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哑女孩
杨一聪打来电话，人已经到我们楼下等我们了，我跟纪灵一人背着一个双肩包，我手里拎着个旅行袋就下了楼。 杨一聪在驾驶座位上探出头向我们招手，考虑到这次的目的地是小县城，才决定由杨一聪出车我们自驾出行，司机就由他和我轮班。 我拍了拍路虎的车窗对杨一聪说：“阿菜你小子给我整辆这车就行，我不贪心。” 杨一聪嗤笑一声，翻着厚眼皮说：“这还不是小意思，我现在就差人去置办，让你回来就能开上！” 这小子真是财大气粗，百来万的大件对他来说跟我想要买根冰棍一样轻松，这就叫同人不同命！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平时最积极的骨灰级热血青年陆斩今天迟迟未到，让我的心悬了起来，最近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情，我不自觉地就往坏处想。 “纪哥，陆哥他不会有什么事吧？”我搓着手问纪灵。 “他能有什么事，他一出手出事的就该是别人了！” 纪灵的话语中对陆斩的能力是信心满满，这也难怪，他们两个人争斗了几千年，谈不上惺惺相惜也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我们正说着，陆斩的车从小区大门驶来，缓缓地停在我们身边。 陆斩今天的形象险些让我心脏骤停，淡粉色西装，蛤蟆镜，钻石手表，左耳垂还戴着一个闪闪发亮的钻石耳钉。 纪灵只看了他一眼，就别过头去，“我改变主意了，你们三个人去吧，我不跟这种人为伍。” 陆斩招摇地走到我们近前，面露得意地说：”臭狐狸，你懂不懂现代人的审美，看你整天不是长袍就是T恤牛仔的，这叫什么你知道吗？叫优雅！”他说着，还张开双臂扭动了一下身体。 我被他这么一秀，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陆哥，我看你这不叫优雅，倒像是鸭子，鸭子你知不知道，在你们古代叫什么‘面首’的就是了！” 我说完，眼角扫到纪灵，他正在憋着笑，陆斩气的跳起来，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钟南山你个小崽子，敢笑话你祖宗！” “陆斩你不会是在家搞这些才来这么晚的吧？”纪灵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陆斩，目光中尽是不屑。 “是啊，我纠结了很久，是穿荧光绿还是淡粉，最后还是觉得淡粉色更符合我的气质。” “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纪灵面有愠色，语气冷硬。 杨一聪在车上托着腮看我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天，忍不住打岔道：“几位，差不多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我们这才停止了争执，我跟纪灵上车并列坐在最后排，陆斩去自己车上拿来了随身物品，也上了车，一个人坐在我们前排。 杨一聪发动了汽车，通过后视镜看着我说：“钟南山，这次去要开十几个小时的车，我们两个一人三小时轮班你看怎么样？” 我点头同意，拿出手机一个人打游戏，陆斩看我玩得起劲也凑上来围观，纪灵旁若无人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等到我开始犯困的时候，正好杨一聪已经开了三个小时的车，吵嚷着让我替他，我拍拍脑袋，把杨一聪换了下来，我虽然有驾照，也会偶尔开朋友的车出去兜风，可上高速还是第一次，我精神高度紧张，手心都沁出了汗水。 好不容易车子下了高速，驶进一条相对狭窄的路，这是在杨一聪的指导下跟着导航走的近路，我稍稍松了口气，突然前面有个人以常人难以反应的速度从马路一边斜抄到对面，距离我们的车非常之近，我脑中一片空白，急踩刹车，还是听到“嘭”的一声，车子右前方一个人影应声倒下。 “X，撞到人了！”杨一聪屁股离座，抻着脖子向窗外看。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冲下车，看到地面上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神情惊恐地望着我。我见女孩看起来并无大碍，悬着的心多少放下来一些。 纪灵他们三人也跟在我后面下车查看，我到女孩身边蹲下身，问道：“小姑娘，有没有事，伤到哪里了？” 女孩茫然的摇摇头，既不叫喊，也不哭闹，好像被吓傻了一样，呆愣愣的看着我。 我扶起女孩，她活动无碍，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受伤，我让她先到车上坐会缓和一下情绪，她很服从地进车子里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女孩的神色正常了些许，我便问她的姓甚名谁，家住哪里，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没想到女孩就一直摇头，急得我恨不得上前摇晃她几下。摇头是什么意思？不想说？不知道？还是其它什么？遇到这种一针扎不出血的主儿，真可以活活地急死人了。 杨一聪也跟着问，女孩见我们两个人一起问，有点急了，喉头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原来她是个哑巴！ 我找出笔和纸递给女孩，意思是让她把想说出来的话写出来，没想到女孩拿着笔在纸上比划了半天，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她不但是个哑巴，还是个文盲！这回我的头就更疼了，眼巴巴地看着纪灵和陆斩，“纪哥，陆哥，你们看这怎么办？” “钟南山，你总能刷新没用的下限！”纪灵扬眉相讥。 陆斩也跟着起哄，“你才摸方向盘半个钟头，就开始撞人，我说你笨你还不爱听！” 我本来就心中焦躁，听他们这么说更是火上浇油，“你们能不能别闹了，我们现在急着赶路，这女孩怎么办？” 杨一聪说：“什么怎么办？让她下车自己走回家！”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一沓钱，递给女孩，指了指车门，食指和中指摆了个走路的动作。 这是明确地在赶女孩下车，即使聋哑人也看得懂，可女孩并不接受，对钞票看都不看，推了回来，不管我们说什么，她就是赖在车上不走了！ 纪灵和陆斩虽然脾气都不甚好，但活了几千年的老神仙终究不可能去跟一个凡人小姑娘过不去，两人一个望天，一个打游戏，不再理会我们这边的事。 我和杨一聪交流了下意见，最终达成共识，带着这女孩走一段陆，路上遇到救助站什么的就把她放在那再走。 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她这种情况警察不会管，半路扔下她又太没品，所以载着她便宜行事是最好的办法。 车子又开了两个小时，一路上没有经过城市中心，别说救助站了，就连家大点的超市都没见到一家。 女孩坐在车上，安静得让我几乎忘记了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