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狼感动了也流泪
母狼看到嘴边一只活鸡，眼睛立刻就亮了，射出一片凶光。它站起来围着母鸡绕一圈，张开大嘴含住了母鸡的脖子，但没有下口咬，含了半天又吐出来了。它两眼直勾勾地瞅活蹦乱跳的母鸡，眼里竟然充满了虔诚的目光，与刚才的凶残的目光判若两狼。它舔了舔舌头，默默回到被子上趴下，将头深埋在腹肚下面。 九只小狼好像不用mama怎么教，天生就会扑杀猎物似的，看见mama把鸡含在嘴里又吐出来，以为是留给它们来捕捉实习，“嗷呜——”一边嗥叫，一边欢呼雀跃地扑上去，围着母鸡摇头晃脑，疯狂撕咬。 就在小狼眼看得手的时候，母狼“呜”一声，腾地冲过来，用嘴巴把小狼打走，不许它们靠母鸡身前。 小狼不敢再靠前，离母鸡远远的趴着，注视着母鸡的一举一动。母鸡经过一阵惊吓和垂死挣扎，明显体力不支，扑腾几下便倒在那儿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江月抱着宝宝进来，见母鸡还活好好的，母狼和小狼都规规矩矩趴着，先是感到奇怪不理解，但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上前摸摸母狼的头顶，眼圈一红，泪水就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母狼仰头望着江月，“呜呜”两声，也泪眼汪汪的。一群小狼听到母狼叫，以为是召唤它们，争先恐后跑过来，围着江月身边乱窜乱蹦，“嗷呜——嗷呜——”叫个不停。 宝宝看见小狼也“啊啊”叫唤，两只小胳膊伸向小狼要下地。 江月看被子脏兮兮的，犹豫一下，见母狼用那种企求的眼神瞅她，似乎临别前想要宝宝跟它的孩子亲近亲近。江月明白母狼的心思，就不再犹豫，大方方的把宝宝放到狗皮上。 小狼以前经常被江月抱到上屋炕上，跟宝宝在一起玩过。现在见宝宝在自己的窝里爬，就一齐奔过去在他身边翻滚。 母狼在跟前看着，见有个小公狼欺负人，骑在宝宝身上，压的宝宝不能动弹，“啊啊”直叫。母狼就用嘴巴一下子把小公狼掘到一边，不让它再过来。 江月看得很开心，突然听到“咯咯”一声，才想起母鸡还被绑着，转身走过去把母鸡抱起来，解开绳索，看母鸡惊恐地旁视她，心一酸，低声说：“你恨我吧，都是我不好，我对你太残忍了，还不如狼仁慈。你的命是母狼给你的，我发誓，一定把你养到老死，永远不杀你。”说完，跟母鸡贴个脸，抱到门口放了。 江月放鸡的工夫，宝宝和小狼一阵摸爬滚打，现在已经成了泥孩。江月走过来，见一群小狼像犯错误似的齐刷刷立在一边，只有母狼在宝宝跟前，用舌尖轻轻地舔他的脸、手和脚。 清晨，江月刚起来打开房门，看见母狼和一群小狼立在门外，看情形它们已经在这里守候多时了。江月愣怔一下，感觉不对头。 母狼走到江月跟前，围她身子转一圈，瞅江月直“呜呜”，好像有什么事。 江月发现母狼的表情和以前不一样，猜到这是向她告别，心里酸溜溜的。她俯下身子抚摸一下母狼的脑门，试探说：“你要走吗？” 母狼扭头望望大门口，接着又目不转睛地望着江月，眼里闪动着泪光，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 江月看母狼要走之前对她这样难舍难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热泪夺眶而出，想起这段时间跟母狼相处的感情，如同亲人一般。现在看到它们要走，不知将来还能不能看见，心里一难过，抱住母狼的脖子小声哭了起来。 张贵安在屋里听到妻子的哭声，不知道怎地了，赶紧穿衣服出屋，看妻子抱着母狼哭，就过来问：“咋地啦？大清早抱着狼哭什么？”他和母狼多日接触，知道这只母狼通人性，见到它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了。 江月起身擦擦眼泪说：“母狼要领崽子走了，你在家做饭，我去送送它们。” 张贵安听说母狼要走，也有点舍不得，不管怎么说它也是自己的“病人”，虽然不像妻子那样对母狼情深，多少也是有感情。他上前摸了摸母狼的伤腿，对妻子说：“先别走，我再给它换一次药，重新包扎一下。”说完，回屋去取药箱。 江月让母狼躺在地上，把住母狼的伤腿，帮助丈夫换药、缠绷带。考虑到母狼将来得行走，她让丈夫撤掉夹板，多缠些绷带。 张贵安说：“母狼的腿还没好利索，不搁夹板固定上，它在山里穿来跑去，刚长好的骨缝再抻开了咋办？” 江月说：“你太小看它了，它可不那么傻呢！我观察了，它对伤腿的保护不比人差，没好利索不会着地的，它现在已经熟练地用三足走路了。” 包扎完毕，江月打开大门，等母狼领一群小狼出院。 母狼瞅瞅大门口，并没有向大门外走，而是领着小狼去了西下屋。江月感到奇怪随后跟了进去。母狼在被子、狗皮上面嗅了嗅，才转身回到院子。 江月发现了那张黄狗皮，心想山里潮湿，狼崽趴在地上睡觉凉着咋办？咋想法把狗皮给它们带走。她把狗皮提溜到院里，让丈夫想办法。 张贵安看看母狼，把狗皮拿过来在四个腿部穿个窟窿眼，拴上细绳，然后把狗皮披在母狼后背上，用绳子绑结实。他知道狼的牙口快，到山里会自己把绳子咬断。 江月冲母狼笑了笑说：“大灰狼这回变成大黄狼了，都说披着羊皮的狼，你是披着狗皮的狼。走吧，我送你们。” 母狼还是没有马上走的意思，瞅瞅江月，望着上屋叫一声。 江月明白母狼的心思，它是要在走之前看看宝宝。就说：“你等着，我去把宝宝给你抱来。”说完进屋，把正睡觉的宝宝从被窝里抱起来。江月刚要抱宝宝出屋，却见母狼和一群小狼跟了进来。母狼仰头舔一口宝宝从江月怀里垂下的小脚，便在屋里地上转了转，四下瞅瞅，不声不响地出屋了。 母狼出屋后，领着一群小狼径直向大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