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水落石出
明明是皇上的人，为什么会攻击皇上？难道是苦rou计？不过，傀儡速度是不容怀疑的，今日若不是他及时反应，那么映鹤鸣必死无疑。 说实话他是不愿意救他的，但是他死，他影妖还得陪葬，这买卖，不划算！而且这不可能，皇帝是什么？就是做了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有人敢治他的罪，这就是皇帝。身为皇帝，他不可能做出这么蠢的事情，所以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那些人不是映鹤鸣的人，可明明是。 “妖儿，你好好养伤，朕还有事，稍后来看你。” 影妖轻恩一声，闭上眼。 待映鹤鸣走后，影妖坐起身，眸里的落寞一扫而光。 三年来，他长大了很多，心里也成熟了很多，至少不是以前那个将心底想法轻易暴露出来的小孩子了。 以前他会拼死抵抗，而现在，他对于映鹤鸣任其摆布，想要的，便是让他放下心底的戒备。 …… 五玄殿。 “皇上驾到——” 随着宦官尖锐刺耳的声音，映鹤鸣从凤辇上走下，挑着眉看宫殿前的五个人。他们一脸茫然，不知皇帝突然来五玄殿，是唱的哪一出。 “微臣参见皇上。” 这里不是朝堂，因此五人只是福了福身，映鹤鸣心中冷道：果真是自己太纵容！ 心中不悦，面上还是笑着：“别因朕失了雅致，都随意。” 那五人对视交流了心中想法，其中一人上前一步：“皇上今日这么晚了，怎么有空来这里？” 五玄殿，凤翔国的刑部，像皇帝这种身份，根本不屑来这里，但因为这一代刑部之人是五大长老，所以映鹤鸣还是偶尔回来，因此五人并不是特别怀疑。 映鹤鸣勾唇笑了笑：“朕最近繁琐之事太多，实在是忘记了之前宠爱过的美人埋葬之处，所以才来请教五位。” “请教不敢当，皇上派人来传话便可。” 映鹤鸣是喜新厌旧的人，以前宠爱过的美人大多是抢来的，而且性别……咳，所以被临幸过而未真正走进他心里的人，都会通过五玄殿处理，而他们处理的方式便是……划花脸后赐死，且埋葬之处定然远离皇宫。 他不再说话，这时候有个宫女来，将他带进藏书阁。藏书阁，说白了，就是他们记录被赐死之人详细生活经历，赐死原因，死后埋葬之处等的房间而已。 步入大门，内室亮堂，桌前坐着的执笔男人约摸四十，他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连忙起身跪下：“微臣参见皇上！” “免礼！”映鹤鸣轻咳一声：“帮我查查三年前影妖之前的三位美人埋葬之处。” “遵旨。” 那人捯饬了一阵，读出三个地方，坐在桌前的映鹤鸣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半晌手指攥起：“原来如此！” …… 非烟364年春，影妖同哥哥出生在浓雾山庄。两个孩童聪颖可爱，本是好事，但偏偏影妖不如哥哥的天赋好，浓雾山庄三百年来皆是一脉单传，若是有多几个儿子，则选出最佳庄主人选，其他人，死！ 浓雾山庄庄主年近半百，同时得了两子，他是喜忧参半，然而尽管他舍不得儿子，三百年来历代庄主都一脉单传，祖先的规矩是不能破坏的，更何况二子之母，出身于花街柳巷。 因此不得不杀了影妖，但是他不舍，在小儿子十岁的时候，他便将儿子与妾室送出山庄。 江湖浪涌，一般被家族遗弃之人必死无疑，更何况还是浓雾山庄之人，尽管浓雾山庄很是嚣张，但因为山庄历史悠久，旁人有所顾忌，也便忌惮着影妖二人。在他十一岁时，江湖众人明白了真相，再加上二人一年在外，庄主都不曾理会，他们皆是放下了心，便以二人为出气对象，展开追杀。 时光回溯到六年前。 那天影妖与母亲柳某在外，几大宗派之人寻此以解心头之恨。 记得那天天降大雪，柳氏死时衣不蔽体，满身污浊的血迹，在身体被冻得冰凉僵硬时，漫天白雪覆盖了血迹，却掩盖不了他们的罪恶。 影妖浑身伤痕，遍体鳞伤，那是他过去十一年里不曾受过的痛。正当他想一死了之时，眼里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锦袍的男人，他给了他希望，却将他带入到最深的绝望里。 那男人杀了轻薄了母亲的人，温柔的替他疗伤，最后拿出一把尖锐的短刀。那刀刃又薄又长，被漫天飞雪沾染过，刺骨的寒冷。 有粉末被撒在刀刃上，银制冷兵器立即变黑。直觉告诉他，那有毒。 那男人拿着刀刃划破他的手腕。 亲眼看着自己手腕被划破，涌出黑红色血液，那感觉不言而喻，若说这是痛，那么满身致命的伤疤就是无所谓的摆设品了。他痛的咬破了唇，这时候多么想晕过去，但是疼痛告诉他，自己还很清醒。 他清晰的感觉到生命的流逝，仿佛是母亲的呼唤，他多么想一死了之，但是难忍的痛告诉他，他还活着。 后来不知怎么睡着的，醒来后他无故变成了皇帝的面首影妖，除了双手手腕多了两条丑陋的黑色疤痕，和满身的伤疤，失血过多的头晕，却没有丝毫痛楚的迹象。 后来知道，救他的男人是凤翔国皇帝，映鹤鸣，也是后来知道，那男人救他，是因为看上了这张脸。 这三年来，他能忍则忍，浑浑噩噩的也便过去了。有因宵国插手，他也是时候反抗了。因宵国小皇帝么？影妖轻轻笑着。 有戏！ …… 第二日，陌上幽思量左右，还是入了宫。 一袭白衣风华绝代，明明是显眼的颜色，却是淹没在远处，就像被人遗弃的孤儿。 …… 镜中人儿绝丽逼人。她肤如白雪，眸如天星，唇如红火，双颊绯红，笔墨难容的倾城啊！她乌黑如缎的发被女婢盘成了百花鬓。一支花簪在她发间穿梭，此是，她的婢女才知了什么是美丽。 她身上穿着端庄的公主服，头上仅一根朴素却不显寒酸的美丽簪子，更衬托她的美丽。小婢女一脸惊艳的看着自家公主，嘴角快要就出口水。 虽然公主今天才及笈，但生的宛如瓷娃娃，好看的五官不算太精致，气质已落落大方，面容稚嫩，好一个娇弱公主。但是千万别被她的外表骗了，她便是非烟大陆皇女——映寒！ “公主，生辰快乐！”小婢女看着自己精心打扮出来的美人儿，呵呵一笑，歪着脑袋说。 父皇老了，从他眉间的忧愁和额上的皱纹便可看出。终是岁月不饶人，母后美丽的脸颊也让岁月无情的留下脚印，白发也渐渐多了。 拥有父皇母后至高无上宠爱的公主也不得不努力使自己长大。 明里，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柔弱得体的继承人；暗里，是冷酷的女王，拥有万人惧怕的手腕；人前，是温润如玉的翩翩贵公子，深得人心；而人后，则是冷面狂魔，处理掉一切有害于国家的事情。 从今天起，便可以选自己的“妃子”了，呵…凤翔国历代女皇也很多，后宫的那位“美人”无一不出色……而她呢？她可不愿强迫别人留下，不过似乎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其他方法…… 这是一个微凉的春末夏初，映寒紧了紧身上的华丽衣装，不得不强颜欢笑。 “公主，刚才皇上派人来传你入宫。”婢女自然看不出映寒的喜怒，依然笑呵呵的说。映寒轻轻点头，与她相扶出了公主府。 映寒轻轻点头，与婢女相扶出了公主府。 看到满街金红绸缎，一派祥和之气，每个人脸上都笑着，看不出真假。高高的凤辗内，女子挂着自认为温润的微笑，言行举止谈吐不俗，优雅得体大方，一切都是公主应该有的，这笑淡淡的浅浅的，任谁也挑不出毛病，婢女在一旁看着，心里泛酸，不是滋味。 百姓殷勤的匍匐跪拜，文武官员的祝贺谄媚，一切都好像很协调，却又透着虚假。 “叩见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像那些平民布衣，只有叩拜的资格了。 “见过公主，公主千岁千千岁千千岁……” “拜见公主，祝恭祝生辰快乐……” 听着大家的祝贺，女子一一点头应付，脸上笑着，映寒却开心不起来。 按道理，她应该很满足罢，但是她真的，笑，只是强颜欢笑。是不是她要求太多了？太不容易满足？ 其实映寒只想要点真的东西…仅此而已！ 看了看旁边走的额头滴汗的婢女，这丫头跟着她着实受苦了。 递上一方手绢，她起初不肯，但她怎么可能拗得过映寒，推辞半天才勉强接受，拿在手里半天不敢擦汗滴。映寒无声叹气。 平时都是住在皇宫，就算外出两人也坐着马车，如今是接受百姓跪拜来的，这凤辗虽是华丽，却太小。映寒知道一个小小的动作，都会有很多人盯着，想要盯出毛病。这一刻她深深体会到了什么是高处不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