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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四海过往

    断刀宗九大长老,除了断黑刀是半路入宗之外,其它人都是自小在宗内长大,断四海更是如此——他的高祖父,是天刀宗开宗立派的功臣之一,因此他们一家人,世代都是断刀宗的弟子。可惜的是,自断四海的高祖父之后,他们家的人都武功平平。

    断四海的父亲曾易全,不过是依托着祖上的关系,才在天行镖局做了一名普通的镖卫。深以此为耻的曾易全,决心把希望寄托在儿女身上,他娶了三个媳妇(若非家财限制,恐怕会更多),生养了三个女儿九个儿子;悲剧的是,十二个孩子习武天赋全都平平无奇。正当曾易全伤心欲绝的时候,一直想为父亲排忧解难的、苦练刀法的三儿子曾宽脱颖而出。

    为了一雪家族和自己的“前耻”,曾易全开始重点培育已经十五岁的曾宽。除了监督他勤练武功外,曾易全做的最多的就是让曾宽紧记断刀宗与凤鸣剑宗的仇恨,要不惜一切代价为宗门报仇雪恨。为了父亲而拼命修炼武道的曾宽,当然唯父命是从。在十八岁外出历练之前,将凤、鸣两剑宗彻底解体,便是曾宽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目标。

    外出历练不久,断四海遇到了一个二半调子的江湖人,人送外号“老酒鬼”。或许是因为替他付了酒钱、解了围的关系,老酒鬼像毒蛇一样缠上了曾宽。曾宽那时年少气盛,一心想着扶危济贫,实在不忍心放着又老又弱的老酒鬼不管,便任他跟在自己身边,供他吃喝。

    五年下来,曾宽彻底被老酒鬼改变了。原本不经事实、沉默寡言的他,变的粗犷、豪放、嗜酒如命,还以打架为乐。

    不过,曾宽最大的一个改变,就是接受了老酒鬼的人生哲学——今朝有酒今朝醉,渐渐的忘却了宗门的仇恨。他会这么做,除了老酒鬼的原因,更多的则是他见闻了断刀宗内,许多以复仇为使命的弟子的“悲剧”生活——他们拼命的修炼武道,很多人抛弃了自己的妻儿子女,让他们整日担惊受怕、以泪洗面;还有一些怕伤害妻子儿女,明明有喜欢的人却不敢争取,曾宽自己已是因为这个原因,拒绝了父亲给他定下的亲事……

    又过了十来年,曾宽武道修为更上一层楼,成为断刀宗的四长老,改名断四海。那时,他的目光已经变成了帮助更多的断刀宗弟子,摆脱宗门仇恨的束缚,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后来他认识了叶刃、叶凝兄妹二人,断四海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每次回洛阳必定会给他们带礼物,必定会花大部分时间和他们在一起。

    可恶的刺客,竟然毫不留情的杀了只有五岁的叶凝,断四海心中怒火可想而知。不过怒火并不能让他失去理性,因为他依旧清楚的铭记着自己的目标是消除仇恨,而非增加仇恨。尽管如此,他还是要想方设法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愤。因此,当听说一直龟缩在九华山的池上明和裴盈霜会来毫城,他立刻便坐不住了。这两个人可是自己一直想要打架的对象,而且通过他们或许能了解一些那个蒙面刺客的事情,所以他立刻动身来了毫城。

    断四海笑着看着一文乞儿和付心月,他觉得这次来毫城是来对了,不但有架打有酒喝,更重要的是结识了两个很有可能帮助自己达成心愿的孩子。

    “大叔,”一文乞儿想起爷爷和泥娃来,“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包在我身上。”

    “我想请你帮我打听一下我爷爷的去向。”

    “你爷爷?青鸟驿没有他的消息吗?那里的消息可是即快又准。”

    “我师傅说他去了杭州,爷爷也和我说过要去杭州,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头。上午的时候,爷爷还在难得酒楼,可是现在难得酒楼一个人都没有了,我在想这会不会和我爷爷有关?”

    “你爷爷?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叫张易风,你听说过吗?”一文乞儿虽然从林远山那里知道了爷爷的全名,但他与五宗宗主张离恨的关系、以及当年九华山发生的事,还一盖不知。

    “张易风?你爷爷真是张易风?”断四海吃惊不小,他走的早,不知道张易教叶刃九悔步的事,但张易风九华山一役的传闻,他可是听了不老少。

    “林大叔告诉我的,应该不会有错,怎么了?”一文乞儿和付之月看到断四海如此激动,有些不知所措。

    “林远山告诉你的?”

    “是啊。”一文乞儿愣愣的点点头。

    “那就不会错了,”断四海平静了下来,“一文,你知道你爷爷的来历吗?”

    “他是我和心月的师傅的师弟,是凤鸣剑宗的弟子,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嗯。”断四海沉默了下来。

    “大叔,你知道些什么?麻烦你告诉我……”

    “是啊,大叔,你就告诉我们吧,我也多知道些泥人张爷爷的事。”付心月也开口帮一文乞儿求情。

    “你爷爷没告诉你,你师傅还有林远山都没告诉你,”断四海揣测着说,“他们这么做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根本不想让你知道,另一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让你知道的时候,我觉得后者更有可能,所以你们不用着急,早晚你们会知道的。”

    “可是我现在就想知道,大叔告诉我吧,我陪你喝酒……我陪你打架……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你就告诉我吧……”一文乞儿抓住断四海的手臂,纠缠起来。

    “大叔,”付心月说,“我们这次跑出来,就是想打听泥人张爷爷和泥娃的去向,可是还没来得及打听,就被发现了,你如果知道什么的话,就告诉我们,省的我们胡思乱想,担心害怕。”

    “我刚到毫城,今天在难得酒楼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而之前的事我觉的还是让你们的师傅或张易风自己告诉你们比较好;还有,我所知道都是江湖中的传言,并不一定可信。”

    “我最喜欢江湖传说了,关于爷爷的江湖常传说我更想知道,大叔你就告诉我们吧!大——叔——”

    “这样的话,我就告诉你们一点。”断四海终于退步。

    “大叔,快说。”一文乞儿和付心月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心的看着断四海,兴奋是因为终于可以知道一些泥人张的事了,担心的是泥人张会不会做了什么坏事,要不然他为什么不敢以真姓名示人?为什么会被人盯上?

    “嗯,”断四海整了一头绪,说,“张易风,可能是当今江湖中武功最高的人,当年在九华山,他一个人打败了五行宗主和五行使六人的联手攻击。具体过程我虽然没看到,但那是五行宗主,可是轻轻松松打败了凤鸣剑宗宗主金雾矢的人!所以说,你们根本没必要为张易风担心,江湖中根本没人能伤的了他。再说了,你们提到的那个泥娃,一直和张易风在一起吧?他是怎样的孩子?”

    “泥娃是爷爷抚养大的,才刚刚九岁,但我想已经得了爷爷的真传,上次在九华山就是他打败了漠北的那个什么铁爪鹰。”

    “九岁就打败了铁爪鹰王,看来张易风已经将平生所学尽数教给了。这样的话,你们就更不用担心了。而且如果张易风真有什么意外的话,一文你说,池上明和裴盈霜会放着泥娃不管吗?”

    “当然不会了,他们一定会带他去九华山。”

    “所以说,你们根本不用替张易风和泥娃担心!”断四海信心十足的说。

    “嗯,一文,我觉得大叔说的有道理。”付心月说。

    “哦,”一文乞儿摸摸头,不过摸到的是包在头上毛巾,他说,“大叔,我爷爷一个人打败了张离恨和五行使,这是真的吗?张离恨有多厉害我不知道,但我见过五行使中的金行使,就是他把我林大叔刺伤了。”

    “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属实,若是不信你可以问你师傅,也可以随便找个年龄大一些的江湖中人问一问,他们的的说辞一定和我的一样。”

    “算了,我就暂且相信你吧。”一文乞儿看了断四海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不过,我总觉得你是为了让我们和心月放心,才故意这么说的。”

    “不信的话,你就尽管去打听好了。”断四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把张易风打败张离恨和五行使的事说出来,目的和一文乞儿想的一样,不过那确实是事实。

    “好了一文,你就不要再担心了,回到客栈见到师傅,再好好问问他们吧。”付心月说。

    “只能这样了。”一文乞儿点点头。

    “一文,你刚刚说陪我喝酒打架,酒你还太小就算了,不知你武功如何?能接的了我九招?回去后咱们就试一试。”

    “呃,这个还是以后再说吧,大叔?”

    “现在打现在的,以后打以后的,怕什么?”

    “不是怕,我现在除了翻跟头,什么都不会,你让我怎么跟你打?”

    “啊?”断四海不敢相信的看着一文乞儿,“张易风是你爷爷吧?池上明是你师傅吧?他们都没教过你?”

    “没教。”一文乞儿摇摇头。

    “心月你呢?”

    “我也没练过武功。”

    “那可不大妙了,到你们这么大还没武功底子的话,更怕难有大成了。”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只是想加人青鸟驿,师傅说过,我拜他为师就能能加入了。”

    “一文,你呢?”

    “我会全力以赴的,至于结果如何那就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了。”

    “你们能这么想就好。”断四海说,“人在江湖,武功好了反而会因为过于依赖武功,而忽略和失去了很多美好的东西,所以不到万不得以,不要凭借武力解决问题,明白了吗?”

    “嗯,明白了。”一文乞儿和付心月点点头。

    “客官,胖李客栈到了。”这时马车夫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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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祖、曾祖、祖、父、本人、子、孙、曾孙、玄孙,为古代九族血亲。断四海的高祖,也就是他爷爷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