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路向西
西斯大陆与南荒之地的交接处分为两大块,南荒的陆地板块十分奇特,像个月牙的形状,中宽侧扁,两端带有幅度的弯曲,并且位置比较尴尬,在靠北的那小半陆地,连接西斯大陆的直线上被北极之森像颗钉子般横插一脚,也正因为如此,靠北那边的商人要想去到西斯大陆,只能绕到南荒之地的中间地区,从华夏国的国道上过去,这样不免绕了一大段路程,但是没办法,那北极之森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太过凶险,历史上的鲜血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巧的就是,白棺现在所在的小国就在最靠北的那侧,也就是说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先去华夏国,再转路过去,虽然绕了远路,但起码一路上平平稳稳,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再则就是一路向西直行,不考虑一切未知的危险,穿过北极之森的外围,直达西斯大陆! 别人不敢玩命,并不代表白棺不敢,这个外表斯文,骨子里疯狂到极致的怪人,自从在金媚儿口中得知这一条捷径之后,便打定主意要走这条路。 首先他的寿命已经不多,不容再拖沓下去,能直接放屁绝不脱裤子,能直行就绝不绕弯,时间等同于生命,‘有危险’又不是‘必死无疑’,所以并不能成为阻挡他的理由。再说他一直在寻找异果,异果异果,一闻其名,用屁股想都知道应该是长在植物上的,哪里植物最多,不就是北极之森! 白棺手里的几十枚金币和白色小棺材已经被他扔到了耳坠里,这种空间道具的确奇妙,只要是沾染了献血认主后,心神一动便能存取物品,这之中的道理他白棺不懂,也不打算弄清楚,能凑合着用就行了。 其实在与金媚儿独处的那一小段时间里,白棺使了一些小小的手段:微微增加自己与金媚儿之间的引力,让她不自觉中有种想向白棺靠近的错觉,再施加爱情上的攻势打乱金媚儿对于耳坠价值的判断,成功把耳坠骗到手中。 真可谓是来之不易,当然要把它宝贝起来。 再说了,这耳坠里并不只有几十金币,还有nongnong的女儿家心意,就算白棺没有认同这份感情,但起码不会把它交到别人手里,这耳坠,陪着他度过了之后的无数岁月。 白棺在燕京城中没有停留太久,很容易便找到一个肯载他到北极之森附近的车夫,毕竟他给的报酬实在太高了,以至于有几个车夫为此打了起来。 约好了明日凌晨在北门驿站碰头,刚好白棺需要一些时间去采购一下生活用品和干粮酒水,考虑到这十多天的车程漫漫,特地买了几本小人书,准备路上看个尽兴。 此时此刻,城内的另一处地方,明日要与白棺同行的车夫被人‘请’到了一家大酒楼中,看看眼前美若天仙的女子,再看看她身边分两排整齐站着的十多个魁梧彪悍的护卫,他吞了吞口水,颤抖着等着那美人发话。 那天仙般的妙人自然就是金媚儿,她放心不下白棺的去处,得知自己开的马车行里来了一个白发粉瞳的客人,便唤来那接了单子的车夫仔细盘问一番。 “你是说,他是想从北极之森那里过去?”金媚儿眉头紧皱,对于车夫的话她想再确认一遍。 车夫老老实实答道:“回小姐,是这样的。” 金媚儿叹了口气,走到酒馆高楼护栏前,看着夜里美景,心想这个小冤家还真是不省心。 车夫看出了这位位高权重的小姐神情不悦,自作主张地问道:“小姐,要不小人再给他仔细说说其中凶险,劝他打消念头,绕往华夏国?” “不必了,他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再劝他也是浪费口舌,再说了他就这点脾气,对了……说到这,你一路上都不许忤逆他,以防惹他不快。” “是。”车夫低头应下。 金媚儿想了一会,犹豫不定,像是憋着什么话想说出来。 似乎心中终于有了结果,跺了一下脚,看着身边一众护卫,轻咳两下,发令道:“你们先退下吧。” “是。”对于金媚儿的命令他们向来是只听不问,这次也不例外。 看着旁人都走光了,金媚儿缓步走到车夫面前,盯着他轻声说:“待到他准备到北极之森的时候,帮我传句话。” 车夫闻言一惊,赶紧低头应是,然后竖起耳朵用心记下她后面的话。 “告诉他,到了地方,记得给我捎个信报平安,不然……不然我就去找他!”金媚儿银牙紧咬,终于说出了憋心中的话。 “小姐你……”车夫一吓,这种万金之躯怎么能为了一个不明不白的男人冒如此大的风险呢,当下反应就是劝小姐打消这个念头。 还没等他开口,金媚儿柳眉倒竖,凶声道:“叫你传你就传!再多言明日护城河旁有你一块地!” 护城河那边可是乱葬岗,车夫哪还敢乱说话,乖乖应是。 金媚儿一个挥手示意车夫退下,独自回到坐席上,玉手轻揉眉间,心中问着自己,为了一个相识不久的男子这么做,到底值不值。 看着满天星辰,她心中得出了一个结果,她的人生之中有过太多算计和衡量,所以这次她想任性一次,不去考虑值不值,不去考虑得失,只凭着心中最初的本意为他去付出。 如果这次还是失望而终,她便再也不爱了,她下定了决心。 ………… “爽!爽!爽~!这辣rou串还真够味!”此时白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在城里著名的小吃街过着嘴瘾。 好日子才享受一天又要上路,他的心有些酸酸的,眼中含着泪水,恨恨咬向手中的rou串。 ……… 次日正午,烈阳正毒。 燕京城中撒满金辉,像蒸笼一样,煮着其中的平民百姓,知了孜孜不倦地唱着夏日曲调,却让人心情更为烦躁。 北门街上,一席黑衣,艰难地拖着步子向驿站走来。白棺已经被热得喘不过气来,走在路上,迎面的风似热浪扑来,街道旁的摊铺如往,依然叫卖着东西,他身上还有十几个金币,这该死的天气却让他提不起任何兴致,只想快些找到那接他上路的老头。 白棺顶着烈日艰难的走到城门驿站处,看到等待已久的车夫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言不发的钻进车厢内,躺在座椅上发出疲倦的**,车夫担心的问道:“公子,今天也算是难见的炎热,难不成您中暑了” 白棺躺在座椅上瞟了车夫一眼,有气无力的说:“没事,我只是有点不习惯贼老天的热情似火,别管我,赶路吧。”他现在一句话也不想多说,示意车夫让自己安静的睡一会。 车夫叹着气摇摇头,小姐喜欢的怎么就是这么一个虚弱的男人呢,只是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出口,只能在心中呐喊自己的不满,熟练地翻身坐到车架上。 “驾!” 马鞭一挥,马儿嘶啼,马车驶出城外…… 路上,车夫见白棺沉默寡言,像个废人一样躺在车里很少露头,本不想打搅他,但是出于好意还是对着车厢里的白棺说:“公子,这段路程很少有人来往,我来回也不过三次,说实话遇到拦路劫匪的可能性不高,但也不是没有,若是不幸遇到了,希望公子到时不要顶撞他们,只有这样方能保住一条性命。” 白棺十分好说话,点头答应下来,说道:“你专心赶路就行,我一定不会顶撞他们的。” ‘我会直接杀了他们’白棺心中默默补上一句。 车夫呵呵一笑,直说公子真乃俊杰也,识时务。心底在却暗骂这小子真是懦弱怕死,一点本事都没有,最好死在北极之森里!但又想到小姐临别之言,他要是在森林里遭遇不测,岂不是要小姐进去一起陪葬吗?不行,不行,唉。这小子真是…死是万万不可的,活着又碍眼无比,这可如何是好。 白棺哪里会去在意车夫在想什么,躺在车厢里自顾自的看着小人书,不断传出笑朗声。 “公子可是想起了什么趣事,笑得如此开心?”车厢有个门隔着,所以车夫看不到里边的情形,只是对白棺无缘无故的发笑有点好奇,开口问道。 只见厢门开了一条小缝,一本画有人物简图的书从里边递出,然后传出声音:“这本小人书我看完了,路上无聊,赏你看看吧。” 车夫差点喷出一口老血,黑着脸接过书本,尴尬答到:“多谢公子。” 白棺并不知道他在别人心里已经是个多么奇葩的存在了,反而有点沾沾自喜,能把快乐分享给别人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但是如果等他看完一点都不笑,算不算不给我面子,到时该不该杀他呢? 车厢门关得死紧,只留两窗敞开通风,他已经吩咐过车夫不许擅自打开车门,不是因为别的,就凭车厢内白棺盘腿倒浮的场景,也可以把车夫吓得魂不附体,但白棺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现在他还不想把自己的奇异能力泄露暴露出去,若是车夫作死来开车门,别怪白棺手不留情,他相信死人是不会乱说话的。 路上时间很长,是个修炼的大好时机,白棺每天除了睡觉,其余时间都坚持用异能托住自己悬浮车里,他觉得这还不够,于是在悬浮的同时在自己身上施加了两倍的重力,以锻炼自己虚弱的体质。 倒浮是个技术活,不但要在下方叠加足够且平稳的斥力,让身体排离车厢浮在空中,还要内视身体的血管,用异能辅助血液流动,这样才不会造成脑充血的不良反应,加上要分出一些精力照看发型,cao控能力的繁杂让白棺都有点脑乱。 时间慢慢过去,日落西山,皓月当空。 早就拉开的车帘照进一缕洁白的月光,晚风吹拂着窗帘,美景良辰,却只有他白棺孤单一个,想到这时,耳坠的红晶中忽然闪出淡淡微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白棺体内蔓延开来,心中一动,取出白色小棺,果然有些变化,石棺放在月光下竟会散发着淡淡的银色荧光,即使用手捂住石棺那荧光也会透过手闪现出来,从而看到拳中朦胧的白色棺影。 “小子。” 脑海里传出一声熟悉而沧桑的声音。 “死老头?”白棺心中一惊,他怎么出来了。 老人在棺材里似乎被气呛了一般,猛咳了几声,不爽道:“你小子怎么就不懂些礼数,老夫我好歹也救过你一条命,你是想恩将仇报吗。” 白棺一想,好像有些道理,那就依他吧,于是开口问道:“老头,你怎么出来了?” 棺材里闪烁着光芒,脑海里再次出现老人的声音:“今夜是月圆之夜,天地精华正浓,我借此出来透透气,顺便帮你开了左眼。”
“什么开左眼?”白棺一愣。 老人不急着回答,缓缓道:“你闭上眼睛,仔细感觉四周,能发现什么吗?” 白棺按他说的试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奇异的地方:“什么都没感觉到。” 老人说道:“你与我体质相近,能力雷同,我当年能做到的事情你应该也能做到。当年我刚领悟了异能不久,便可以开启左眼能力,神观。” 白棺还没反应什么回事,一道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棺材里射出,击到他的左眼之中,不用他去探查发生了什么变化,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道信息,这道信息像大自然的传承一般灌注到白棺脑中。 左眼——神观:消耗大量异能,在左眼盯住的目标体内强行叠加斥力,范围不限。 “体内叠加?”白棺在惊喜之余,开始思考这个新手段的实战作用。 老人声音出现,给他解释这个疑点:“平常你只有看到一个物体,才能在其表面施加你的异能,对于魔法师来说,这的确是他们的克星,但是战士和武者的的身体太过于强悍,以至于你的异能在他们身上发挥的效用有些不足。” 白棺没有遇到过魔法师,所以对老人说的话不是太认同。 看着白棺没反应,老人继续说下去:“就算是掌可断金石,刚体抗刀剑的高强战士,体内的脏腑也永远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而‘神观’。可以让你看穿他们的体内,直接作用异能让他们爆体而亡。” 白棺一喜,这么强? 老人呵呵一笑:“前提是他站着不动。”说完棺材里的光亮便停止了闪烁,白棺知道再怎么说话,他也不会出来回答了。 对于这种看似很美妙的事情,白棺默默比出一个中指,暗骂到:“这么鸡肋的东西也好意思给我,真是哔了狗了。” 一天天慢慢过去。 北行的第十三天清晨,白棺打着哈欠走出车厢,朝着蹲在河边洗漱的车夫随意打了一声招呼,拉下帽子蹲在车夫旁边,双手捧起清澈冰凉的河水泼在脸上涂抹了几下,用袖口擦干脸颊上的水珠,忽然发现身边的车夫盯着自己看,白棺生气道:“老头你瞪我是吧?你说你是不是瞪我?有什么不爽你直说!” 老头慌忙的猛摇头说:“不是不是,我是看到公子你带这耳坠像是女人家的东西,公子你到底...”说着用奇怪的眼神望着白棺,其实他对自家小姐的耳坠也有印象,但不确定是不是这一只,所以开口问道。 白棺闻言鼻子一抽,仰头望天,脸带忧伤,眼中含泪的说:“老头你有所不知,这个耳坠是一个和我一起长大的女孩相赠于我的,要说起来那真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啊,要不要我说给你听?” 原来是小姐的青梅竹马,老头心中不明觉厉,但小姐的私事他哪有胆子打听。 借言自己身心已老,对这种腻心的事情可不感兴趣,打了个哈哈便说去喂一下马儿,待会好使劲赶路,说着洗了一下脸,往马车方向走去。 白棺闲着蛋疼一个人坐在岸边拿着石块打水漂,喂马的过程虽然简单,但也需要不少时间。 鸟儿清嘀,抬头一望今早景色,昨夜明星隐没在开始泛白的天际,雾还没散,吹拂在脸上有些凉爽,新鲜的空气中夹带着泥土的芳香。 河的对岸也是一条小路,路边绿草过膝,野野杂杂的开着各色的小花,在这宁静的清晨中,对面传来马蹄踏行之声,白棺目光移向那处,看看来者何人。 一人一马,从雾中漫步走出。 马上人为十八左右的男子,身穿青色长衫侧坐在马背上,拿着一本蓝色古卷认真的看着,头上留着束发,盘着长发的白帛在风中飘荡,显得英俊无比。 最令人叹奇的是他身下的白马,除了边缘处能看出像是由黑色墨线勾勒出马的形状外,其身上各处皆是白纸,马匹没有马首,就像画中还未画完的白马从纸中逃出,马身一侧挂着一个木箱也不知里边装的是什么,载着青衫男子稳稳的向前走去,场面是诡异至极。 一人一马慢慢走过野路,似乎是察觉到白棺的目光,青杉男子从手中书卷收回视线,扫向这处,在白棺所在的方向停住。两人默默的对视了几秒,白棺虽然觉得无首的白马很奇怪,但也只认为应该是魔法的一种,反正自己不懂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件,也没有多去在意,站起转身走向马车,对着车夫喊道:“喂完赶紧赶路吧。” 车夫似乎没有注意到河那边的青衫男子,等到白棺回到车厢,一挥马鞭让车子向前慢慢驶去。 青杉男子摇摇头说:“男人也带耳坠?真是难以理解。”说着便继续看着手中的古卷,骑着马匹向燕京的方向行去。 他叫墨子画,受父之名从西斯大陆召回,此行他要去见见家里帮安排的联姻对象——金媚儿,虽然他不怎么沉迷女色,但作为家中独子,他有责任给家族延续香火,为此他没有拒掉这门婚事,也不知未来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听闻样貌倾国倾城,这让他有些许期待,做为人中龙凤,他有把握让天下任何一个女人死死爱上他,这次应该也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