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忆说往事
他这话淡淡说出来毫无杀气，但在先前那些人听来犹如一把匕首刺中了心脏，都不禁“呀”的惊叫了出来。 “阿弥陀佛，果然是萧施主，没想四十载已过你还是杀人如麻！罪过罪过，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不枉龙盟主一片苦心呐！”说话的正是少林普缘大师。 萧血剑本来性情还算平稳突闻普缘大师这话，怫然大怒喝道：“臭和尚快住嘴！休要胡言乱语，老夫杀不杀人岂要你管！”他这一声怒喝惊竟吓得万振生持剑连连后退，直撞到身后弟子才停下，急忙把宝剑收回鞘内暗自后悔一时冲动得罪了魔头。另有几名年长者也是内心一颤不由得往身后靠了靠。那些不知萧血剑来历的后辈倒是一点也不畏惧，更有一些瞧得津津有味见他杀了四名喇嘛弟子为中原武林人士冒了个头反而对他还很是佩服。 普缘大师自知道他是萧血剑后反而一点也不畏惧了，虽见他发怒仍是说道：“萧施主你可知当年那场比拼龙盟主为什么和你立下个谁输了谁四十年不能下雪峰山的赌约吗？” 众豪杰听到这些都不禁一愣“原来他是输给了龙盟主，只是四十年未免也太长久了！”多齐虽不喜萧血剑杀人如麻，但听说他信守条约在雪峰山独活了四十年不禁暗自同情，大有同病相怜之感。自己曾被困在白龙洞里有十五载，但觉无聊透顶活着不如死了，而他为守信约竟从年轻力壮之时到变成花甲老人都独自生活在大山里真不知是如何渡过的。 萧血剑当年在雪峰山一役输给龙坤后一直以此为耻，独自呆在雪峰山这四十年里倒也慢慢淡化了，然终究是心头大病最怕人提及。今日听得普缘大师当众揭出此事怎不大怒，猛地长剑一提直指普缘大师，怒吼道：“那是他贪生怕死！”。 突然听得“嗤”一声响普缘大师外衣已不知为何被划破裂了开来，接着又是“哗啦，哒哒”声响，他挂在胸前的那串佛珠不知怎的突然断开洒落了一地。原来就在萧血剑手中七星斩妖剑提起瞬间一道无形剑气急喷而出划向了普缘大师。 普缘大师其实早有所察觉但仍是不避不让，泰然自若笑对着他。 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得这般强劲的剑气都不由得呆了，虽眼前这人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却也不自禁佩服，有人更是“好！”的一声大喝了出来。但见是杀向普缘大师又急忙住嘴不敢发声，均想“原来他这么厉害，难怪都怕他！” 萧血剑见普缘大师这般镇定不禁一怔，说道：“臭和尚，你不怕我刚才杀了你么？” 普缘大师回道：“萧施主适才毫无杀气只有一股恐吓之意，又怎会杀贫僧？” 萧血剑哈哈一笑道：“臭和尚你还真有胆量，难道你就从没怕死过，要不要老子教会你什么叫怕死？” 普缘大师道：“从未怕死那倒不是，难道萧施主忘了当年在冷月山庄有个小和尚不是曾向你求饶过么？” 萧血剑回思了一会儿，哈哈一笑道：“臭和尚，想不到那就是你，唉！时间还真是过的快你也年过半百了！”说着神情缓和了许多，众人瞧他表情和普缘大师竟如多年老友不见似的，不禁都是一愣一愣。忽而萧血剑脸色陡转厉声道：“小和尚，你那时怕死，难道这会儿就不怕了吗？”他想起四十多年前普缘大师还是个小和尚故而又一口喊了出来。 普缘大师微微一笑道：“那时小僧佛法根基未稳，看不破生死不能像师叔师兄他们舍生成仁，才会跪地求饶。”说到这回想起当年惨事，不禁摇了摇头说道：“阿弥陀佛。” 众人听得他自曝多年前丑事都是一怔，随即又对他佩服不已，暗赞道：“普缘大师果然是得道高僧，毫不在乎名利之事！”但见他们动嘴七里八里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更是不动手，都是心里着急但也都不敢插嘴多说。 萧血剑嘿嘿一笑道：“难怪少林第一的这个牌子迄今还能保存，原来少林竟都是出你这等不讲名利的傻和尚！”接而又道：“和尚，你可知道为什么当年我手下留情不杀你么？我们做个交易你告诉我龙坤为什么立下那样的赌约，我就告诉你当年我为什么不杀你，你看怎么样？”说着将七星斩妖剑收了回来。原来他在雪峰山里独自想了四十年也是想不通此节的，刚才听普缘大师说起似乎知道是何因，然他毕生最不愿受人施舍，见普缘大师语气还要自己提问更是不愿了，所以想以武力逼迫他说，没想普缘大师毫不畏惧，直到这时看得有条件可交换便说出这番话。 普缘大师说道：“阿弥陀佛，过往之事都已烟消云散，贫僧岂会计较，既然萧施主很想知道，那就等贫僧道来，只是希望施主听后切勿再动杀戒！” 萧血剑将脸撇过一边道：“哼！谁要听你说了！” 普缘大师知道他有这脾气并不理会，接着说道：“其实当年龙盟主也并无把握胜你，此乃第一。第二，当年众人都有意杀你唯独龙盟主说你还讲些义气不失为一条汉子故有留你命之意。所以才立下这赌约，希望你能在雪峰山四十年里能参悟人生哲理放下屠刀，他自会每隔五年去看望你一次，只要你知悔悟即使早放你出山也不妨！岂料，岂料…唉，人生多变啊！” 萧血剑开始还听的很是得意，但听他说完勃然大怒，厉声道：“胡说八道，老夫岂要他怜悯！不过你说当年他并无把握胜我可是真的？” 普缘道：“贫僧从不言妄语，如今知晓此事的寥寥无几信不信由你，只不过你也太令龙盟主他失望了。” 萧血剑嘴上虽然发问，可心里却毫不怀疑，又听普缘亲口保证更无多心，说道：“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事，那你可知龙坤那小子跑哪去了？老子要和他再来打过拼个你死我活！” 普缘大师道：“阿弥陀佛，龙盟主已有近四十载没听到他踪迹了，恐怕已是归极乐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