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等待是最漫长最悲情的誓言
第二日夜，晋阳集齐手下死士，让他们去杀了晋阳。死士们借着夜色潜入山水楼，却没料到齐默欢早有准备。黑暗里突然传出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寒光闪过，便有人倒下，连悲鸣都未来得及发出。 后面的人眼见面前的人倒下，却没看到凶手，只能惊恐地往前走。死亡的气息让人有些站不稳脚跟，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警示着这战斗有多么残酷。他们甚至还没有找到林笙的房间。 这座楼像是恶魔居住的地狱，不动生息的剥夺着生命。一共来了十个死士，现在就只剩下一个，恐惧的压迫让他无法动弹，突然只觉得胸口一热，他知道那是血液流出的感觉。看来已经无法难逃一死。 人都死光之后，齐默欢才现身，命令死士将尸体处理掉。他的死士全部都是一等一的杀手。区区十个人也敢闯山水楼。 晋阳一直等到天明也未见有人回来汇报，心中隐隐觉得不安。门口突然飞进一把刀，刀上查着纸条。晋阳打开一看，愤然将其撕成碎片。纸上的字分明就是瞧不起他，“皇子昨夜派去的人已经全灭，晋国死士竟如此不堪一击。” 纸条上的字挑衅意味明显，晋阳正欲再派人行刺。李否却来了，晋阳邀他坐下，李否却只说自己传个话便走。 “我家主子已经知道皇子刺杀失败，皇子回国之日快到了，此时可先暂缓。” 晋阳有些生气：“就这样收手岂不是让黎宸玖笑话，我的死士岂不是白死！” 李否依旧面无表情，既然是争斗，死亡再正常不过。“我家主子希望皇子稍安勿躁，现在还不需要太着急除掉林笙。” 晋阳如今也没更好的办法，便同意听黎宸玖的话，暂时按兵不动。 齐默欢几日未见碧水，心中有些想念，便到六王府去找她。不过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 “诶，锦鲤，看到碧水了吗？”想着要走，正巧看到锦鲤走过来，便开口询问。 锦鲤看到齐默欢面色一红，听见他询问碧水，心中虽有些不愿却也依旧如实回答：“小姐带着碧水姐出去买东西了。”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齐默欢一心只想着碧水，并未注意到面前的人心中小小的心思，他的忽略，让锦鲤有些讨厌碧水。自己的外貌虽不是如沐遥歌那样倾国倾城，也是看着能让人称赞一句美人，为何他不曾注意到她呢？ 齐默欢在路口碰到了碧水与沐遥歌。遥歌看到齐默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偷笑。便假装有急事，要先行离开。 齐默欢看沐遥歌走了，便赶紧找话题：“小包子，几天没见有没有想我啊。” 碧水撇了撇嘴：“才没有想你呢，想你又没好吃的。”虽然嘴上这么说，碧水却觉得很开心，她的心中其实早已有了齐默欢的位置。其实早就已经喜欢上了他。可是两人真的可以在一起吗？她不过一个婢女，而他是山水楼的当家。自己真的可以接受他的喜欢吗？ 如果有一天有人问起她的出身，有人说她配不上他时，她要怎么做？碧水想到这里，心中又暗暗下了决心，自己至少也要与他相配才好。 “怎么了，碧水，想什么呢？”齐默欢看着碧水一副呆呆的样子，担忧的询问。 碧水这才惊觉自己走神了，“啊，没事，没什么。” 齐默欢带着碧水去吃她最爱吃的rou包子，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来到了包子铺。与碧水吃的正开心。 “呦～这不是沐遥歌身边的小丫头吗。”慕容雅从包子铺前经过，看到碧水与齐默欢，便想上前奚落两句。 齐默欢饮着茶水，伸手握住了碧水：“怎么，慕容小姐也想坐下一起吃吗？” “一起吃？一个身份低微的丫鬟凭什么跟我一起吃？”慕容雅的话让碧水一愣，一下子便没了食欲。眼眶热热的。 齐默欢一杯水直接泼到慕容雅身上，慕容雅正想骂人，却被齐默欢的目光吓到。 “你还真是高看你自己。”齐默欢狠狠瞪了慕容雅一眼，转头看碧水时，发现她红了眼眶。碧水起身便往外跑，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往下流。 齐默欢不在理会慕容雅，赶忙追了出去：“碧水，你等等，你听我说。”终于抓住小小的人，看她哭红了眼眶。 碧水有些哽咽，说出的话让人心疼：“她说得对，我确实是个身份低微的丫鬟，也配不上你。齐公子，以后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你在意她说的话，可是我不在意，我喜欢你，这就够了。”齐默欢知道碧水平日虽有些迷糊，看起来无忧无虑，其实她的心思是最细腻的。 碧水依旧固执：“我说了我不会喜欢你的，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我会等，我会等着你说喜欢我的那一天。”齐默欢不知道他最终也没能听到她说的那句我喜欢你。他说，等待是最漫长最悲情的誓言。可是都等了那么久了，再等一辈子也不错啊。下辈子，你一定不要离我太远。 齐默欢说完转身离开，他不想再听碧水的拒绝。他会用实际行动来告诉她，来让她相信他。 碧水哭着回到了六王府，沐遥歌看她如此伤心，便询问发生了何事，碧水将发生的事告诉了沐遥歌。 “小姐，我不想以后被别人说我配不上他。”碧水的话让遥歌一阵心疼。 “傻瓜，他都说了不介意，你又介意什么呢？”沐遥歌安慰着碧水，知她是爱上了齐默欢，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小姐，你教我识字吧，我要努力让自己配得上他才可以。”碧水擦掉眼泪，对遥歌说出自己的心愿。 沐遥歌淡淡一笑，自是答应了她的要求。老天爷啊，你看这两人都为了彼此互相考虑，互相担忧，你就大发慈悲，让两人得到该有的幸福吧。 沐遥歌让碧水先下去好好休息，等到有空时再教她识字。锦鲤在一旁看着一切，衣角已经被手揉的皱成一片。心中积压的嫉妒越来越多，几乎已经要把她对碧水的感激之情全部消耗殆尽。 碧水是丫鬟，可锦鲤曾经不是。锦鲤的父亲是个商人，母亲也算得上大家闺秀。她自小读书识字，包括休养都很好。商人虽有钱，却是没什么地位的，所以她的父亲极力想让他嫁给做官的人。 可是事事不如意，锦鲤的父亲做生意失败，一夜破产。母亲被债主羞辱，自杀身亡。父亲杀了拿债主又惹了官司，在狱中身亡。整个家只剩锦鲤一人，她也只能艰难度日。那日本是要出去再看看有哪里要做工的人，却被陈冲他们调戏。 幸得沐遥歌相助，她才能逃离被卖入青楼的命运。可是她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却从未见她待自己如同待碧水一样好。碧水不过一个丫鬟，凭什么所有人都待她好，凭什么连齐默欢那么身份高贵的人也喜欢她？ 锦鲤的嫉妒心如同荆棘，在心中不断发芽，这直接导致了后来她对沐遥歌的背叛。 齐默欢三天两头往六王府跑，可是碧水却始终躲着不愿意见他。黎宸玖都忍不住开始嫌弃起齐默欢了：“默欢，我这六王府都快成你家了，你山水楼的事都不用管了吗？” “哈？山水楼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都让你当甩手掌柜了，我不过来你家待几天你就嫌弃我，苍天啊大地啊，你对我好不公平啊！”齐默欢一副伤心的样子，眼睛却偷偷看着碧水。 世上痴情男子本就少见，沐遥歌着实不想让碧水错过于他：“碧水，你也下去吃饭吧。”碧水点点头走开了。 “默欢，我问你，你既口口声声说喜欢碧水，你有想过若是有一天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有人再像那日一般出言羞辱该怎么办？我知道你不介意，可是碧水呢？她会不会介意？”沐遥歌的话让齐默欢一时语塞。 “我管不了别人怎么说，我是真心喜欢她。待宸玖取得这江山君临天下之时，我便带着碧水走。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可以只做一对平凡夫妻。”他齐默欢愿意放弃所有的地位，权力。只要她能陪他一起。 “碧水从小没读过书，也没什么才能，更无法与你并肩作战。当你有一天发现你必须容忍她的无知，必须时时刻刻保护她时，你会后悔今日说出的这番话吗？”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她做，也可以什么都不用她学。我只知道爱一个人就要保护她，疼爱她。我只想以后回家的时候能让吃到她做的菜，如此便足以。”这是齐默欢一生的愿望，一间房，两个人，三餐饭，如此便足矣。 齐默欢看着不再说话的沐遥歌，若是沐遥歌不同意，碧水肯定更不会接受自己。 “齐默欢，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不要辜负了碧水。待碧水同意跟你在一起时，我便和宸玖为你们办婚事。”沐遥歌抿唇一笑，这话让齐默欢松了一口气。他迟早会让碧水接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