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原因

    舒亦然在祭剑魂这样的行为下，总算是动怒了，她气愤道：“你要是不愿意告知我也就罢了，可不可以拜托你不要口口声声说我给人添麻烦，而且我也并没有给小夜添麻烦，只是问问路而已，若是得不到回答，我也不会强求，你又何必以这样的态度来说话？”

    对于两人之间不愉快的话，夜溪灵处在中间位置都有些慌了，她一边摆手一边对祭剑魂道：“剑魂哥哥，墨jiejie从来都没有给我添过麻烦，倒不如说还帮了我不少，你怎么会这样说？”

    “以前确实不会添麻烦，可是现在……”祭剑魂说出来的话意味深长，这让说完刚才那番话后，原本还底气十足的舒亦然顿时也有些心虚起来。

    之前的墨衣行肯定不是会给人添麻烦的那种人，而她不过是刚接到地藏王的吩咐后，便想请求夜溪灵帮她，随后还是无涯子陪同她一起去了人界。这样的事，被祭剑魂直接点明后，舒亦然几乎有种他已经知道一切的感觉。

    舒亦然感觉在这里已经完全待不下去了，要是继续被祭剑魂这样说，难免她不会真的将事情真相说出来，可是一想到无涯子的踪迹，舒亦然又不想这样放弃。

    而对于祭剑魂的话，同样无法反驳的还有夜溪灵。面前这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女子，自从上一次从人界回来之后，言行上确实如同换了个人，可是其他的地方却是完全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夜溪灵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判断了。

    看到夜溪灵也同样沉默着，舒亦然心底也有些不确定了，想着说不定夜溪灵听了祭剑魂的话，真的对于她之前的行为再三分析，发觉真的不是墨衣行，那可真是件悲伤的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因为之前去人界而失忆了，你若是觉得这样便可以成为你污蔑我的事，我确实无话可说。只是我想说，失忆并不是我所愿，还是恳请你不要再将这件事挂在口头上了。”舒亦然觉得还是不能落了话柄给祭剑魂，她如同证明自己一般，说了这样一番话。

    这番话确实让夜溪灵对自己产生怀疑的行为觉得过意不去，可听在祭剑魂耳中，只是换来他的一声嗤笑。

    夜溪灵拉了拉祭剑魂的衣袖，也不管他说的那些话，仍是问道：“墨jiejie想知道如何去阴都，真的是想去找无涯哥哥么？”

    侧目看了看祭剑魂的神情，舒亦然尽管不想在他面前来问夜溪灵，可是既然都已经将话摊开来说了，她索性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目的。

    夜溪灵低头略微思索了一番，随后抬起头来说道：“我可以带墨jiejie过去。”

    舒亦然感到诧异，不过夜溪灵这样说……

    “你不能去！”果然，祭剑魂立即反驳了夜溪灵的话，他转头又对着舒亦然道：“我可以告诉你如何去，可是别想任何一个人能带你去。”

    其实舒亦然原本就没有想过要让夜溪灵带着她过去，只要能告诉她怎样去就行，而现在听祭剑魂说可以告诉她怎样去，当然没有任何异议。

    “原本就只需要告诉我该怎样去就行，我没要求必须要带我去。”舒亦然说完发现这样似乎有种不领夜溪灵的好意的感觉，又立即对夜溪灵说道：“小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我想自己好好解决，欠无涯子的，我要想办法还。”

    祭剑魂冷笑一声，道：“还？你认为能怎样还？自己惹了那样的祸，一句轻飘飘的‘还’就能了事么？”

    祭剑魂的话说完，连同夜溪灵的脸色都产生了变化，而且是舒亦然从来没见过的模样。

    一直以来，舒亦然只认为祭剑魂知道很多事，可是却不会告诉她，可是她没想到，连同夜溪灵都可能是知情者。而且依照祭剑魂的话来看，无涯子可能出了什么事也说不定。

    “小夜，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之前我问过你无涯子的去向，可是你说不知道，但是现在看来，你并不是不知道。”舒亦然一直认为夜溪灵不会隐瞒她任何事，可是对于她这么想知道的事，夜溪灵却一直瞒着她，还对她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这样的反差她完全无法接受。

    “我……”夜溪灵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在舒亦然那样带着一丝受伤的话语中，她开不开口都是错。

    “从我这里套不到话便想从小夜下手么？可惜了，她并不知道内情。”祭剑魂如同替夜溪灵解围一般，可是却完全没法让舒亦然信服。

    她只是一心看着夜溪灵的神情变化，那样明显的变化根本没能逃过舒亦然的眼，也正是因为夜溪灵脸上的神情，舒亦然才敢断定她是肯定知道内情了。

    “我并没有问你。”舒亦然冷声说道，她觉得一直以来的信任被践踏了，虽说夜溪灵确实没有对她说出实情的义务，可是她只是一心以为夜溪灵不会隐瞒她而已，那种错信于人的感觉蔓延在心头还真是不好受。

    舒亦然不理会祭剑魂的话，只是转向夜溪灵，问道：“小夜，我只想听你说，实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无涯子将我从人界救回，究竟出了什么事？”

    舒亦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里的主要原因还是白诺，他说过在最后关头若不是他及时护住了她的心脉，就算是无涯子赶到也不可能将她救下。这样说来，白诺也算是知情人，他当时并没有说无涯子出事了，可是现在以祭剑魂的话和夜溪灵的神情看来，其实并不是那样。

    不知为何，之前的梦魇中，无涯子那哀伤的神情又似乎又出现在眼前。舒亦然只觉一阵揪心的疼，无法抑制地在周身蔓延开来，痛得让她无法呼吸。

    “无涯哥哥他……”

    “小夜！”祭剑魂的喝声让夜溪灵噤了声，他斜睨着舒亦然，冷声道：“我告诉你阴都该怎样去，你要是想知道真实情况，去看看便知，又何必在此为难小夜？”

    祭剑魂说的确实没错，只要到了阴都，见到无涯子之后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可是，她还是想让夜溪灵开口对她说出真相，她还是不希望夜溪灵将这件事瞒着她。

    可是见到夜溪灵那无法开口的模样，舒亦然也知道不能再继续强迫她说些什么了。

    舒亦然深吸了口气，忍住了心底的痛楚，她看着夜溪灵低垂着头，应了一声“好”后，便将目光收回，紧盯着自己的脚尖。

    或许是因为舒亦然处事一如之前那般简单，在她的生涯中，她没有接触过很多人，也不会与别人相处。虽说她现在顶替墨衣行身份的事也算是瞒着夜溪灵的，可是这件事对于她来说也实属无奈，若不是依照白诺的要求，她可能早就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夜溪灵会不会也有为难之处呢？例如是无涯子的吩咐，或者说是因为祭剑魂。

    只是她不明白这件事为什么要对她隐瞒，难道她知道了之后会有什么不好么？若是知道无涯子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只会感激才是，根本就不会有别的情绪存在，那瞒着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祭剑魂在一旁告诉舒亦然该怎样去往阴都，舒亦然都没能仔细听明白。可祭剑魂完全不给她任何在开口的机会，说完后便拉着夜溪灵走开，也没有管夜溪灵是否愿意跟着他一同离开。

    烟雾缭绕的奈何桥前只剩舒亦然一人，她嘴角带着一抹苦涩的笑，满心想知道的事，祭剑魂却在自己走神的过程中说完了，这还真是讽刺。

    舒亦然颓然地往竹屋的方向去，不过她现在所忧心的根本就不是怎样去阴都的事，而是要赶紧见到白凌，问问他关于人界的事。

    在白骨洞的那些日子里，除了缠绕着梦魇那次，她根本就没有闭眼睡觉过，根本就不可能见到白凌，也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凝聚真身。

    可是，如果白凌真的不知道关于无涯子的消息，那祭剑魂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舒亦然被脑中的想法折磨着，她只觉得一阵无力，如果无涯子真的因为她出了什么事的话，她只会后悔当时那样鲁莽的行为。

    虽说关于大雁塔的事也是听无涯子说了，她才会去，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舒亦然烦闷地抓了抓头发，这样被蒙在鼓里只能凭着猜测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要是她当时没有一意孤行地往大雁塔去，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白诺也不会到这个时候还不能凝聚真身。

    一味的自责并没有什么用，舒亦然深吸了口气，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也只能凭借她的努力，让事情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在完成白诺的委托期间，还是不要再麻烦无涯子了，这次就当作一个意外好了。

    舒亦然在自我安慰期间已经到了竹屋前，几乎与那阵黑暗融为一体的竹屋看上去有些诡异，可舒亦然从白骨洞出来后，便已经对这些恐怖的东西免疫了。

    竹制的屋门发出“吱呀”的声响，昏暗的光线顺着舒亦然开门的动作打到屋子里，在这样的光线下，也只能勉强看清屋子里的摆设。

    “你总算回来了。”黑暗中，一道不耐的声音传来，让舒亦然僵着脖子看向声音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