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各怀鬼胎

    鬼面书生喋喋一笑，走到裴冲五丈外站定，道：“老夫等的你好苦，今日你小贼终于叫我撞见了。哼……看你此番可还能有人来救你！”

    裴冲哈哈一笑，道：“你这厮，前几番怎地没有撞见裴某？分明是怕这山上的神仙！”

    鬼面书生听罢面色微变，却喝道：“一派胡言！这华山如此之大，哪个能知道你这小兔崽子在何处乱窜。今日叫我撞见，若还想活命，就把小盘龙棍中的经书交出来。不然，便让你瞧我手段！”

    裴冲闻言眉毛一挑，忖道：“我只以为这鬼面书生只晓得小盘龙棍，没想到他竟与天鹤狗道士一般，亦知道棍子里别有洞天。到底，他们便是主谋，还是也以他人为首呢……”

    念及此处，兀感疑窦重重，冷哼道：“你究竟是谁？杀我全家的主谋，是不是你？”

    鬼面书生听罢笑道：“此间之事，岂是你个黄毛小子能知道的。若不是偶然得知了棍中秘密，老夫两年前便不打算再找你了。劝你还是识相点，免受皮rou之苦！”

    裴冲不由冷笑，道：“阁下不说个面子里子，就想让裴某识相，不嫌荒谬么？”

    鬼面书生闻言上前一步，微微抬起的手掌已经泛起了淡淡青色，喋然一笑，道：“若还不从实招来，休怪老夫出硬手了！这一次，可没有人来救你了吧！”

    裴冲心念一转，不由轻笑一声，道：“呵……不怕告诉阁下，那棍子早被裴某藏到了别处，别说是出狠手，你就算杀了裴某，没有裴某带领，你也休想找到龙棍。”

    鬼面书生听罢好似面色一变，沉吟良久，方落下毒掌，寒声道：“哼，小子，你要怎样，才肯把龙棍交出来？”

    裴冲面作傲然，问道：“我且问你，杀我全家的主谋是谁？”

    鬼面书生闻言一阵犹豫，寻思：“那厮虽未将承诺实现，把裴家遍布中原的绸缎财富助老夫成事。但老夫所谋大事未成，也万不该以此便把裴门之事合盘托给裴小子。若叫那厮得知是老夫泄密，朝廷内应岂非做的坏了！可是……那龙棍里的兵书若不得来，谋事无异于消了七分把握……”

    少顷，掩藏在鬼面下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冷笑，暗忖：“但那厮太也欺我，助他成事，尔后竟一分好处也未给了老夫。嘿，还怪老夫没有找到龙棍。现今正好，那厮既然不要龙棍了，老夫正可据为己有。但他如此欺我，便透露一点又有何妨了？反正下手之人众多，他怎么会知道是谁泄密的！”

    裴冲见他犹豫良久，心中不禁砰砰直跳，不敢出声扰鬼面书生内心挣扎。少顷，只见得鬼面书生好似轻轻点了点头，不由心头一松，道：“阁下可想起来了？”

    鬼面书生闻言一怔，念头一转，暗道：“不行，若轻易告诉这小子那厮真实身份，这小子再耍起滑头，不肯老实交代，岂不亏了老夫！不若，使这条件慢慢与这小子交换，待得手后一掌毙了也就是了……”

    念及此处，不由一笑，道：“裴公子既然问起，老夫当然该如实相告。不过……老夫只能先说一半！”他顿了一顿，笑道：“杀你全家的主谋者，乃是一个宫中的太监。至于那太监究竟是谁……嘿，只有裴公子带老夫取来龙棍，老夫才能尽实而告！”

    裴冲听罢一时激动，寻思：“宫中的太监……莫非，我裴家当真得罪了当今朝廷么？”

    他不禁一阵肠慌腹热，忙道：“那太监是谁？阁下何不说个明白！”

    鬼面书生淡淡一笑，慢条斯理说道：“想教老夫说出那太监是谁……嘿，就只能看裴公子如何表现了，啊哈……”

    裴冲神色一黯，寻思：“罢了，便领着这矮书生去见白云先生一趟，嘿，到时有老先生给我裴冲压阵，不怕杀不了这矮书生！他若还想抢夺小盘龙棍，就看他还有何种手段了！”

    一番计较，故作为难，大叹一口气，道：“好吧！不过……裴某还有一事不明，请阁下指教！”

    鬼面书生见裴冲语气松了，不由心中一喜，笑道：“裴公子但说无妨！”

    裴冲顿了一顿，道：“裴某怀疑，太华派天鹤道人似乎对于我裴门血案亦有嫌疑。敢问阁下，两年之前，可曾与天鹤道人会面争吵过？天鹤狗道士……是否与阁下一般，便是杀我全家的凶手其一？”

    鬼面书生闻言似乎怔了一怔，笑道：“裴公子知道的倒是不少！不错，那天鹤却是一个卑鄙小人，嘿……江湖上都称老夫乃是大魔头，阴险狡诈。却不知，所谓的一些个正派中人，才是真正的魔头！哼，反观老夫，要做的，才是真正的善事。这偌大天下，又有谁人能比得上老夫赤胆忠心、堂堂正正了！”

    裴冲听罢不由狠狠啐了一口，揶揄道：“整日介以鬼面遮脸，不敢以真容示人，还敢说什么赤胆忠心、堂堂正正！嘿，莫不怕教天下人耻笑！”

    鬼面书生冷哼一声，却不以为意，反笑道：“裴公子放心，只要你带我取出小盘龙棍，但有所求，老夫定然尽全力相助！”

    裴冲冷冷一笑，道：“废话少说，若裴某欲将天鹤狗道士真面目示于武林，阁下当如何助我？”

    鬼面书生哈哈一笑，道：“这个简单，只要老夫把那天鹤与我的往来书信交给公子，则万事能全！”

    裴冲不由嗤笑，道：“阁下是谁？却有这份把握，单凭一些书信就能使天鹤狗道士身败名裂？”

    鬼面书生语气傲然，冷哼一声，道：“那时，老夫自会在天下人面前表露身份，公子到时便知！”

    裴冲一番思量，点了点头。鬼面书生见状大喜，摆手作请，笑道：“如此便劳烦公子，且头前带路！”

    裴冲一笑，便待举步。这时二人突然皆都一愣，鬼面书生嘘声一指，道：“先躲起来！”

    裴冲颔首，拔身而起，与鬼面书生同时跳到了树叶中。

    二人将身掩起，果然大批人影携刀带剑匆匆而来。

    裴冲拿眼一看，却正是天鹤道人带领着近百名太华弟子。裴冲不禁怒从心起，一股愤火自丹田陡然冲到顶门。但他深知对方人多势众，冒然现身哪里会讨得好处，便隐忍不发。

    谁知那紧跟在天鹤道人身后的如梦如幻两名道长言论，却掀起了裴冲心中的惊天骇浪！

    只听那花白胡子的如梦道士向神情恍惚的如幻道士问道：“师弟，你赶到华山剑派之时，当真已经再无活口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