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大帅开除江落梅1
这一夜,从来不知道这漆黑的夜有这么漫长,朱八介在江落梅身后默默支撑着油衣,风雪肆虐,飘雪沾身,江落梅在帐前跪倒、睡倒,他在用油衣裹着江落梅想把江落梅抱离此处,刚刚抱起,江落梅又醒来,推开朱八介,爬到大帐门口,痛苦流涕:“大帅,樨姑娘真的不是在下骗去的,请大帅明查。”头重重磕在地上,玉白脑门沾了一层白雪,只是雪地见红。 帐内无声无息,叶清溪只是抱着木樨呆坐在火边,大氅早被汗湿透,全身都能挤出水来,只是怀里的木樨还如凝聚成的冰。 “大帅,我把您大氅解下吧!瞧您热成这样,会中暑的。” 叶清溪机械般地摇摇头道:“樨儿不醒,我便不解,宁给樨儿多一份温暖,不让樨儿多一份寒气。” “可是,大帅,看这样子木姑娘不太好,你想呀,这样热气临身都未醒来,估计没有希望了。” “她一年不醒我便抱她一年,她一辈子不醒,我便抱她一辈子。” “唉,大帅,动了,看,木姑娘的小手指在动。” “樨儿,醒来。”叶清溪拍着木樨小脸,神色激动。 木樨小脸渐渐有了点润红,樱唇轻启,呼延慎又端来姜汤,叶清溪猛喝一口,把姜汤含在嘴里,向木樨的唇灌去。 “咕咚。”木樨喉咙发出一声响,然后剧烈猛嗽起来,垂下的手突然抬起,扇着嘴唇,“哎呀!好辣呀!谁灌的?什么东西呀?” 叶清溪和呼延慎欣喜地对望了一眼,“樨儿,你醒了?” 木樨突然睁开灵动双眼,打量着大帐,看到自己完全沉在叶清溪怀中,嘻嘻而笑,“大帅,你的衣服怎么这么湿?你也是被江水泡了吗?咦,我的白鹦鹉怎么样了?” 呼延慎笑道:“除了你,大家都好的很。” 叶清溪见木樨已醒,放下木樨,站了起来,解开大氅,活动活动僵硬地身子,走出大帐,见江落梅和女卒还在帐外,冷冷地对江落梅说道:“木姑娘已醒,你们先回吧!” 朱八介一听此话,开心地问:“大帅,木姑娘醒了?太好啦!哎呀,落梅,走走走走走,我们可以回帐了。”
江落梅在朱八介的搀扶下,离开大帐,神情寞落,哀伤凄凉。 寒气浸体,勾起老病,虽然木樨活了下来,但仍然觉得全身发抖。 叶清溪见她这样,问明原由,方才得知她八岁时便在深潭泡过一宿,心知老病难治,便让军医熬好一剂剂抵抗风寒的中药让木樨喝下,威逼利诱,苦口婆心,木樨苦叹三生,饮如鸩毒,终于经有十天,木樨又能生龙活虎在叶清溪面前欢呼雀跃。 白雪覆盖的威武山玉琼宇枝,威武山下,江落梅如火烈鸟般一身艳服慑人心魄,可是再看她脸庞,眼神里有着依依不舍,有着失魂落魄。 木樨在远处瞧着这山下一幕,心内犹为舒坦,看着江落梅手拽叶清溪大氅,跪倒在地,头重重撞向地面,满目泪痕,充满不舍。 叶清溪扶树而站,再不曾再看她一眼。 江落梅一见,只能惜惜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