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远古悲歌 第二节 一卷书

    二.一卷书

    共工一夜未眠，他知道，自己的兵力和祝融比差距太大。营帐门开，一小将英气勃发，箭步而入：“大哥，祝融从其他几个部落调来了人马，目前大约有两万军队。”

    “各类型战力的具体数目有吗？”

    “有。野兽类地面战力一万二千人，飞禽类空中战力六千余，剩下的为祝融的亲卫军。”

    “嗯。”共工似乎想到了什么，“艾禾，过来，去调查一件事情。”艾禾小将附耳到共工嘴边，如此这般之后，立马出了营帐。共工也随之巡视了自己的营垒，虽然补充了士兵，但他的人马目前也只有不到四千人，吩咐完各将领，他也急急去了女娲宫殿一趟。

    无臻很想知道女娲什么样，更了解这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可是他的视线到了女娲宫殿外便被雾气挡住了视线，正想集中精神看能不能听到一些声音，猛地，他的意识短暂模糊，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脚下已经是天书阁。

    “怎么回事？”

    溪儿在天书阁内不安地来回走动，心急如焚。她知道，明天，决战就将开始，自己再不想点办法，儿时的兄弟必有死伤。

    溪儿、共工、祝融、艾禾和颛顼五人自幼便是好友，共工最大，是众人的大哥，溪儿和共工则是自小互相喜欢，五人的感情十分的好。而祝融16岁之后，头发慢慢变红，性情也开始大变，最终变到这样的结果。

    溪儿正徘徊时，嗅到了一丝奇怪的气味：“这是……融弟的气味？”溪儿的嗅觉和听觉异于常人，极其微弱的气味也能清晰地感受得到。循着气味她发现天书阁的一处书架上，那里的书简上灰尘明显少于四周，仔细地观察之后，溪儿发现那里的书简似乎少了一样。

    “我记得这里没有女娲师傅的‘天之叶’守护是进不来的，融弟如何混进来了？”

    溪儿立刻转头跑到天书阁的中间的一个柱台上，将一片玉石打造的竹叶放到柱台上面的凹处，台石打开，那里有一本书籍目录汇总的书简。溪儿于是开始找寻是否丢失了什么书籍。结果在汇总书简上她也嗅到了祝融气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天书阁是一幢圆柱型的建筑，顶上是八卦图案，共分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门，进出天书阁皆从青龙门，每一扇门的内外靠中间部分都有一座对应的神兽雕石。天书阁最中间则是柱台，内部有天书阁书籍汇总书简。

    书简汗牛充栋，溪儿不安地抓紧了行动。。

    共工回到了营帐，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艾禾回来了，见共工眉头紧锁：“大哥，那个，你还好吗？”共工回过神来，勉强一笑：“还好。”他叹了一口气：“对了，我交代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哦哦，我正想禀告你。祝融的人马已经确认就绪，粮草全在靠近大河南岸的营帐里，守备的军力大约两千。这是你要的最为详细的驻军图。”说罢，将图递给了共工。

    共工仔细看了一下驻军分布，蔑视地一笑：“融弟还一如既往的这点小心思。”

    “哥，你什么意思？”

    “你看啊，祝融明明知道我们水军较强，偏偏将粮草放到靠近大河的地方。”

    “诱饵？”

    “应该是的。”

    “那不是太幼稚了。”

    “不，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们，奇袭是没有用的，让我们在正面战场上决胜负。”

    “那这样我们能赢吗？”

    “艾禾啊，你说说祝融最突出的性格是什么？”

    “嗯，谨慎却又自以为是。”

    “那你看看这驻军分布，是不是觉得分布的有点奇怪。”

    艾禾认真看着军力分布，隐隐地觉得哪里不对劲。共工微微一笑，右手给艾禾指了指。艾禾恍然大悟：“对啊，强战力的军力都是在这座山谷附近，不动声色地扼住了进出这处山谷的要道。难道说？”

    “去查查，趁夜，前几个月前教你的隐身术刚好可以派上用处了。”

    “诺！”

    共工揉了揉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小憩中。

    入夜了，有讷子回到祝融营帐，祝融正在和众将商量次日的战法。“吾王，老朽回来了。”

    “军师，有带回来什么消息了吗？”

    “你们下去吧。”有讷子屏退左右，“我查到共工弱点了！”

    “啊？什么情况？”

    “我从一个当年被勒令封口的老兵的口中打听到，当年共工的母亲战蚩尤时，蚩尤开始的时候不敌，后来到了不周山顶的众神禁地后，重创了共工母亲，最终两人同归于尽。两人在不周山顶作战违背神之禁忌，女娲亲自下令封锁这件事的一切消息。”

    “这……太……不可思议了吧。”祝融不肯相信：“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传说，你编的吧。”

    “吾王，老朽岂敢骗你？老朽只想提醒你，万一明日与共工作战不顺利，你可以试试诱他到不周山顶。”

    “有讷子，你……今天好奇怪啊。”祝融质问到有讷子。有讷子镇静地回答：“老朽只是预想最坏的情况，吾王若觉得有何不快，有讷子请罪。”说罢，他便跪下了。

    “你……”

    “报——”一个士兵在营帐外叫到，打断了祝融的话。祝融让他进来了，询问何事。士兵说道：“大河上共工军队有所动作，似乎想进攻我靠河营帐。

    “当真？”祝融十分兴奋，立刻前往了观看情况，见祝融离开营帐，有讷子缓缓起身，拍了拍尘土，对那个禀告的士兵说：“带我去真正屯粮的那处山谷，我要视察一番。”

    “诺。”士兵与有讷子走进了火把的光影中。

    艾禾没想到即使用水军佯动吸引祝融，自己仍然被突然出现的有讷子给发现了，不过令他费解的是，有讷子明明发现了他，却不对他动手，而是给隐身的他指了一条更隐蔽的路逃跑。艾禾把这件事告诉了共工，共工当然也十分费解：“有讷子一向多谋，看来我们得更加认真谨慎地制定方略了。”

    久久，共工似乎想到了什么，问到艾禾：“颛顼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艾禾本来已有一些睡意，这突然一问精神了不少：“基本就绪。”

    “那就好。”共工舒了一口气，“附耳过来。”

    共工在艾禾耳边说了一些话后，艾禾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

    共工一脸严肃：“我都说了，如果发生了这件事，那么不要犹豫，攻击就可以了。”艾禾还是无法接受，但是由于对共工有着自幼的崇拜，他还是选择了按共工的话行事。

    “那下去准备明天的阵法吧。”

    “诺。”艾禾还是有点不放心，出了营帐又回来似乎想对共工说点什么，但看见共工正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又轻轻地放下了帐门帘布。

    帐营烛火，彻夜明亮。

    祝融回到营帐之中，大笑道：“这共工还算聪明，没有更加靠近我们江边营帐，只是来试探一下。不然我定会狠狠地痛击他。”停顿片刻，聚众将来大帐，制定布置好来日决战的战法后，命众将好好休整，来日大胜共工。

    “军师觉得此次战法如何？可有不足？”

    “嗯，吾王，在下觉得屯粮地可由在下把守，这样就可以再抽出一些军队协助主公正面作战，如此可以完胜共工，当然，战场与屯粮处之间以防万一，应该有一处兵马策应。如此，两全。”

    “军师所谋甚好，就这么办。”

    “那老朽前去布置了，吾王好好准备明天与共工的对战吧。”在祝融准许后，有讷子退出了大帐。

    祝融闭上眼，轻轻说道：“溪儿，明天我就要让你知道谁才值得你爱。”

    夜空，孤月。

    溪儿终于找到了遗失的书了，是一本远古医书，无名氏所著。“奇怪，融弟为何偷走这样一本书？”溪儿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吧，可还是略有不安。正当她处于疑惑中时，鼻子又嗅到一些气味。“这是……”随气味而去，在朱雀门内部的那个神兽台上发现了祝融的气味。“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他的气息？”

    好奇的她仔细触摸着朱雀神兽台被祝融触碰过的部分。“有字！好小。”仔细观察后溪儿发现那些文字是一部医书的内容，还有医书的名字，是那部医书的内容！溪儿这样想着，发现那些文字中间有些错乱，那些地方可以移动：“原来是这样，还原医书内容应该会触碰机关，而融弟不懂医术，所以才利用了汇总书简去找那本医书！”自幼学医的溪儿思考一会儿，最终尝试着还原了那部分文字的顺序。尝试了几次，终于，正确的瞬间，朱雀神兽从石头化为神鸟，飞天而起，在天书阁的屋顶下盘旋了几圈后，飞向了朱雀门，光芒突现，朱雀门开了！

    溪儿惊呆了：“原来这朱雀门是不能从外面开的，从外面看它很普通，可从里面开就完全不同了，所以我们进出都只能从青龙门。这门里别有洞天啊。”感叹之时，溪儿走进了门中。

    朱雀门中是三面的壁画，顺时针看去是用华夏古文字所写的仙法。“为什么我能看懂？”无臻除了讶异自己身处朱雀门中，发现自己连华夏古文字也能看懂，当然，对于溪儿来说，他是个透明人。

    文字的大致内容是：女娲五大禁术——时空裂痕、假日之力、超速轮回、历史抹杀、死寂术。此五术由于对自然或者人类历史进程造成严重且无法估量的破坏，故被女娲禁止。大致说明后，便是一堆高深的心法。

    溪儿入迷了。自幼聪颖的她对于心法的理解很快，不知觉地随着文字的走动着，一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卷医书。医书？“啊，怎么忘了这件事了？”溪儿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融弟来过这里，也就是说，他学过这些，那……糟糕了。”溪儿立刻回到青龙门，用力敲门：“有人吗？！”

    久久，久久。久久……仍无人应答。

    阳光照耀着那片大地，这是远古的中国，华夏文明萌生的地方，黄土高原上一片茂林，八百里洞庭鱼跃鸟鸣，那神秘的罗布泊上隐隐有荡舟人的歌声……蓝天白云，令人心旷神怡的空气，一望无际的地平线，暂时告别那污浊的现代都市，在那神秘的天空感受远古的人事，又何尝不可？

    无臻这样想着，慢慢不再那么不安了，似乎开始融入这个奇怪的世界。

    轰隆的战争号角响起，祝融大军开出，列队排开，远古奇珍异兽悉数嚎鸣在大地之上，貔貅、狴犴、饕餮、吼，凡此等等，皆为士兵攻城略地的强力坐骑。祝融一骑出列：“共工，出来受死吧！”

    共工队伍中间，两列骑在异兽上的兵士将盾牌举起、拼凑，一条盾牌之路出现在空中，共工一身袍衣，右手一杆长枪，越步而来，威风凛凛，霸气外漏。到了路的尽处、队伍最前，他一跃而起，脚尖在空气中稍微用力，停在空中：“大言不惭。”

    “出武器了。”祝融一笑，“你竟然先出武器了。那我也不该蔑视你啦。”祝融右手向右侧一动，手掌中出来一杆画戟，“你不叫你的坐骑吗？”

    “我没有坐骑。”

    “是吗？当年你和溪儿一起坐着飞翔在白云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溪儿？没叫jiejie。”共工深呼吸了一口气，“共工啊，你真是太粗心！”原来一开始祝融和他决裂是这个原因啊，共工多年来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在这一刻恍然大悟，不禁痛心而悲哀地开始狂笑。“不要告诉就是这个原因你和我决裂？”

    祝融自知语失，转念一想，又觉得也不必隐瞒：“没错，我要比你强，打败你，得到溪儿，还有这个天下。”

    共工低着头，那样苦涩地笑着：“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害的华夏部落战乱不断，生灵涂炭。”抬起头的瞬间，共工眼神杀气毕露，祝融见到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愤怒如此的共工，心里短暂的恐惧了，火麒麟往后推了一步，祝融右手画戟向后一动，军队迅速向后退了几百米。

    共工脚尖向后一蹬，一杆神枪寒气逼人，祝融跃身而起，画戟寒枪重重相击，空气如波纹般向四周扩散。寒枪沿着画戟的杆滑向祝融的双手，共工的身体随之向下侧靠近祝融，那只背在身后的左手到了身前，在祝融转动画戟拨开银枪的瞬间，共工左手一把抓住画戟，右手上的银枪横向一挡，祝融立刻用左手聚集巨大火焰球，手持火焰挡住寒枪，接着口吐火焰，共工左手推开画戟，向后直退，退到手脚自如之际，左手背后，右手寒枪一挥，火焰与飞来的寒气相撞，力量在刹那释放，烟雾挡眼，祝融突破烟雾，画戟袭来……

    “你还是只有这点本事。”共工寒枪怒指，勾画水纹八卦，“泣舞寒天。”八卦迅速变大，出现在祝融八方，将他包围，惊人的寒气合攻向祝融，祝融八面抵挡。“舞。”共工银枪一挥，寒气凝聚成以为冰寒之女神，惊艳美丽，高大无比，寒气之手一把抓住了祝融！

    共工正欲走近，忽然太阳处飞出巨大火龙，撞碎了寒冰女神。祝融破冰而出，画戟一拨火龙冲向共工，共工着实震惊，立刻造出三重冰壁。在巨大的爆炸破碎声中，水火消散，可火龙残留的冲击波让共工直接后退了几百米。

    “受死吧。”祝融左臂一动，军队直攻共工阵营，巨浪一样的，似乎要冲垮共工的队伍。艾禾站在指挥台上，大旗一挥，共工几千人的队伍凝聚成一个阵型，如海中孤岛般处在祝融的大军中。

    “结束了，共工。”祝融瞬间移动到共工身旁，一戟刺穿共工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