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身份（上）
看着鸿勇着副造型正入神，她扭头瞅了瞅我，“你要不要也来一副太阳镜带带？” “不用了，我自己就带着眼镜呢，还带？” “你哪里带眼镜了？”鸿勇纳闷的说道。 哎？我忽然意识到，我这个近视眼从今早起来直到现在都没带眼镜。因为以前带上眼镜世界才清晰，以至于让我在清晰的环境下就忘记眼镜的存在，而如今清晰的世界却反过来让我忘记了眼镜的不存在，再加上镜中的我一直是个陌生的女身完全没意识到。我四百多度的近视眼好了？上帝，我变成了女人眼睛居然也变好了，是不是要谢谢你？“哈哈！太好了，我眼睛不近视了。我没带眼镜，吆嚎！”一声高兴的小欢呼，惹得身边的人扭头看向我，分明让我看出几个人惊艳的目光，嗨，管他呢。果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变了就变了吧，好歹还了我个好视力也不算太亏。 “是啊，你着造型一换我都忘了你那副酒瓶底了。肿么样，还不是一点好处没有吧。做个近视手术好几万呢，而且不一定成功。来不来一个带带？”鸿勇用手推了推脸上的太阳镜。 “才不！好不容易不用眼镜的折磨，还带，我可不找罪受。”沉浸在着意外的欢乐中，我可得好好享受下健康的视力！ 然而在清晰的世界中换装并没有让我两摆脱闲人的目光，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总是有男性的视线在我们身上扫视，由上及下，又由下及上，要么停留在胸口，要么停留在腰间和大腿。也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增强了，浑身不自在的感觉被无数人用视线剥离着衣服似的，甚至背后的目光都能让我深切的感受到，是不是有人总瞅我的屁股？男人的屁股有什么好看的？受不了了。 “鸿勇，咱们走吧，着人太多，烦！” “恩，好吧。人太多我也不自在，去哪？” 是啊？去哪？鸿勇的着一句再次把我拉回现实。现在衣服也换好了，是不是该正式面对新的人生新的生活了？想了想我一咬牙：“走，去高铁站，出去打工。既然没办法回到过去就彻底来个新的生活！” “说的也是！你想去哪？” “你呢？你有目标么？” “我无所谓，哪个城市都能找到理发店，去应聘当理发师呗。你呢？你……能干什么？” “我……”我忽然意识到我着个教师出去能干什么呢？而且现在我的教师资格也肯定不能用了。 “先别急。”好象想到点什么，她从背包里取出手机，看了看，“四点多了，去高铁站还不一定能买到车票，而且我们身上的钱也不多了，得去把银行的钱都取出来。我看今晚先住一夜，明天再决定。”看我有些发呆，她微笑着拍了下我的肩膀又拨弄了下我的长发：“小丫……哦不，小伙子，做事情不要cao之过急，漫漫来，准备周全再决定。”看了眼前方，不知不觉并不长的步行街已经快走到头了。“走！先去取钱。” 因为怕银行人多排队慢，我们坐了小县城里常见的三轮电动车赶到同一家银行，才知道我两以前就把各自的钱存在一个银行，也算是一种默契。今天是工作日，人并不多。抽号排队很快就听到了电子的女声报了我两的号码和服务台的数字，一个男职员热情的帮我们清点了钱款，临走还笑眼盈盈提醒我们携带大量现金要注意安全，我好象从来没享受过银行职员这么热情的服务，今天真是怪了。取过厚厚的六万多块，在银行的大厅里鸿勇便将钱一人装了三万多在各自的背包里，这样丢了一个人的也还有一半，还是她想的仔细些。 走出银行大门，将零头又分给我一半在衣服口袋里装好。事情基本妥当了。接下来没什么急事，一路的身心的疲惫涌了上来。胡乱的把长发朝后捋了捋，“鸿勇，咱们找个地方坐会吧，你渴么？我好渴了都。” “恩，歇会。我也渴了，一直没喝水。”捋了下腮边微微汗湿的头发，她用略显生硬的动作把长发朝后拨弄了下。扫视了下眼前的街道，透过街道的树木和绿化带看向对面，“呐！对面有家肯德基，进去点点饮料，顺便休息会吧。” 于是挎上背包，我们便来到人行横道前等待绿灯。绿灯亮起，车辆停止在斑马线前，我们二人很快的穿越街道，各自的长发随风在脑后飘起。走到店门前，推开大门，初夏的肯德基已经开启了空调，一股清爽的凉风夹带着西式快餐店特有的面包香气扑面而来，“你坐吧，我去点。”对于一直出谋划策的鸿勇我显然不好意思让她再受累，她也并不客套，临着靠落地窗的双人对坐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将两个背包放在靠窗的脚边。现在是工作日加上不是正餐时间，餐厅的人到是也不多，很快排到了我，给自己点了杯冰的西釉茶，转脸稍提嗓门问向鸿勇，“你要喝什么？” “和你一样的来一杯。”鸿勇也在远处的座位那应道。 于是端着摆放着两杯冰镇釉子茶的托盘我便向鸿勇的桌边走去……哎？一个约莫四十岁上下笔挺西装捏着卷烟十足“成功人士”派头的男人坐在我的位置，着是谁啊这么不瞅眼色？ “小姐，可以一起么？”男人很礼貌的对着鸿勇笑道。 “对不起，我的伙伴来了，麻烦您让一下……而且，请不要在餐厅吸烟，谢谢！”鸿勇毫无表情的看向那个男子，虽然语言很礼貌，但好象是个人都听的出语气里的不满。 此人赶忙答道：“不好意思，我着就掐。”便不紧不慢笑嘻嘻的向外挪动了下稍显健硕的身体，掐掉烟头扔进垃圾箱。抬头正好和我视线交汇，先是惊艳似一愣，随即眼中浮现出异样的光彩堆起一副更灿烂的笑容，上下打量了我一翻，这种审视玩物似的目光我好象今天体验了不止一次了，原本我就讨厌那种对女人阿谀奉承讨好献媚只为自己肮脏欲望的男人，如今对此人更是厌烦。老实不客气的冲他说道：“请你让一下，着么多空椅子干吗坐我着？”旋即把托盘用稍微重了一点的力道放在面前的小桌上。 “美女此言差矣，有两位如此美貌佳人的地方怎么能不坐一坐？否则岂不遗憾终生啊，呵呵……” 美女？着家伙叫我美女？真有够恶心的，心里厌烦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再加这么称呼我直叫我想一脚把他踹出门去。正心理斗争要不要动粗时，他到好象意识到我的不快，轻咳了一声，站起身来离开座位。 绕过他总好象凑近我的身体，我对准座位一屁股拍上去，累死了才不想再让他有可乘之机。着人也到识趣，站在旁边嬉笑着从怀中抽出两张名片递给我们，“今天有幸得见两位绝色美女真是三生有幸，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着是我的名片。呵呵……请收下，我着就走。” 看着他伸手塞到我们面前等待被接取的名片，不能当面剥人面子，也想赶快打发他走，收下好了……嗨！就在接名片的空挡，着家伙居然凑到我脸旁，“meimei好香，用的什么香水？” 我下意识的往后一躲，着个家伙，忒变态了，受不了他身上扑鼻而来的奇怪味道，嘴巴一突噜吼出：“meimei你妹啊！老子是男人！没特么用香水。”鸿勇一听噗的就笑了。 那男人缩回头到玩味的呵呵一笑道，“所谓闻香识女人嘛。”好象大人教育小孩似的他用手指点了点我，“调皮……”又看了看鸿勇，鸿勇耷拉着长睫慵懒的不理会他，“那么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告辞。”转头走出餐厅，一直回头看到我们透过落地玻璃窗不爽的在看他，故意在一辆宝马X6前向我们摆了个自认为很潇洒的招手动作，半天才开走。 “嘁.蛇经病”我两嘴巴里同时哼出这句话，对准垃圾筒把那张写着什么公司不懂事儿的名片直接丢了进去，骗骗小姑娘还行，骗我两个大老爷们你也太给我们男人长脸了。 两个人痛痛快快的用吸管唑着凉爽的釉子茶，享受着餐厅安逸的环境和舒缓的音乐，忽然我听到自己手机电子邮箱的提示音，拽过背包拿出手机一不小心把身份证也给带了出来。鸿勇帮我检起身份证，我也就没管，打开邮件一看，是一封日文邮件，我当然是认识的。大学时因为喜欢日本动漫以及传统文化就选修的日语，为此还从网上上结交了一个叫“美奈都”的同届日本女大学生笔友，人家日本女孩也不可能看上咱着穷小子，自然也没其他什么想法，主要是为了相互学习汉语和日语。由于她也对中国古代文化非常感兴趣，所以和她的关系在书面上是挺好的，但大学毕业后上班期间书信来往就很少了，可能各自都要忙工作吧。而此刻着封邮件正是她的，原来她因为被派遣要来驻中国的分公司做什么印刷电路的技术指导，而且是一个月后的LZ市，并询问我是否可以接待她，可如今着境况让我有些为难，便询问了鸿勇的意见。 “叫你去LZ市接她？你的那个日本笔友？” “是啊。去不去接啊？” “去！怎么不去，不能丢了咱国人的面子。”低头沉默了一小会她又道：“可你现在着样子？话说你以前都是以男人身份和人家通信的，现在忽然变成个女人去接人家，人家会不会认为你耍她？” “啊呀！是啊，我忘记了都。那……那怎么办？” “我看没关系，就去接吧。反正你们也只是通信，又没证明自己就是男人。反而女人和女人似乎更能建立起亲密的关系，你小子以前就没能耐和人家谈对象，如今就更没那条件了……” “嘁嘁嘁，别一口一个女人女人的，知道啦。“我忽然灵机一动，“哎！不如我们干脆就去LZ市好了，我大学就在那上的，对那还是比较了解的。我还可以在那学以前大学生时那样找家教挣点钱，我的教师能力也能用的上。” 鸿勇此时正翻弄着我的身份证又取出自己的身份证，“主意是不错，不过我想我们又有大麻烦了。”说完啪的一下把两张身份证丢在桌子上。 “什……什么麻烦啊。”我疑惑不解的看着鸿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