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恩怨经年 第八章 云小锦的故事
苏拙一时也想不出能再问出什么,只得将云夫人送出了门。华平叹口气,说道:“看来又是一无所获啊……” 苏拙微微一笑,拿起华平记录的那张纸卷,见上面记录十分详细,连云夫人何处停顿何时犹豫都标明一清二楚。他细细一看,赞道:“谁说一无所获的?我看是收获颇丰才是!” 华平短短两天已习惯苏拙这故弄玄虚的模样,索性也不去理他。苏拙又赞道:“华平,想不到你能记得这么清楚,真是了不起!看来我们该找云小锦聊一聊了!华兄还是不劳其烦,出去请一请吧!” 华平愤然道:“凭什么让我去请?” 苏拙奇怪道:“你不是云家故旧嘛?自然是你去请啊!再说我还要想想云夫人说的话呢。” 华平愕然,道:“明明是你让我骗他们的……”他话还没说完,苏拙已低眉垂目看起了卷宗,根本不理他。华平无奈,只能起身出门。 过不多时,云小锦小步走了进来,向两人行了一礼,坐下来也不说话,低着头不敢看人。 苏拙放下那张卷宗,刚要开口询问,不知怎的,突然想起苏琴来,一时竟生怕又口无遮拦说错了话,得罪到这位姑娘。他微微犹豫,想了想措辞,问道:“云姑娘与王公子郎才女貌,真是天生一对啊!你们两人原本已经要成婚了吧?” 云小锦明显一愣,不解地望着苏拙。华平也停下笔,不满地瞪了苏拙一眼,心想:“他怎的这会儿说这些废话?” 苏拙尴尬一笑,又说道:“王仲平已经把你们的事都告诉我了,所以你也不用隐瞒。” 云小锦俏脸一红,低头不语。华平忍无可忍,不住干咳,提醒苏拙。苏拙只当没有听见,这才开始问:“云姑娘,你们两家相约,是为了你与王公子的事吗?” 云小锦摇摇头,羞道:“不是,王伯父约我爹切磋比武,我们这才一道前去的。” 苏拙“哦”了一声,问道:“当时王伯成送来一封书信,你可还记得?” 云小锦脱口说道:“没错,当时王伯父在信中说他们两人从来没分过高下,在江湖上排名也是不分先后。可如今年纪见长,要与爹爹最后一次分个胜负,免得后人晚辈误会,以为刀剑双杰竟只能与棍里天地相提并论,没了王家的声名。当时爹爹看了书信,十分生气。还是我与娘亲劝慰了一阵才好的。” 苏拙有些奇怪,满含深意地望了她一眼,淡淡问道:“那天王伯成来送信,是什么时辰走的?” 云小锦一愣,犹豫道:“这我还真有些记不清了,大约就是爹爹看完信,打发他先回的吧……而后爹爹想了半天,才回了封信,派肖师兄前去。” 苏拙微微点点头,道:“王家送来的那封信你们可还收着?” 云小锦说道:“应当还在,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肖师兄为爹爹打理的,你去问他即可。” 苏拙笑道:“我自然会去问他的……那你们在客栈中几日,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 云小锦回想片刻,说道:“可疑的人倒是没有,只有几位家里的朋友来过。不过他们也都在事发前两天就离开了,想必跟此事没有关系吧!” 苏拙摇头道:“这可不一定,云姑娘,我听说万苍也去拜访过你们?” 云小锦点点头,答道:“不错,万叔叔确实在二月初一那天来过,不过他喝了一顿酒就走了,并没有停留。” 苏拙皱眉道:“他来说过什么?有没有单独见过什么人?” 云小锦不假思索道:“他只是说了一些场面话,也没有单独见谁。” 苏拙又问一遍:“云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会不会是你没记清?” 云小锦笑道:“你有所不知,我的记性可好了,看过的东西绝对忘不了!” 苏拙十分惊讶,想不到她居然还有这种本事,便道:“原来如此,这样再好也没有了,那你可不可以跟我讲讲二月初二那天夜晚发生的事?” 云小锦说道:“那天晚上跟往常也没什么不同,只是爹爹与王伯父提前回房了。我还记得王伯父当时打趣说要去他房里,免得打扰到娘亲休息。其实他该知道娘亲一直是与我一起睡的,他们根本不会打扰到我们。爹爹走后,我与娘亲也就回房了,直到第二天……” 苏拙打断她道:“你一夜都没出门?可是我却听说……”他故意拖长声调,果然见云小锦脸刷地红了,低下头去。苏拙叹口气,说道:“云姑娘,我是在为你们查清真相,还请你不要有所隐瞒!”
云小锦红着脸说道:“那天晚上……我……我跟仲平哥哥在一起……不过后来我娘发现了,便把我叫了回去……” 苏拙恍然大悟,说道:“那是大约子时左右,对不对?那你那时可听到王百山房中有争吵之声?” 云小锦道:“确是听到有动静,不过那会儿我正担惊害怕,并没有太注意……” 苏拙又问:“当时云夫人在何处?” 云小锦答道:“娘亲在二楼房中,在窗前看见我与仲平哥在后园,便唤了我一声。于是我便匆忙回房,在廊角还碰到了肖师兄,我也没敢打招呼就上楼了。因为我的房间与王伯父的在走廊两端,上楼时并没有听见他房中动静。” 苏拙沉吟道:“当时你们都听见了争吵之声,却都没有当一回事,直到第二天发现两人遇害……” 云小锦道:“没错,第二天先是王大哥他们发现了王伯父的尸体,只见房中全是一滩滩血迹。王伯父就倒在血泊之中,额头都碎了。可是房中却没有爹爹的踪影,我们都吓了一跳,忙去他房中看。这才发现……爹爹竟然也……”她说到这里有里有些泣不成声。 苏拙急问道:“你父亲的房间是什么样子?” 云小锦擦了擦泪水,平复了片刻,说道:“爹爹躺在床上,被褥都被血染红了。他胸口有一道刀口,斜划过胸腹。这道刀口与王家刀法中的‘关河斜雨’一式一模一样,因此我们才认定是王家人所为!” 苏拙奇怪道:“仅仅因为这一道伤口?房中没有其他证据吗?比如凶器?血迹?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