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穿越之康熙年间在线阅读 - 第八十九章 三哥归家

第八十九章 三哥归家

    回到宫里已经是二月中旬了,眼看着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若鵷却觉得自己的骑射没有多大进展,虽然每次十三阿哥都会夸自己几句,可是她心里就是没底。【】不是她不信十三阿哥,只是她自己偷偷试过射靶子,不过是站在原地,却连靶子的边都没挨着,实在让她气馁的很,不由地又偷偷地延长了每日练习的时间。由于若鵷每日大量的练习,晚间杜鹃服侍若鵷宽衣就寝时,总能发现若鵷已经肿起来的手臂和有些发硬的指节。若鵷自己也知道,一天下来,两条胳膊一点都抬不起来,可她不敢松懈,生怕有闪失。

    如此又过半月,十三阿哥终于开始教她射靶。从开始的脱靶到渐渐能射在靶子上头,继而偶尔有走运中了红心的,再是如此好运气渐渐多了,直到她每发必中。三月的阳光已经足了,常常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温度倒算不得太高,若鵷每天却都要换下两身湿透的衣裳。枝头春意喳闹,若鵷已顾不得毓蟾的邀约,依旧日日在院子里头练习射靶,她要的是正中红心,每一尾。

    就在若鵷开始进入将骑射合并起来练习的阶段时,若鵷代人给椿泰捎了信儿,拜托他向康熙请旨,好让自己回王府住些日子,毕竟在宫里头练习骑马惹眼了一些。

    旨意下来的倒是快,简单收拾了些随身的,若鵷带着杜鹃和几个侍卫回了王府,仍安顿在先前的院子。一番商量下来,若鵷决定白日里到城外扎尔图那去练习,那有马,地方又开阔,也不惹眼,是个好去处,到了晚间再由扎尔图送若鵷回王府住。

    因是在京郊,再让十三阿哥教自己似乎不大妥当,令若鵷意外的是,扎尔图的骑术竟是与十三阿哥不遑多让。她知道扎尔图的骑术不错,却也不知好到如此地步,与椿泰几人闲谈中,若鵷也大致知道了一点当年的事情。

    彼时,扎尔图与二哥燕泰最要好,加之年龄相仿,吃住也是同处。扎尔图自小顽劣,倒是惹得府上不少白眼,连扎尔图的亲生额娘也管不住他,除了叹气便只有听之任之,偏偏性情敦厚的燕泰能制得住他,也算让大家心里头踏实些。然而燕泰十二岁上因着一场风寒夭折,自此扎尔图的性情愈加乖张,比之以往只有过之而无不及,阖府上下拿他无法,最终连扎尔图的额娘也不再束着他了。康亲王杰书一过世,扎尔图便从府上搬了出去,至于搬去了何处,也无人知晓,椿泰几人着人寻也寻不着踪迹。若不是上次若鵷带着兄弟几人过去,他们自个怕是寻不着扎尔图的住处的。

    阿玛过世至今已近十年,扎尔图就一直住在郊外的小茅屋里?那个乘着大青马笑谈歌赋痛饮烈酒的人就这样心甘情愿地在此平淡无为?

    “想什么呢,不好好儿听着?你说说你,盏茶的功夫走了几次神了?”扎尔图的声音将若鵷拉回现实,烟色的身影已然下马向她走来。

    “在想,只剩下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我能不能练得好?”若鵷扯了扯嘴角。

    扎尔图脸一板,道:“你三哥我亲自上阵,你个丫头居然还不放心?”

    若鵷很不给面子的“扑哧”笑了出来:“我只知你这点骑术都用到寻摸花街柳巷去了,却不知用在校场上有几分作用?”

    扎尔图有一瞬的怔愣,随即又是一贯的模样,嘟囔了句:“没大没小。”

    若鵷轻轻挽上扎尔图的手臂,道:“三哥,几个哥哥里头你是最像阿玛的,何必为了一句话赌气到如今?”

    扎尔图身子一震,僵僵地回过头,言语有些机械道:“你知道?”

    若鵷点点头,轻声道:“阿玛的优点,阿玛的缺点,你身上都有,阿玛会那般对你,不过是因着你与他最像。在他身上没能弥补的遗憾,他都希望能够在你身上得到弥补,就好似如此,他自己便也是个完人了。偏偏你那时不知阿玛的心思,一心作对,阿玛再怎样,也只是怒其不争而已。三哥你仔细想想,吃穿用度,阿玛哪一点厚此薄彼了?请来的师傅谙达,个个不也都是顶尖的?别再置气了,斯人已逝,还拗那些个做什么?他是咱们嫡亲嫡亲的阿玛不是吗?”

    “他们让你来当说客的?”扎尔图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触动。

    若鵷摇摇头,道:“起先,只是大哥他们讲了些过往的零碎事,后来,在阿玛的书房里,我瞧见了这个。”若鵷从荷包里拈出一小张折好的信笺。

    扎尔图犹豫了下子,接过信笺打开来,上头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幼时他偷偷临了不知多少字帖,都道他顽劣,不听阿玛管教,可谁又知他打小最仰慕的便也是他的阿玛?

    “一十三载如电抹,犹闻昨日落地新。卿卿念念恐有怠,骨亲焉得无灵犀。”落款处只有“康熙三十一年三月初六日,夜”的字样。

    “三哥,跟我回家吧,琬姨娘做了你最爱吃的鹿rou饽饽,四哥凿了冰窟窿,捞了好些个哈什蚂,五哥说,你要不回来,他和大哥就全包圆儿了。”若鵷轻轻摇着扎尔图的手臂,柔柔地撒娇,“走嘛三哥,骑马骑了这么久,我都饿坏了”

    “说,是不是你这丫头的鬼主意?连自个儿哥哥都算计”扎尔图刮了下若鵷的鼻子,横声道。

    “我梦见二哥了。”若鵷仰着头冲扎尔图笑,“二哥说,我能被找回来,都是因着他放心不下你,我的任务就是要把你找回家,若是今日完不成这件事,往后他便再不肯匀出些福泽庇佑我。三哥,你舍得嘛”

    “什么乌七八糟的,竟胡说”扎尔图嘴上这么说着,可脸上却笑了开来。

    一个口哨,大青马“哒哒”地朝着两人跑来。

    上了马,若鵷故作神秘道:“三哥,今日是你生辰,我虽没大力气凿冰窟窿,又不如琬姨娘能做出地道的鹿rou饽饽,可是我可给你准备了份大礼哦”

    “哦?是什么?”扎尔图朗笑着,似乎并不在意若鵷送他的什么大礼。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若鵷笑着一路和扎尔图回了王府。

    进了自个的院子,也是当年阿玛和额娘的院子,说起这个来,她也是这次回来才知道,自己现下住得竟是当初阿玛和额娘的院子,冥冥中又生出几许亲切。今日把扎尔图的生辰宴摆在自己院子里置办,一是因着这里方便些,再者也是为了避开萨克达氏,几人嘴上虽不说,心里头也都明白,椿泰的额娘向来面冷,便也不愿叫椿泰夹在中间为难。

    “好香啊”才进院子,若鵷便撒开挽着扎尔图的手,一路小跑进自己的屋子,隔着厚厚的门帘,院子里都透着一股子饭菜香,屋里的酒香rou香更是不用提了。

    扎尔图到底有些尴尬,步子才慢下些,便被若鵷回身连拉带拽地拖进了屋子。瞧见自个额娘起了水雾的眸子,扎尔图再是散漫惯了,也生出愧疚来,自发地坐到李佳氏的身边,轻轻拍了拍李佳氏的手背。

    平日在宫里头,若鵷虽有康熙宠着,但自己也时时想着拘着性子,此时回到了自个家里,地盘是自己的,身边又都是姨娘哥哥的,便也不顾忌了,逮着其他人忙着叙旧的空当,偷偷夹了个鹿rou饽饽放进嘴里。却不想,这小动作叫椿泰瞧见了,长筷一伸,把若鵷夹起的第二个饽饽给抢了过去。

    “姨娘兄长都还没动筷,你倒是先偷吃上了?”椿泰一边摆出副兄长模样教训若鵷,一边倒是不脸红地将饽饽塞进了自个嘴里。

    “大哥你看他呀”若鵷起先一怔,可瞧见椿泰得意的眉眼,还有其他人含笑的模样,立马拽着坐在自己一旁的尼塔哈“告状”。

    “五弟。”尼塔哈不痛不痒地喊了椿泰一声,继而夹起个饽饽放到若鵷的碟子里。

    “你们两个,老大不小了,也不怕琬姨娘笑话?”巴尔图摇头道。

    “让他们闹去吧,这屋里头啊,就属他们两个岁数小,拌拌嘴倒也显得热闹”自府里几个小辈一天天长大,尤其是老王爷去世后,李佳氏已有年头没见着这般的热闹了。

    说笑着,杜鹃进来了,同若鵷耳语了几句,若鵷蹙了蹙眉头,低声道:“拒了?”

    杜鹃点点头,若鵷一时无法,只叫杜鹃退了下去。

    “三哥。”想来想去,若鵷实在是没个好法子,只得同扎尔图老实交待。

    “瞧方才你身边的侍女进来后,你神色便不大对劲,可是有何不妥?”扎尔图应道。

    “倒不是大事,只是我先前允诺的大礼怕是没的可送了。”若鵷叹气道。

    “什么大礼这般难办?”椿泰也撂了筷子,颇有兴趣的样子。

    “琬姨娘在这里,我若说了,三哥可莫要怪我。”若鵷先讨包票。

    “哦?我在与不在的又有何妨?”李佳氏瞧瞧扎尔图,又瞅瞅若鵷,笑道。

    “姨娘,若鵷自是急姨娘之所急”若鵷俏声道。

    “偏你就知晓?”椿泰驳道。

    “这是自然三哥如今这般岁数,姨娘早也盼晚也盼的,还不就是个白胖孙儿?”果不其然,若鵷话音才落,李佳氏便点头附和,若鵷继续道,“偏偏三哥没个一妻半妾的,我瞧元玥姑娘与三哥相交,又着人问了,是个不错的,总是瑕不掩瑜,就想着趁着今儿的热闹,请她来坐坐,也让姨娘瞧瞧。谁知,方才打发过去的人回说,她不肯来,只让给三哥和姨娘捎个好,如此着实可惜。”

    椿泰一杯酒下肚,道:“三哥这般,想要娶房妻妾,还不是可着八旗的闺秀挑?若鵷你这事儿办得可不妥帖”

    “五弟说得是,虽说元玥姑娘是个清倌,到底出入风尘场,若真是进了府里头,免不得三弟被人家背地里嚼舌根儿,作罢作罢”尼塔哈也表了态。

    见巴尔图也有开口的趋势,若鵷抢先道:“出身门第本不是她挑得的,谁不愿自小爹娘捧着,珠儿翠儿绕着?难得她有脾气,又洁身自爱,更是与三哥有知己之交,娶回来有何不好?也省得三哥两头跑不是?”说完,若鵷冲着扎尔图“挤眉弄眼”。

    见扎尔图一直没言语,兄弟几个便以为若鵷说中了他的心思,少不得询问几句,到了后头连李佳氏也有些耐不住了,掂量着开口:“若鵷说那姑娘品貌不错,想来便是错不了了,你若是真喜欢,那那就……”

    “额娘。”扎尔图瞧着自个额娘的神情,又扫了眼座上几人,一时哭笑不得,“我与元玥倒是比旁的能多说上几句话儿,也不过欣赏她的性子,若论及男女之情,倒是远远不及。平日里是我考虑不周,没顾忌到额娘的心思,若是额娘有意,赶明儿我就去给额娘寻个媳妇儿回来可好?”

    “你倒是不用顾忌额娘,你若喜欢,额娘便也不反对……”李佳氏犹以为扎尔图是怕自个不喜元玥的出身,忙解释道。

    “额娘。”扎尔图一手揽上李佳氏的肩,一手覆在李佳氏的手背上,语气颇为恳诚道,“这些日子就劳烦额娘受受累,替儿子瞧瞧有哪家闺女还算瞧得上眼的,儿子也好早早儿地办喜事”

    见扎尔图言语神色不似作假,李佳氏才真的放下心来,连声应好。

    一旁婢女撤着桌子,若鵷悄悄拉住扎尔图道:“三哥,你当真对元玥无意吗?若只是有顾忌,那倒不必的。”

    扎尔图瞧见若鵷紧张的神色,一时好笑,却又有几分感动,道:“你三哥若想要,还怕得不着吗?好好练骑射,莫往别处用心思了”见若鵷还有几分不甘,扎尔图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她心里头也是有惦记着的,你可别乱点鸳鸯谱”

    听见扎尔图这样说了,若鵷不再追问,心里也责怪自己差点好心办了错事。好在扎尔图与兄弟几个消了隔阂,却也是有收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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