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悲与喜之歌 第九节 风雨欲来

    第九节风雨欲来

    小客栈的二楼修得很是别致，艾莉丝和小二们都比较熟，他们中好一些小二不会汉语，只听得艾莉丝用着奇怪的语言与他们交谈，无臻自从处在这个天空的无形空间以来，就具有听懂任何语言和看懂任何文字的能力，所以无论是瑞斯和虏赤的对话，还是阿拉齐小依他们之间的对话，都可以明明白白地理解。

    艾莉丝点了几个小菜，转头对着鲁七用还是有一些不正宗的汉语问到：“你有什么想吃的？”

    “随便。”鲁七他们坐在栏杆旁边，他一心欣赏着这片水域，艾莉丝示意小二行了，然后也看看鲁七望去的方向，笑笑说：“哟，一眼就注意到阿拉齐的首领大楼了啊？”

    “啊？那就是阿拉齐的住所，不是想象中那么霸气嘛。”鲁七盯着那里，说道。

    “你以为这里的人都像你们那样奢侈啊？”艾莉丝说道。

    鲁七回答：“哪里啊？我们也不都是奢侈的人，比如我，还不是为了一点钱就和人动手了吗？”鲁七笑笑。艾莉丝也笑了：“嘴贫的人，你真是冥大师的弟弟？性格差别真大。”

    “当然是啊。我妈和他母亲可是亲姊妹。”鲁七说，“哦，对了，一直没问，话说秦簌哥去你们那里干嘛啊？”

    “让我想想。”艾莉丝回忆了一下，“嗯……或许，是那个人的关系吧？”艾莉丝自言自语地说着，鲁七听见，忙问：“谁啊？”艾莉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据说是我们族人前几天捞到一个重伤昏迷的中原女子，那个女子似乎认识冥大师，于是便找他去了。”

    “女子？什么样的女子？”鲁七的头上疑云满布。

    艾莉丝摇摇头：“具体的真不清楚，只知道是她昏迷中还迷迷糊糊一直叫着冥大师的名字，我们才通知冥大师的。”

    “女子有什么特征吗？”鲁七琢磨着，这女子既然中原人士，说不定自己也知道。

    “嗯，让我想想……对了，她左眉下有一颗小痣。”艾莉丝一说完，只见鲁七的身体一个寒颤，表情充满了惊骇，正当他想要说话的时候，警钟骤然响起！

    艾莉丝和鲁七立刻起身，四处张望，只见不少人走到自家楼的栏杆旁，查看发生了什么。艾莉丝在鲁七旁低语道：“小心，这是数只船入侵时才会响的警钟，我们最好不要掺和进去，这水域之争你不要多管闲事啊。”

    鲁七点点头，他的第一直觉是看着那阿拉齐的大楼，此刻，水域的首领一定该出动了。正盯着，却见到阁楼上出来一妙龄女子，那便是阿拉齐的meimei艾瑞。艾瑞也不解地远望着警钟所在箭楼方向的情形，鲁七有些没看清女子长相，眯了眯眼，仔细端详了一下：“咦？那不是艾瑞吗？”他用手肘碰碰艾莉丝，问道：“喂，艾莉丝，那个女子是叫艾瑞吗？”

    艾莉丝一看，疑惑地回答：“是啊，阿拉齐的meimei，你认识？”

    “我就说嘛。”鲁七说，“几年前在西域购货的时候和这个小女生见过，当时她还狠狠地宰了我一笔，是个做生意的精灵鬼，不过没想到她竟是匈奴后人。我给你说啊，我现在都还在敬佩她的汉语，那听起来完全就像是中原人士啊。”

    正说着，警钟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还在不解的时候，大学士汤弃出现在阿拉齐的大楼上，大声地宣布道：“大家不要紧张！刚刚是有人误入了我们水域，警钟才响起的，是误报，大家不要紧张，各忙各的吧！”他一边说着，艾莉丝一边为鲁七翻译着，翻译自然要慢半拍，鲁七明白过来的时候，楼上的人已经在议论声中开始慢慢散开。而汤弃又派人把误报的消息再一次告诉了所有人，让人安心。

    艾莉丝和鲁七也坐下了，不过鲁七倒是没有艾莉丝那么表情轻松，他敲敲桌子，问道：“喂，艾莉丝，你刚才说，这警钟是数只船侵入才会响吧？”

    “对啊，怎么了？”艾莉丝问道。

    “你有见过数只船都误闯的情况？”鲁七反问道。艾莉丝想了一下：“好像没有，怎么了吗？你觉得有问题？”

    “说不上来，感觉很奇怪。”

    “不是误闯那他们干嘛不警戒啊？”艾莉丝也解释不通，干脆不想了，说道，“哎，别多想了。”

    鲁七沉默了一下：“不是你说万事小心吗？这样，咱们还是小心一点好。”

    艾莉丝也想了想，回答：“好吧，这样吧，万一真的是有问题，那么水域交界处一定很危险，咱们今晚住这里，打听好情况，明早再出发。”

    “只能这样了。”鲁七深吸了一口气，习惯性地微微侧脸的时候，发现不远处的楼上有人在盯着自己，心中暗自一紧，然后轻声对艾莉丝说，“今晚我们开一间房。”

    艾莉丝正打算反驳，鲁七用手扯了一下艾莉丝的衣袖，使了一个眼色，艾莉丝暗自纳闷，又不好多问什么，只得闭上嘴，静静地等待鲁七开口的时机。

    阿拉齐坐在书房里，手撑着额头，在思考着，脚步声匆匆，汤弃进来了，汤弃是个七旬的老人，白胡子，前额秃顶，一副沉稳的模样。他禀告到：“首领，问题暂时解决了。进攻的六方势力听从了你的意见，答应给你一点时间考虑，所以暂时停止前进，就近隐藏了。而小依已经派人监视着那个中原男子，客栈老板也在暗中监视，目前没有动静。”

    阿拉齐长舒一口气，振作了一下，说：“刚刚说到哪里了？”

    汤弃回答：“刚刚才只是把我们掌握的那个男子打败虏赤的详细情况介绍了一下，然后首领你在犹豫那封信的事。”

    “哦，对，瑞斯和虏赤说有人出大价钱要那个男子的命，让我们与他们会猎。”阿拉齐揉了揉太阳xue，“不好办啊。要是在这里处理这个男子，以他可以轻松打败虏赤的本事，即使捉住他，我们这里可也是会被毁掉的。”

    汤弃咳了咳，问道：“首领想不想杀那个男子？”

    阿拉齐摇摇头：“当然不想，可是骑虎难下啊。不动手，六方势力不好交代；动手，道义上太卑鄙了。唉唉，真是个艰难的抉择啊。”汤弃回答说：“那首领可以与其他水域的首领商量，让他们在水域疆界的边缘地带伏击那个男子，咱们不参与，这样就行了。”

    阿拉齐想了想：“哎，只有如此了，你去办吧。”

    ……

    “小姐，你不要乱跑啊。”侍女在艾瑞身后，追着，艾瑞小女孩脾气，边笑边跑，甚至有时候还跳跃到屋顶，像只兔子一样乱蹦。

    “没事啦，反正警报也是假的，现在又没什么事，来陪我玩，母亲都同意了的。”说着，艾瑞玩得更嗨了。

    侍女也是没法阻止自己的任性小姐，只得去叫总领事小依了。艾瑞见侍女走开了，没人追她反而觉得无聊了，于是她从房顶跃下，随便落到了一艘停船上，那时正好鲁七打算起身带艾莉丝回房间说事，而艾瑞一见是熟悉的艾莉丝，加之她对鲁七也有印象，便一下子从船上跃到小客栈的楼上，落在了鲁七身旁不到三米远的地方。

    “艾莉丝jiejie。”艾瑞一开口还是自己族的语言，一见到鲁七，立刻是一口流利的汉语，“还有你，我记得你，那个锱铢必较的吝啬商贾。”

    “我？吝啬？你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鬼灵精，当年可是你宰了我。”鲁七笑笑说。

    “哪有！”艾瑞也笑笑，“不过没想到这里见到你，而且你还和艾莉丝jiejie……嘿嘿。”

    艾莉丝正打算解释，鲁七上前搂住艾莉丝的腰说：“叫艾瑞，对吧？小鬼头不要太八卦，大人的事，你不要管。”

    “咦——”艾瑞笑笑，“看来你们很恩爱啊。”

    “那是。”鲁七笑着说。

    “对了，既然你们来这里了，今晚我请客，在我家吃一顿怎么样？”艾瑞邀请到。

    艾莉丝正打算拒绝，鲁七连忙说：“好啊，求之不得。你家在哪里啊？”

    “那里——”艾瑞一指，鲁七吃惊地说：“那不是这水域首领的家吗？”说着，鲁七碰碰了艾莉丝，艾莉丝迟疑片刻，接话到：“哎，你不知道吧，这艾瑞小姐，正是阿拉齐首领的亲meimei。”

    “嗯呢。”艾瑞笑笑点头。

    鲁七有些吃惊地说道：“这样啊，那这晚饭我一定吃。”

    “那就这么说定了。”艾瑞弹了个响指，“我先回去叫人准备了，到时候来叫你们。”

    “多谢。”鲁七说。

    “不客气。”说完，艾瑞跃身上了屋顶，蹦跳着朝自己的房屋那里跃去。见到远去的艾瑞，艾莉丝轻声问：“鲁七，你想干嘛？”

    “我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罢了。”鲁七严肃地说道。

    没有迎来敬佩他演技高超的声音，反而是重重的一拳打在了肚子上，艾莉丝把鲁七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取下，留下鲁七慢慢蹲下，在那里疼痛，然后她只冷冷地扔下句话便转身走开了：“我没问你这个。”

    鲁七见到艾莉丝离开，喃喃地说道：“有什么嘛，就装一下情侣嘛，你又不是那么腼腆的人。”

    寒风一阵，艾莉丝瞬移到了鲁七身边，俯下身子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鲁七一愣，思维一转，语气变得很诚恳：“我……我说对不起呢，我刚才失礼了，见谅见谅啊。”

    艾莉丝直起身子，微微笑笑，很是恐怖的感觉，然后转身朝客房走去。鲁七站了起来，看看艾莉丝，又转身看看正准备进自家楼的艾瑞，神情严肃了太多，愁眉更加浓郁了。

    ……

    长安城外，幽微收到了李缘的来信，幽微一直派人和李缘有着联系，李缘那一日知道师樱雪的事情后，便立刻暗中联系上了幽微。幽微看完信中的内容，自然是疑惑不解。由于年份太久远，幽微只得去找马大夫了。

    这几日马大夫一直神神秘秘的，她和秦讷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这不，幽微进屋的时候，马大夫还在仔细看着一封信，幽微忙问：“马叔，这一次又是谁的来信啊？”

    马大夫笑笑：“天际不可泄露。”

    幽微不好多问，连忙把李缘的信给马大夫，马大夫看完，也吃了一惊：“当年的事，你母亲也说是意外啊，为何现在会被牵扯出来？”

    “你也不知道啊。”幽微有点失望，“那怎么回复李缘哥啊？”

    “让我来给他回信吧。”一个老人的声音传入幽微的耳朵，她转身一看，喜出望外地吼到：“鲁大爷！鲁大爷，你怎么来了？”马大夫恭敬地施礼，鲁大爷抱着幽微，摸着她的头说：“还不是小马告诉我，有些小鬼被连家许家伍家的老人吓来没魂了，我才来的啊。”

    正说着，秦讷兴奋地跑进屋：“幽微，我爷爷来了。”秦讷刚说完，见到眼前的鲁大爷，大吃一惊：“鲁大爷？你也来啦？”

    “小鬼头，听说前几天你被吓来尿裤子？是不是啊？”

    “哪有？马叔瞎说。”秦讷说道。

    “嘣——”秦大爷走进来，一拳敲在秦讷头上，响声很大，他说道：“你小子，尿裤子就尿裤子嘛，别狡辩。”

    “哟，来啦。”鲁大爷说道。秦大爷点点头，然后朝着幽微说：“哎哟，小冰都这么大了，来，我抱抱。”幽微连忙走过去。此时马大夫摇摇手中的信，说道：“刚刚我叔来信说，他可能元宵后才赶得到。”

    “好吧。我们先说事。”鲁大爷说道，“把李缘那封信给我看看。”鲁大爷读完信，把信递给秦大爷：“看来事情朝着和幽微家族相关的方向发展了。幽微，争取在元宵节前赶到李缘那里，把信交给他。”

    “什么信？”

    “我马上写的信。”

    秦讷和幽微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秦大爷拍拍他们的头说：“两个小鬼，后面的事情危险度开始上升了。你们小心点。”

    “对了，鲁七什么时候回来？”鲁大爷边写信边问道。

    秦讷答道：“他说他要找到秦簌哥才回来。”

    秦大爷愣了一下问道：“他是不是还在西域？”

    “对啊，最后一次来信说他去罗布泊了。”秦讷回答。鲁大爷一听，写信的笔停住了，秦大爷看看鲁大爷，立刻吩咐道：“小马秦讷，你们两个立刻带上人马赶往罗布泊，速度要快。”

    “怎么了？”马大夫问道。

    “刚刚得到的情报，殒的人马和连理他们正赶向西域。”秦大爷说道，“你们两个，快，现在就去，鲁七可能有危险。”

    “是。”两人急忙退下。鲁大爷看着马大夫他们出去后，心安一些，又继续开始写信了。秦大爷走到一边，说道：“别担心，鲁七是聪明人，不会有事的。”

    “我没事，只是一下子想到从九族到七族再到人丁凋零的三族，我们护的使命要是不能在这一代完成，那么……哎。”鲁大爷感叹着，见到幽微不解的眼神，连忙笑笑说：“幽微啊，爷爷老了感叹而已，你，过来，我问你啊，你的幻影精灵最近有没有教你新招啊。”

    “没有，我太笨了。”幽微回答。

    “你得加油哦。”鲁大爷看看秦大爷，然后再看看幽微，感叹地说道，“真正的战斗，就要开始了。”

    ……

    薨，正在闭眼思考。他今晚将和连伍许三氏会面，此刻正在思考可能出现的情况，毕竟，合作就是尽量让各方利益最大化。没一会儿，一个手下急匆匆地赶进来，禀报说：“长老，上官护法急信。”

    “呈上来。”

    薨打开信，只见偌大的信纸上只写着简短的四个字——元宵行动。薨一看完，顿时心情舒畅不少：“好了，好了，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