产党合作，一起对付日本人么？” 欧阳一鸣边拿下自己的眼镜用软布擦拭起来，边道：“共产党嘛，他们能保护我么。能让田中一郎那家伙不那么猖狂么？要是共产党有用，就不会让田中一郎这样的日本人在中国的土地上开工厂，并且压榨中国的工人了。我谁都不信，我只信我自己。如果有一天共产党强大了，我倒是可以选择和他们合作，但是现在嘛。我还是信自己多一点。” 傲雪本来还想带他去龙飞照相馆去的。让秦泰给他讲讲共产党的理念，但是听完欧阳一鸣的论述，傲雪知道时机还不成熟。 有一天，傲雪趁欧阳一鸣不在家，悄悄地到龙飞照相馆来。 秦泰的伤势已经好多了。他将傲雪视为自己的救命恩人。对傲雪是千恩万谢。 傲雪边替他换药边说：“还是你命大，不然有十个蒋傲雪也救不回你。” 秦泰问对欧阳一鸣的策反工作怎么样了。傲雪将欧阳一鸣说的话对秦泰说了。并且将欧阳一鸣火烧田中一郎的棉纺厂之事也告诉了秦泰。 秦泰听完傲雪的汇报，说：“这个欧阳一鸣对日本人动手了，说明他还不是个铁杆的汉jian。他只是个自私的商人。谁对他有利，他就会依附谁。必须让欧阳一鸣认识到我们共产党的强大，他才会心甘情愿地与我们合作。这是件不容易的事啊。傲雪，你可真是任重道远啊。” 傲雪道：“我不怕辛苦，既然欧阳一鸣已经和日本人反目，那就说明离成功策反他的那一天也不远了。” 秦泰又说：“如果他彻底和日本人反目。那么你潜伏在他身边的价值也就不大了。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要是在必要的时候，你可以考虑杀了他。这就由你去控制了。只要策反不了他，你就杀了他。这个人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