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谜局
纪灵没有理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问：“纪哥，想什么呢？”虽然知道他活了有几千前之久，我还是没想过改变称呼。 “陆斩的话提醒了我，我最近也感觉到一股逐渐变强的力量在暗处活动着，他一定在布一个很大的局，积蓄力量。”纪灵蹙眉道。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既然陆斩说那股力量可能是他们共同的敌人，每天跟纪灵在一起的我，岂不是很危险。我只是个平凡的人类，短短几十年的生命，经不起他们那样的折腾。 我蹭到纪灵身边在沙发上坐下，用乞求的眼神望着纪灵。“纪哥，经历了前两次的事，我每次都涉险过关，我看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运气不好小命就交待了！你看……你看你能不能……”我吞吞吐吐，听得他有点不耐烦。 “想拜我为师？”纪灵直截了当问我。 我赶紧摆手否认，我见过杨一聪要拜他为师被拒绝的场面，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只是想跟您借个法宝，如果您有多余的话……”说到最后我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了。 “我的法宝都是上古传下来的神器，凭你是无法使用的，我倒是可以教你几套咒法自保。”纪灵对我真的是相当的优待了，果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不禁有些得意。 这天晚上，纪灵教了我两套咒法，一套是解缚咒，用以在被制时逃脱；一套为通灵咒，可以把意念当作手机那样与同样有灵力的沟通，通灵咒还有一个功用，便是进入普通人的意识中，就像托梦一样，很神奇。不知道是因为咒法过于简单，还是我过于聪明，我只是通宵练了一个晚上，居然基本上可以掌握了。 至于效果怎么样，不找个人试试怎么知道，我第一个就想到了杨一聪。我平躺在床上，集中注意力，念出咒语，慢慢得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轻，轻得几乎飘起来了。飘着飘着，我看到前面有一处光亮，走近一看，正是杨一聪的意识空间。纪灵说过，每个人的意识空间都是不同的形态，有的很亮，有的很暗，有的很温暖，还有的很冰冷。越是仁慈善良的人他的意识空间就越光亮，越温暖，反之亦然。没想到杨一聪这小子一脸的不是东西，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好人。 我走近光明中，只见杨一聪在虚无的空间里牵着一名女子的手，女子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胸脯鼓鼓的，**在低胸装下犹抱琵琶半遮面。我仔细一看，那女子不是波多野大姐吗？不用说，杨一聪这小子一定是在做春梦了。 我打算好好戏耍一下这个猥琐男，用意念幻化出一柄剪刀，跑到杨一聪眼前，拉过波多野大姐揽在怀中，我用剪刀向杨一聪比划着，“阿菜，你的女人归我了，你要是敢说不满意我就割了你的小弟弟！” 杨一聪张着大嘴，又惊又怒，强忍住没说话。忽然我眼前光景一变，睁开眼，已然在自己的床上。 学会了解缚咒和通灵咒，我兴奋得睡不着，天色现出鱼肚白色，我心里想，反正白天要赶去定远集团，要睡也来不及了，便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大概六点半钟，我已经做好了豆浆面包小菜，刚放到桌上纪灵就从房间里出来了。他穿着黑色的T恤和白色长裤，长发束在脑后，看起来更加清爽俊逸。 “我已经跟简情说好了，今天你不用去电视台了。”纪灵喝了一口豆浆，对我说。 自从昨晚给我讲了身负千年的秘密，我感觉他才真正把我当成自己人。 我有点兴奋地告诉纪灵，“你昨天教我的两个咒法，我都已经掌握了。怎么样，是不是天资聪颖，资质过人？” “你只要别那么没用每次都等着我老人家去解救就好了。”纪灵看都不看我，丢出这句话来。 我们八点半走出小区，一辆停在路边的奥迪适时的按起喇叭。我皱眉暗骂，破烂A8也好意思炫富。 没想到，车门打开，走下来的竟然是衣着光鲜的陆斩。 纪灵皱眉，“你怎么又来了？” 陆斩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笑着说：“我昨天离开的时候可说了，我会来找你的，考虑得怎么样了狐狸？” “如果你穿衣服的品味没这么差的话或许我还可以考虑。”纪灵将双眼眯成狭长的形状，真的好似狐狸。 陆斩豪气地大笑，“没关系，你早晚会答应，我等。上车吧，我送你们。” “我说你这人烦不烦，仨鼻子眼多出这口气，怎么哪都有你。”虽然知道眼前人是由宝物幻化，有仙人之体，但我有纪灵撑腰，也不怕他，开口就没有好话。 陆斩也不生气，对我们说：“我忘了告诉你们了，定远集团的董事长林昌远也邀请了我。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配合哟！” 令我没想到的是，纪灵真的上了他的车。 陆斩很健谈，在车上无视脸色不善的纪灵，跟我讲了一路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 其实如果他们不说，我完全看不出他们有三千年的仇怨，他们的关系更像一对老朋友，老对手。 车子驶进这座城市最繁华的路段，定远集团就坐落这里。 吕文早就在等着我们了，他看到我们和陆斩一起到的，微微愣了一下，问道：“纪灵先生和陆斩先生你们互相认识？” 纪灵和陆斩谁都没说话，我坏笑着说：“岂止是认识，可以称得上是世交。” “别说废话了，带我们去那台电梯看看。”纪灵依旧是那张面瘫脸，开口催促。 吕文带我们三人穿过大堂，高耸的吊顶与金碧辉煌的装饰，既凸显出尊贵格调，又不失商务色彩。电梯间里一共有4部电梯，出事的是4号梯，也是唯一一部只停双层楼的电梯。电梯外面放着块“停止使用”的牌子，吕文找来物业重开电梯，我们才得以见到这部“吃人电梯”的全貌，整部电梯非常干净，四壁在璀璨的顶灯照耀下清楚地映出我们的身影，地面是仿大理石材质，白色的部分一尘不染。看起来，这部电梯跟其它三部一般无二，普通到挑不出毛病。 纪灵与陆斩将电梯仔细检查了一遍，毫无发现。陆斩有点不可思议的摇头，“我感受不到这里有任何妖魔厉鬼的气息。” 不对，不是没有问题。而是他们甚于人类的强大力量会让他们忽略一些理性的东西。比如，失踪的人中为什么有两个是集团股东，还有一个只是实习职员；比如这部电梯为什么会仅仅在人失踪的时候无法拍到影像…… 这些问题可能在电梯本身中是寻不到的结果的，可换个逻辑思考也许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这部电梯不能用，你去乘别的吧！” “为什么他们可以用，我就不可以！” 两个人的争执声打断了我的思考，一个眉清目秀的快递小哥对保安阻止他上4号梯颇有微词。 “你上来也没用，这部电梯停用了，我们在检修。”我随便编造了个理由想打发快递员离开。 可这快递员像是认准了这部电梯一样，对我的话不屑一顾，“你当我傻呀？检修电梯还有不带工具的吗？” 我刚想说话，就听陆斩说：“哪那么多废话，你喜欢就在这等个三五天的，这部电梯重新运转你再上楼。” 快递员没有再纠缠，退出电梯离开了。 我对纪灵和陆斩说出了我要调查失踪人员背景的想法，他们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办法有必要一试。 我们兵分两路，纪灵和陆斩去大楼其它地方查看，而我跟着吕文去人力资源部调查失踪的三人档案。 调查的结果让我不禁失望，叫许凤的女实习生是个苗族妹子，毕业于云南大学，是三个月前才从云南文山来到定远集团的，而两位失踪股东分别是53的林侃和57岁的宋明港，集团从建立起到现在的20年里，一直是林昌远坚定的支持者。三个人的身份履历怎么看都无所交集。 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失踪人员只是随机的。我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有两个股东失踪绝对不是巧合能解释的，这中间一定有着什么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 “许凤这姑娘原来是文山的，我听说宋总和林总年轻时就是跟着我们老板在云南文山发家的！”吕文的自言自语在我脑中划过一道闪电。 这就是他们的共通之处，云南文山，唯一的交集！ “你知不知道他们在云南经历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我问吕文。 “我们老板曾经出过几本回忆录，我看过，在云南时期的事情都是一笔带过。你如果想知道，恐怕要自己去问他了。”吕文无奈的摇头。 “我需要跟林昌远谈谈，带我去见他。”我对自己的分析并没有太大把握，但苦于现在完全找不到线索，只要是存在的可能性我都要去试试。 在吕文的引见下，我得以见到了这位一生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定远集团总裁林昌远。他不到60岁的样子，头发花白，身材还保持着的匀称，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透着精光。 “您好，林总，我叫钟南山，是纪灵先生的助手。”我向林昌远自我介绍道。 林昌远示意我在他对面坐下，派头十足，吕文很自觉地掩门退出。 我见没有旁人，便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对林昌远说：“林总，宋、林两位董事的失踪很蹊跷，就连纪灵和陆斩这样的高人都看不出其中端倪，不知道您有没有线索能提供给我们，比如……你们当年在云南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听了我的话，林昌远脸上立刻笼罩上一层乌云，戒备地问我：“你问这些做什么？这与失踪的事情无关吧！” “或许不是毫无关联，那个失踪的女孩，也是云南文山的。”我有意拖长“文山”两字，再看林昌远的反应，说是慌张毫不为过。 “我看只是巧合，你想太多了。”林昌远分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既然您无心配合，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我拉下脸，作势要走。 “等等！”林昌远起身喊住我，却欲言又止。 我见势又回到林昌远面前坐下，用商量的语气跟他说：“林总，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担保您的隐私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一阵压抑的沉默，林昌远终于开了腔。“好吧，我全都告诉你，只要你们能把事情解决！” 我点头答应，听他道出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