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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阿姨?是方月萍吗?她怎么和晴晴扯到一块儿去了?”沙发上,萧母连着问了三个问题。 转过身来,萧寒先是顿了顿,他并没有马上回答母亲的问话。听母亲话里的意思,她似乎并不知道,萧晴是萧家的养女这件事。 这样一来,事情便好办了许多。 萧寒对待母亲,一向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这些年来,母亲独自抚养他,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又怎么能再给母亲的心里添堵呢? 想到这,萧寒展颜一笑,道:“妈,您看您想哪去了,我说的晴晴不是那个晴晴,是吴晴晴,我们班班长,您见过的,她mama也姓方。”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萧寒再次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哦,吴晴晴啊,那丫头倒是不错,挺要强的一个孩子。”萧母喃喃道,“她怎么了?她不会也离家出走了吧?对了,那个姓萧的丫头到底找没找到啊?” 不得不说,谎言,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你撒了一个谎,此后,便要再撒一百个谎,来圆这个谎。 萧寒无奈,只得继续硬着头皮,往下编…… 与母亲之间的交谈,持续了约有半个多小时,这半个小时里,萧寒可谓是绞尽脑汁,生怕自己说的话,前后矛盾,出现什么破绽。 其间,萧寒接个一个电话,是苏媚打来的,萧寒只和她说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妈,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睡了,我明天还上课呢。”萧寒说着,装出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行了,那你赶紧睡,免得明天上课没精神。”听完了萧寒的解释,萧母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看来萧寒的故事,编得还是很有水平的。 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萧寒慢慢的向自己的房间内走去。 关上了房门,坐在自家柔软的大床上,萧寒此刻真想一头扎上去,美美的睡上一觉。 可他却不能睡,因为他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去做。 不为别的,只为他做过的承诺。 方才,在电话里,苏媚告诉他,萧齐此前一直和一个叫二黑的黑社会头子,走得很近,想必萧晴多半是被藏在二黑手里。 而二黑的老巢,位于西郊一个废弃的旧仓库里,那里有一个地下赌场,一到晚上,就格外热闹。 “唉,看来今晚是别想睡觉了。”萧寒说罢,走到窗户旁边,慢慢的推开了窗子。 对于已经有了一次坠楼经历的萧寒来说,从八楼跳下早已不是什么难事,再说现在身上,还有阴阳珠护体,‘影化’随时都可以开启,自然也不必担心什么。 可一想到,自己在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内,连续跳楼两次,萧寒的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这是不是惨了点啊。 正当他要一跃而下的时候,他的身后竟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萧寒认得,这正是判官崔钰的声音。 “您怎么来了?”回头看了看,一身皮衣皮裤,满脸胡茬儿的崔钰,萧寒的表情显然很是惊异,“您刚才干什么去了?” “呵呵。”看着萧寒吃惊的样子,崔钰忽然笑了,他略带嘲讽的说,“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给你小子擦屁股去了,萧氏大楼附近,所有监控的影像资料,都已经被我销毁了。” “为什么?”萧寒一脸狐疑的问道。 “你小子,从那么高的楼上掉下来,还能不死,这要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小子非得被遣送到有关部门,当研究对象不可。”崔钰说着,点燃了一根烟,他接着说,“你记着点,以后能不在人多的时候使用冥体,就尽量别用,这是生死簿和判官笔,以后如果你要杀谁,又找不到隐秘的机会,大可以用这个。” 崔钰说着,掏出一个黑山羊皮的旧笔记本,和一支已经掉了漆的黑色钢笔,递了过去。 萧寒接过笔记本和钢笔,随手翻了两页,只见,笔记本内纸张已经发黄,有的页上甚至还缺了角。 “这就是传说中的生死簿和判官笔啊,这也太寒酸了吧。”萧寒喃喃的说,“难道现在地府的办公条件这么差吗?”
“这东西的年头可长着呢,保存成这样,已经算不错了。”崔钰无奈的耸了耸肩,解释道,“这只是迷你版的,你先凑合着用吧,还有啊,这东西可不是随便用的,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现在你只有七年的阳寿,这东西用一次,你的阳寿便减一年,你可得悠着点。” “啊?”听崔钰这么一说,萧寒不由瞪大了眼睛,“这产品的副作用这么大啊?那谁还敢用啊?” 崔钰思索了片刻,道:“迄今为止,我阴律司手下的差官,真正用过生死簿和判官笔的,只有一人,而且是连用七次。” “什么?那不是直接玩完了!”萧寒惊诧的叹道,他心说,这也太极端了吧,还真有不要命的啊,“那这人后来怎么样了?” “没了。”崔钰掐灭了手中的烟头,撇了撇嘴说道。 “没了?什么叫没了啊?死了?”萧寒接着问。 “没死,却也算不上活着,算了,这件事,说来话长,等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吧,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去办吗?” “好吧,对了崔判,您有钱吗,能不能借我一百,我要打车去西郊救人。”说这话时,萧寒显得很不好意思,但是没办法,他现在着实是囊中羞涩,已是拿不出钱来打车了。 这么晚了,母亲也已经睡下了,他总不能把再去把母亲叫醒,向母亲要钱吧。 “哦,钱这东西,我有的是,拿着!”崔钰一脸的豪阔,说罢,甩出几张百元大钞,塞到了萧寒的手里,“这钱可不全是给你的,这一百你拿着,剩下的去超市买两条Marlboro,明天晚上去十字路口,烧给我。” “还有,这钱只能晚上花,白天万万花不得。”崔钰又补充了一句,说罢,便再次消失在了萧寒的面前。 “这老小子,还抽外烟,真是腐败!”萧寒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手中的生死簿和判官笔揣进了裤兜,然后自八楼的窗口,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