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义之所在
“啊，是这样吗，你救了他，却被恩将仇报了，哎呀，真是令人气愤呢。” 方明走在前方，相对之前的路程要惬意了许多。 曹梦阳双手不停的激射着剑气，像是一座移动炮台，沿路清除着不断涌现，根本不知道怎么出现的大批强化老鼠怪，让一行三人得以如闲庭漫步一般行走在街道上。 四面拼杀的人，作乱的人，都远远退开了。 即便是被所救之人伤害，曹梦阳依旧不改初心，每每看到不平，都会出手，剑气相隔最远十米，都能伤人，中间又隔着始终都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强化老鼠怪群，那些凶人挨打也不是，反击也不是，只能退走。 方明嘴角洋溢着微笑，啊，就是这样的人，灭魔队才能够维持下去呢。 他很开心。 他已经不是那样纯粹的行善之人了，他所有的行为现在都经过详细的计较和赋值，如果他是一个好人，也不是纯粹的好人，姑且可以算作一个伪善者，因为他怀有目的。 但是方明相信，无论如何行事，只要不破了底限，在规则之内去做，去弘扬想要弘扬的好，那么这份心，就始终是纯粹的善。 出发点是好的，结果是好的，就不必太过去在意过程是否也是足够体贴了。 毕竟有的恶人，太过体贴也不是一件好事呢。 他们是无知无明的，而你有明，那就是一种义务和责任，因为你知道，而他们不知道，不知者无罪，知而行之，那是亏心。 这便是自觉和宿命了。 当你明白了一些别人始终都不能够明了的，那便是你的宿命，你逃不掉的，终归要面对。 而明白的过程，就是自觉，亦称自然而然，不需要人去说，去言传身教，而自发的醒悟了的，说不清，道不明，却又玄之又玄的东西，有一种称呼：道。你这个人，要走的道路。 你明白的，你终归要去走的，宿命。 做一个好人，正是方明的这种宿命，他冥冥中有一种自觉，无论他如何去逃开，去逃避，都避不开的，就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线锁住，无论被线系住的他如何绕圈，都会到达线的终点，而这条线，名为命运，是斩不开的，只要个性不改，本心不变，这条线就不会变。 而方明不觉得做一个好人有如何的不好，充其量只是走向自我毁灭罢了，他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这世界有人出生自然有人消亡，有人高兴自然有人悲伤，有生就有灭，凡事必有两面，不需要担任风险，怎算人生。 然而方明忽略了一点。 有善，自然有恶。 他向往纯粹的善，也必然有本能的恶！！ 正如他行善就像吃饭喝水一般寻常一样，有的人，做恶就像是呼吸一般不易察觉，自然而然的就去做了，不需要去教，不需要去传，就像是一个天性使然的魔。 基地市的围墙。 一道浑身笼罩在黑雾中的身影，缓缓走入这个城市古老的大门。 “压缩饼干的味道，就像是无味的蜡块。”杨宇双目无神，低声的自语：“洗涤纯净过的蒸馏水，就像是臭水沟里的化合物，毒药一般，一阵腹痛。” “灵米，像是硫酸……” “灵rou，像是肥腻的掺毒的油块…………” 杨宇捂着肚子：“好饿，我这是怎么了，这份饥饿是怎么回事？好饿，想，想喝东西……口胡……好想要喝点什么……我需要的东西……嘎吼……口胡……” 他的瞳孔，是血红色的，在黑暗中隐隐发光，一对寸长的獠牙，从他的口中探出，他都没有察觉，他只是捂着肚子，饥饿的低吼，甚至连怪异的如同野兽一般的低吼声，他都未去在意。 杨宇驱去了黑雾，阳光照射在他的体表，发出呲呲的声响，他的皮肤表层泛起一层火光，像是要被燃烧！ “嗷——————！”杨宇发出一声惊恐的大叫，又召唤出了黑雾，躲在里面，透过黑雾看着天空的太阳，惊恐而凄厉的大吼：“这是怎么了，这太阳，怎么会这样！” “方明，都是你！都是你啊啊啊啊啊啊！”杨宇脚尖一点，携夹着黑雾，一股黑烟便迅电一般向着市中心窜去，一道愤怒的吼声传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变成这样子都是因为你啊——！” 在曹梦阳一路的清扫下，凶人退避，强化老鼠怪被诛灭，一行三人直达市中心天桥。 在这个不到五十米方圆的天桥中心，数百个头顶有着淡淡红色骷髅头，身体发出红光的极恶男女，手持着凶器，猖狂大笑着对外围的特警挑衅：“来啊，进来啊，怎么了，怎么不动了，开枪啊，你们有胆，就开枪啊！哈哈哈哈哈哈！” 在天桥的外围，包围着大批的特警，四面的建筑物顶、窗口中，或站或蹲或趴的布满了军中的狙击手，额头冒汗的看着这群狂人。 而下面，是大批的警察和特警，甚至连军队都出动了，装甲车，机枪，重武器都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辆坦克。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重重包围！”一个带队的警察勇敢的探出头，拿着扩音器高喊。 “嗤——！”便见从蓝色水晶所在的天桥中心，那个身上血光最浓郁的大魔头手指中，陡然弹出一道血红色的气劲，穿透了这名警察的头！ 这尼玛，什么仇，什么怨？要在市中心公然对抗新华夏的军队系统？ “小谢！”一名警察顿时满脸悲痛和怒容，挥下了右手：“强攻！不要再管他们的死活！有什么事我担着！开火！” “嗵！”“哒哒哒！”“轰！” 对于这样作恶的杀人狂魔，四面都是愤怒的眼神，这人的话音得到在场各系统的许可后，都第一时间开火了。 无数极亮的弹线在一时之间划破了整个空间，射向各自的目标。 所有人的愤怒似乎都舒缓了起来，冥顽不灵的猖獗恶人，将要得到应有的处罚了！ 却见此时，一道蓝色的光幕冲天而起，一个半球型的蓝色防护罩，从蓝色水晶之外升腾了起来，方圆三十米，刚刚好将那些凶人笼罩在内！！！ 所有的攻击，无论是子弹，还是炮弹，全数失效！ “哈哈哈哈！臭警察，知道属性的厉害了吧！只要到了五十级，就可以随时花费1%的经验，在这里领取一个维持10秒钟的绝对防御领域，我们这里有两百人，经验都是顶满的！就算是不够，出去杀点人，又是一笔经验！给你们十秒，赶紧滚！否则不要怪我们公然对抗新华夏！”一名看样子是小头领的魔头大笑着踏前一步，喝道。 “混·账！”所有人都愤怒的握紧了拳头，这还怎么打！ 正对峙间，一个魔头忽然掠了出来，手起刀落，一名警察成了无头尸体！ “强子——！”几个警察一声悲呼，眼睛发红，赤手空拳冲向了里面。 “回来——！给我回来！危险！”后面的人大惊。 “土鸡瓦狗……”一名魔头冷笑一声，身形一晃，便向着他们冲去，眼见一道血光就要带走一条英勇的生命。 斜刺里面一道雪亮的剑光亮起，剑芒大炽！ “竖子敢尔！”一声暴喝，十数名目射精光的少年少女出现在了路的尽头。 当先一人架住这魔头的血光，一把长剑，直逼中路，剑势沉稳，重如泰山，一剑又一剑的将这魔头逼的步步后退，他的每一剑都似乎平平无奇，但最后都能到达这魔头最为薄弱的防御处，迫他后退。 这人约有三十岁，算是这批少年人的领路人了：“泉州无名兽医，率各路友人前来驰援！” “喝！”十几个少年少女，各持兵器冲入了魔头的阵中。 那居于水晶顶端盘坐的大魔头，只是冷眼扫了一眼形势，便不再搭理，而是奇怪的自语：“西瓜皮还是和大白菜混着炒比较好吃。” 大部分的魔头都没有动手，冷眼看着外围的魔头奋力厮杀，嘴角带着冷冷的笑。 这般拼杀了一段时间，这批少年少女各个披伤挂彩，开始向后撤离。 “哼哼，进来了还想走？老实留下吧！”一批魔头眼睛一亮，截杀过去。 “休得猖狂！泉州杜世康门下，陈敬德率队前来驰援！”一名老者暴喝一声，身形如同一道利剑，扎入了魔头之中，身形一缩一展，一股强大的气场便将十几个魔头远远的震飞了出去。 “老家伙！别以为你是天级武者，我们也有！”这批魔头之中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一身儒雅之气，只是眼角露着阴邪。 “哼！助纣为虐！你这样就算是死了，都死不足惜！”陈敬德怒斥一声，便负手而立：“你比我晚入天级，让你一手，出手吧！” “哈哈！让我一条命吗！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纳命来——！”这魔头眼中邪光大盛，闻言毫不客气的飞扑而上，手中凝聚了一只血色大手，上来就是杀招！ 同一时间，陈敬德带来的二十多人也投入了战圈，这二十多人都是年近三十的青年，各个天庭饱满，太阳xue凸出，眼中精光四射，踏着沉稳的脚步，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对手，厮杀起来。 四面的包围圈自动让开了很大的一片场地，没有人放冷枪，这是武者的战斗，那就用武者的方式解决！ 陆陆续续又有小股大股的支援赶来，这些人由网络上知悉消息，自发的组织，从全城各地赶来，奋不顾身，拼死保卫家园安定。看着一个个勇者负伤挂彩，四面的人眼眶湿润了。 到得最后，陆陆续续汇聚而来的武者，超过了三百人，将天桥中心团团围住，而所有的魔头无论实力高低，都下场厮杀，那大魔头更是了得，身手很高，硬磕天级武者都能无损，级别也很高，装备更是惊人，一身属性碾压绝大多数人，每每出手，都有人死伤，是场外人关注和愤恨诅咒的重点。 “首长，要不要出手？”一名军人看着陆续的有人负伤，心在滴血，这都是新华夏未来的希望，要是就都这么折损了，太不值得。 他身边的军人黑着脸，道：“不得出手。” 那军人咬咬牙，照做了。 “看招！风满京华！”一声暴喝，一名魔头殒命！ 这声暴喝之后，一道剑气劈空而去，看起来是一招绝招了。 这绝招仿佛拉开了决战的序幕。 不时有魔头殒命，也不时有勇士人事不省，不知死活。 激战到达了白热化，四面的人都红着眼，几乎按捺不住想要出手，却被军人的头领死死压着。 不少人都大骂军人首领怕担责任，而其实不是，如果在乱局中开枪，必定惊扰到魔头，到时候魔头拼开一切，什么都不顾了，一旦败局一显，就会想着突围，若是给他们突围，这样一股魔头在汇聚起来就难了，军人首领图谋甚大，他想要一网打尽！ 方明却是不知道这些。 他因为一些事耽误在路上了。 一行三人碰到一个奇怪的家伙。 “啊！程程！能够再见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我为你准备了爱的小礼物，请你一定要收下！” 一名身穿奇怪燕尾服的十六七岁，剑眉星目的少年在路上拦住了三人的去路，掏出一把鲜花，就站到了曹梦阳的身前。 方明和易天行目瞪口呆。 易天行甚至奇怪道：“曹梦阳，原来你小名叫做程程啊？” “是啊，我和她是青梅竹马的邻居，小时候搬家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程程，再见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这个少年除了燕尾服，还留了一头奇怪的头发，披头散发的，但是脸上的表情是做不得假的，他见到曹梦阳，的确是发自内心的高兴，那是一种纯粹的高兴，而且通过这种态度，能够知道他对曹梦阳是放在首要的，可以真心的为她做任何事情。 “你是谁啊？”曹梦阳莫名其妙，垮着脸说道：“我根本不认识你好吗！这种搭讪的手法实在是太老套了！” “程程！我知道，那件事情你一直很介怀！”这少年急了，站到曹梦阳旁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袋泡椒鸡爪：“你看，我还特地带了你小时候最爱吃的东西来，是凤阳产的哦，你最爱吃的牌子。” 曹梦阳露出迷糊的神色，有些茫然：“啊，啊，我小时候是最爱吃这个，可是你到底是谁啊？” 方明眨眨眼，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这个少年，他敢肯定这个少年之前根本不认识曹梦阳，但是他眼中仿佛对曹梦阳熟悉到骨子里的那种注视，却又做不得假。 方明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静静等待事情的发展。 至于易天行，则是兴致勃勃的，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袋爆米花。 擦，他以为在看电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