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落石出
莫老二一杆朴刀沉重势猛，他欺莫放手无寸铁，不管不顾当头便劈了下去。莫放暗叫一声“来的好！”，“吕洞宾醉酒提壶力千钧”早已迎刃而上，他足行踉跄步，劈挂劲猛的使出，端杯怪拳实实捶在了莫老二脊背之上。 莫老二一个趔趄，“哎唷”一声痛呼，那莫放何等功力，一拳竟差一点将其擂出血来。莫老二“哇呀呀”一阵怪叫，忙拧身站定，摆个“举火燎天式”，只恶狠狠看着莫放，却也不敢冒失了。 莫放哈哈大笑，浪步歪斜，将那偌大一坛酒“咕嘟嘟”吃了个干净，醉眼越发朦胧了。那一旁方信眼见莫放拳法怪异、武功了得，不由心中大定，却也生怕他真个醉了，他本欲助他一臂之力，然先前莫放却早有嘱托，只得道：“莫兄，可需小弟将刀借你使使？” 莫放豪生一笑，道：“拿这等邋遢夯货，何须借刀枪之力，兄弟且莫要多管，安心看戏便是了！”说罢胡乱抹了一把嘴角酒渍，“劝酒换杯”已用端杯怪拳使出，那浪步歪斜，踉踉跄跄盘了过去。 莫老二鼻中喷出两团怒气，他见莫放醉眼惺忪摇摇晃晃，比之刚才醉的甚多，好似随时都要醉倒于地，不由心中稍定，暗道：“刚才那一大坛子酒何等辛烈，这厮定是吃的醉了，瞧他如今连站都站不稳，不出几招俺这朴刀定然能斩他脑袋！”念罢不再迟疑，呼喝一声将朴刀拦腰斩向了踉跄而来的莫放。 莫放横腰一让，收起旧式新招再出，抬脚一个“里合腿”便踢向了莫老二面门。莫老二只觉一阵劲风迎面而来，但他式子已老，再要变招已然不及，不由大呼“不妙！”。但为时已晚，隐约只见一只大脚尖子越来越近，豆大的汗珠已爬满头脸。 只听“啪”的一声轻响，莫老二眼前一黑，直如天翻地覆，仰头便被踢翻了出去。待恢复清明，他只觉满脸火辣辣的，头脑好似装着千军万马嗡嗡作响，嘴脸麻木，满口松动，好似鼻梁骨也断了一般。不由惊怒交加，胡乱抹了一把，入眼得见直欲七窍生烟，三四颗大牙竟已洒落到了地上。 耳听得那莫放哈哈怪笑，莫老二不由得勃然大怒，狠狠吐出一口唾沫，不敢咬牙切齿，两眼怒光盛射，“哇呀呀”一声大叫使朴刀合身便砍向了莫放。 莫放踉跄歪行，嘴上不忘揶揄，哂笑道：“兀那鸟厮，听说你这浑人也姓莫，不如你便叫老子一声‘亲爷爷’，老子若听的高兴，兴许尚能留你这乖孙一条贱命！” 莫老二气的火冒三丈，怒道：“谁是你的乖孙，今天爷爷定要取你狗命，砍下你的脑袋当板凳！”一刀又已劈了出去。 莫放哈哈大笑，轻挪踉跄步避过那势大力沉的一刀，叹道：“说的也是，你爷爷我要是真有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孙子，岂能活到现在，早被你这小兔崽子气死了哈哈！” 莫老二气的呲牙咧嘴，但他大为惊疑，只见莫放醉眼蒙眬浑身酒气，不但始终未曾醉倒在地，那歪歪斜斜的步子倒先把他给转迷糊了，已知其中定有古怪，今番定然难以讨得好去，心下不由萌生退意，使个抢招，骂道：“你这千杀的醉鬼，爷爷尚有要事未办，今日不与你计较，改日再来跟你理会，爷爷这便走了！”说罢拖着朴刀转身便跑。 莫放不由大笑连连，道：“夯货有何要事，老子与你一道可好！”言罢紧跟两步，将之堵住了后路。 那边方信及许秋也早已拦住了莫老二去路。莫老二骂骂咧咧，对身后莫放道：“爷爷要去娘们怀里快活吃奶，你这厮可也要去么？” 那许秋早已面红耳赤，暗暗啐了一口，她将师父遗灰藏了，那“凰剑”也已遗落，此刻虽赤手空拳，但“四象掌法”亦已蓄势而发。方信将长刀一横，道：“你这厮妄想，今日还想走么？” 莫老二眼见三人将前后堵了个严实，心中不禁渐生慌乱，朴刀一摆，骂道：“好狗不挡道，你且闪开！” 莫放再上前两步，使了个“搠酒夺杯”一把将那莫老二手中将了过来，抚着莫老二肩膀，笑道：“酒也吃够了，快活吃奶，如何去不得，哈哈！” 莫老二大惊失色，未曾想手中兵刃轻易便被这醉鬼夺了去，骂道：“你这贼厮好不要脸，趁俺不备抢俺家伙事儿，你们拦俺却是何意？” 方信自怀中取出绳索慢慢拆着，道：“你这厮莫要装糊涂，拿你自然是为了裴门一案！哼，凶手到底还有哪个，就要着落在你这厮身上了，还不束手就擒！” 莫老二心中不由大乱，他双眼乱转，还在窥视有无出逃之路，这时那莫放却早放开了手脚，将那喝的干干净净的大酒坛子一下便盖到了莫老二后脑之上。他见莫老二“啊哟”一声向前一倾，不由嘿哈一笑，顺势一脚便将他踹倒在地。莫老二还要挣扎，莫放上前又是两脚，将其按住，方信干净利落转眼便给莫老二来了个五花大绑。 且说将这莫老二绑了之后，不觉间两日已过，已至九月初六，离那少室山下的九九重阳武林大会越来越近了。期间莫放及方信使了诸多方法，终于自莫老二口中将出了裴门之案又有两名元凶。然而两人尚不知裴冲亦早已知晓，正是左派的魔头韩橐驼及太华山太华派教主天鹤道人两个。 看看沿路而来，江湖众人三五成群，尽多英雄好汉，齐往武林大会而赴。几人原本便已在洛阳城外，倒也未曾着急赶路，只一路缓行，追问那幕后黑手及其余凶手究竟何人，那莫老二被逼的紧了，言称当年裴门之案凶手共有十人，虽不识得另六名凶手为谁，但推测幕后元凶极有可能乃是当今圣山御前第一大内总管王继恩，几人闻言不禁大惊失色、将信将疑。 方信喃喃道：“怪不得连何老知县那样的朝廷命官都能使动，那凶人的来历却原来如此之大……”他思绪电转，却始终想不明白裴兄长又是哪里得罪了那王总管，竟惹来如此灭门之祸。 莫放冷哼一声，一把揪住鼻青脸肿的莫老二，喝道：“你这厮可莫要诓骗老子，你且说说，那姓王的鸟厮为何害俺小师弟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