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往事如烟
庄臣进来了，看见诺兰电脑上苏珊的照片，就没有打扰，默默地在沙发上坐下。苏珊的突然出现，让他吃惊，他觉得，必须告诉诺兰一声。见到诺兰如此，他知道，诺兰也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自己很吃惊，诺兰也不会无动于衷。 “你认为是她吗？” 诺兰似乎是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他知道，庄臣会明白自己的意思。两人是多年的朋友，早就有了许多默契。 “我用电脑做过对比，两者吻合度达到99.99%，几乎可以确定，就是一个人。” “难道真的复活了？怎么可能？当初你我亲眼看见的，确实是死了。” “也许是克隆，或者其他原因，都有可能。这个宇宙，玄妙的事儿多着呢，我们所知还很有限。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苏珊确实又回来了。看来，一场暴风骤雨是难免了。” 庄臣说完，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怕什么，又不是我们杀的人。” 诺兰语气虽然轻松，却明显缺了自信。 “问题不是怕不怕，也不是谁杀了人。而是她这一回来，想要干什么的问题。如果她揭开了当年的盖子，就是一场轩然大波，不光是他，就是你我，也会受到波及。事情最后会走向何处，没人可以预料。” “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有什么可怕的？谁砸的锅，谁自己端回去吃。” “算了，毕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能得到今天的地位，也不容易。即使我们帮不了他，也不能落井下石。” 诺兰叹了口气。 “他还拿我们当朋友吗？他哪里还有在北卡罗时候的样子？现在，我几乎都认不出他来了。苏珊是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善良、漂亮，务实，上进，怎么下得了手？” 庄臣仍有些愤愤不平。 “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你还护着他？不就是提名让你当校长吗？没有他，你就当不了这个校长了？学术成就，资历，名望，管理水平，哪点你就差了？不当这个校长，就不能当别的校长了？” “别这么说，他对我们其实还是不错的。” “我没说他对我们不好，我是说，他变了，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像鬼迷心窍似的，突然就成了陌生人。” “算了，不提这件事儿了，换个话题吧。苏珊是怎么和龙十一走到一起的？” “我怎么会知道？” 庄臣似乎余怒未消。 “这可不像是个元婴该说的话。” 诺兰却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 “元婴怎么了，我还能管得着人家年轻人谈恋爱？” “说起这年轻人谈恋爱，还真有些意思，这秦天语和谷鹰鹰又是怎么回事儿？这不像她俩的风格呀。” “两句话不对，就干起来了，有什么奇怪的？咱俩年轻时，不也动不动就打起来了吗？我发誓一辈子不理你，你发誓一辈子不理我。现在不还是在一起？”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这里面有个人很奇怪，这么多事儿，都跟他有关。” “跟谁有关？噢，你是说，都跟龙十一有关？一个小屁孩儿，能有什么关系？” “在红灯区的时候，他为什么替秦天骄他们给钱？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为了给他们解围嘛，要不进了警察局不久麻烦了？” “你也认为那几个孩子找了小姐？再说，就算是进了警察局？又能怎么样？真找了，在那里也不违法，大不了把钱补上。没找，不也是借机把事情弄清楚了？现在这么一弄，岂不是坐实了罪名？几个20来岁的年轻人，即便是做了点儿荒唐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青藤大学连这点儿风险都担不起了？” “你的意思是说，龙十一陷害他们几个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有什么好处？” “我只觉得有些可疑，或许他们之间有些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我们的许多学生，象秦天语、谷鹰鹰、秦天骄，背景都很复杂，即便是来上学，也难免会把原来的一些是非恩怨带到学校里来。” “龙十一不过是个乡下穷小子，有什么背景？” 乡下穷小子？紫云会推荐他上学吗？足球联赛会得冠军吗？莫里斯怎么恰好在那个时候出事儿了？豪哥怎么就突然失踪了？被指控杀人，怎么就能安然无恙的出来了？他一到了格力拉达，雪月帝国怎么就撤军了？这些难道真的与他无关吗？ 这些疑问，诺兰没有跟庄臣讲。两人虽然是多年好友，但这些事情，他也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虽然这些事儿看似跟龙十一有联系，但是，也有一个疑问，几乎就可以推翻所有的推论。龙十一有这个能力吗？ 即便他是紫云介绍来的，也不能证明他就和紫云有过多过深的关联。鲜花做成这些事，可不是龙十一这样一个乡间的小风水先生能做到的。 8702年的苏珊之死，其实和诺兰、庄臣，都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是，却跟他们的共同朋友，当时的校长，现在的盖亚星球科学家联合会主席楼青山有着莫大的干系。 虽然没有证据显示，是楼青山直接或间接地参与了苏珊车祸案，但是，此前楼青山和苏珊的学术纠纷，已经公开化。且楼青山是苏珊之死的最大受益者，所以，人们怀疑是楼青山导演了苏珊车祸案，也并非没有道理。 当时，这个说法曾经流行一时。但是，因为没有什么证据，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诺兰从北卡罗大学时起，就和楼青山在一起共事了。说起来，楼青山对诺兰还是多有提携之恩的。即便他怀疑是楼青山杀了苏珊，当如今苏珊可能回来复仇时，他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诺兰是个无神论者，但是，他不是那种迂腐的无神论者。从见到苏珊照片的第一刻起，他就本能地相信，此苏珊就是彼苏珊。 庄臣走了，诺兰做不到庄臣那样爱憎分明。据庄臣说，龙十一和苏珊到雪月帝国去了，所以，他得提醒楼青山一下。 诺兰觉得，提醒楼青山一下，已经是他的底线了。但是，他也明白，这个底线，其实是很低的。低得对那两个孩子很不公平。 雪月帝国首都纽黑兰，是盖亚星球上最大的城市之一。说这里是盖亚星球上的权力中心，固然有些夸张，却也与真相相去不远。 星球联盟、星球银行、星球货币基金组织、星球贸易组织、星球体育联合会、星球足球联合会、星球文化艺术联合会，星球600强公司总部，星球最大的投资银行和私募基金，几乎都集中在纽黑兰。 星球科学家联合会，或者叫世界科学家联合会，就是众多国际组织中的一个。简称为“世科联”。 世科联坐落于纽黑兰第五区皇后大道上的一座具有300多年历史的古典建筑中，这座建筑，是100多年前，由已故的科学家罗贝尔捐赠的。这个罗贝尔，虽然不是设立罗贝尔奖的那个罗贝尔，但是，却与那个罗贝尔有关系，是那个罗贝尔的直系后代。 世科联虽然不是一个国家官方机构，却是由部分主权国家共同发起成立的。要想成为世科联的成员，必须是主权国家，或者是经过主权国家同意的地区或者组织。现在，盖亚星球上的几乎每个国家，都是世科联的成员。 世科联的经费来源，主要有两个渠道。一是成员所交的会费，二是来自各界的捐赠。会费的数额几乎是固定的，捐赠的数目，则是动态的了。不过，总的说来，世科联的经费还是比较充足的，相比于其他的国际组织，他的支出还是比较少的。 小到一家公司，大到一个国家，新的领导上任后，都喜欢来一番改革，以此表示与上届领导人的不同，并借此证明，选择自己坐这个位置，是正确的。 楼青山没有想证明自己，所以，他没有进行什么改革。在人事上，制度上，一切沿用以前的格局。这一点，受到了世科联几乎所有职员的欢迎，所以，他很快就坐稳了自己的位子。 大部分时候，楼青山并不在世科联，而是呆在自己的实验室里。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个科学家，即使担任了世科联主席的行政职务，也没有改变他的初衷。 今天是周一例会的日子，所以，楼青山早早就从实验室里赶了过来。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诺兰的的话。 “知道了，我会妥善处理的。谢谢你，诺兰。” 挂断了电话，楼青山陷入了沉思。 诺兰没有跟他说的太多。只是说，有个女孩跟以前的苏珊教授非常相像，现在，很可能和她的男朋友龙十一在雪月帝国旅游。 楼青山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按了一下铃，秘书进来了。 “琪琪，通知下去，今天的例会取消。联系一下蒙田基因的卢克先生，我要和他见面，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