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困境（3）

    尽管作战双方的实力有着巨大的差距，但是傲慢的神圣骑士此时却给予了亚瑟足够的尊重。克尔格雷恩甚至用了一支斗气长枪来回应年轻法师掷出的魔法长矛，看起来圣骑士对于亚瑟的重视程度甚至还超过了刚才与他激战过的精灵女王。

    当白骨长矛遇到克尔格雷恩掷出的斗气长枪的时候，黑暗与光明在这一刻进行了激烈的对抗。在这个回合的较量中年轻人出人意料的并没有落在下风，是他那堪比大魔导师的庞大魔力间接帮助了他。因为在愤怒之余，亚瑟在骨矛上面灌注了现在他瞬间所能够调用的全部黑暗魔力，在白骨之矛所附着的各种辅助魔法的作用下，这支魔法长矛在最开始的时候轻易的抵住了圣骑士所掷出的斗气长枪。

    身在半空中的克尔格雷恩显然对于这个结果也感到极为惊讶，当看到自己掷出的斗气长枪正嘶嘶的被白骨之矛前方所笼罩着的浓重黑暗魔法不断侵蚀的时候，他不禁又变得异常恼怒。圣骑士将十字剑插到了背上，腾出两只手一齐向前方虚空中一抓，然后在他的暴喝声中，一支更为炽烈的巨型斗气长枪出现在了他的前方。随着他双手用力一推，这支恐怖的战枪向着骨矛直飞了过去，发出尖利的啸声。显然这时克尔格雷恩更为在意的是究竟谁的力量更为强大，而不是急于击败地面上的年轻法师。

    事实上，亚瑟召唤出来的魔法长矛能够轻易抵住神圣骑士的斗气长枪，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刻在克尔格雷恩骨子之中的傲慢与自负。虽然圣骑士对年轻人没有使用普通的斗气攻击，而是直接使用了斗气所凝化的武器，但是他在第一支斗气长枪也就仅仅使用了最多三成的力量。当圣骑士三成的力量遇到了魔力直追大魔导师的亚瑟全力而为的时候，出现方才的结果其实并不值得克尔格雷恩如此恼怒。

    就在年轻人看到神圣骑士的动作之后，他的手中也不由凝出了第二支白骨之矛。显然，他并不想这么快就被对面的强大对手击败，尽管他拥有远超圣域的力量。

    克尔格雷恩的傲慢和自负显然并不能够容忍这样的结果，他在接下来掷出的这支斗气长枪中几乎使出了全力。在第二支斗气长枪即将撞到白骨长矛的时候，圣骑士所发出的第一支斗气长枪几乎已经完全被年轻法师所召唤出来的魔法武器中所蕴含的黑暗魔力吞噬殆尽。而与此同时，亚瑟的第二支凝聚了巨大黑暗魔力的魔法长矛也是如期而至。如果两个人知道他们全力以赴下的比拼会引起怎样一个难以想象的后果的话，相信他们一定会选择另外一种战斗方式，尤其是克尔格雷恩。

    当艾米瑞尔大陆上现在仅有的两名人族战士正在激烈交战的时候，这时的亚瑟还并不知道正是因为他今日与克尔格雷恩的这一战，使得他给光明教会的教皇和黑衣魔法师留下了一个异常深刻的印象，并在以后的诸多战役中，年轻人得以荣升为他们心中最重要的劲敌之一。

    一道闪亮的轨迹划过了这个今晚注定并不宁静的夜空，凝聚了圣骑士克尔格雷恩绝大部分力量的斗气长枪与年轻的黑暗魔法师亚瑟所全力召唤出来的白骨长矛激烈的撞击在了一起。

    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在这一瞬间，整个战场似乎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然后他们紧接着察觉到自己脚下的地面，甚至连布满繁星的夜空都似乎重重的摇晃了一下，那些挂在夜幕上面的璀璨星辰仿佛也因此而摇摇欲坠。

    突来的变化令远处的教皇不由大为震惊，他立即意识到这是因为光明与黑暗力量的急速碰撞而引起强烈的魔法乱流的缘故，并且因为魔法乱流的影响，造成碰撞所在的空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在急剧膨胀的魔法乱流的强力压迫下会产生出来一个封闭的次元空间，这本来是应该只有在两个圣域强者生死对决的时候才有可能出现的场景，可是现在它却被圣骑士和魔力水平只有九级的年轻法师制造了出来。无论是对于作战中的任何一方来讲，这显然是一个巨大的意外。

    而令克莱门特无比焦虑的则是这个扭曲的空间仍在不断的膨胀之中，现在它已经将克尔格雷恩和亚瑟都同时包裹在了里面。教皇知道引起这个空间不断增长的真正原因是充斥于其中的强大魔法乱流，最终这个空间会因为过度扭曲和膨胀而爆裂为无数的空间碎片，届时这个空间里面的任何事物都会无法幸免的成为这些空间碎片的一部分。

    虽然那个年轻的黑暗法师变成空间碎片的这件事在现在的克莱门特看来无论如何也不能算是一件坏事，可是它给教皇带来的那一丁点儿的小小成果却远不能弥补他失去圣骑士的痛苦。克莱门特已经失去了一个克里斯汀，如果这次连克尔格雷恩这个秘密的武器都要丢掉了的话，教皇大人将会彻底失去自己所拥有的那些能够信赖的真正力量。

    可是局势正在向着克莱门特所担忧的方向发展。本来凭藉他对于空间魔法方面的无上认知，要将一个扭曲的空间恢复正常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可是现在由于他已经在刚才对付自然女神的魔法结界中几乎耗尽了所有的魔力，仅靠他一个人要想救下被困住的克尔格雷恩，几乎是一件无法完成的任务。

    克尔格雷恩虽然能够凭藉自己的力量冲出那个扭曲的空间，可是事先没有做好魔法标记的圣骑士在空间内激荡的魔法乱流的影响下难免会进入另外一个未知的位面，而这和他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掉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区别。

    虽然这时亚瑟和克尔格雷恩还没有彻底变成空间碎片，可是他们已经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充斥在空间里面那些强大到几乎可以撕碎一切的魔法乱流的影响。圣骑士为他开始时候的傲慢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即使他那闪电一般的速度使得他能够及时的避开绝大部分的伤害，但是几乎无处不在的魔法乱流还是给他所穿的那一套闪亮的银色盔甲上面留下了一层层致密的龟裂和细纹。如果局势继续这样持续下去的话，圣骑士将会彻底失去强力盔甲的保护而被迫耗费更多的斗气来保护自己。

    而空间里面另一边的亚瑟的状况则看起来更加糟糕，由于几乎在瞬间耗尽了所有的魔力，年轻人这会儿已经是遍体鳞伤，远远的看过去，除了凌乱的头发和满身的鲜血，已经几乎完全不能辨认出他原先的样子。亚瑟现在正靠着体内仅余的那一丁点儿的魔力所凝成的黑暗魔法护盾在苦苦支撑。用不了很久的时间，他将会先于圣骑士被强大的魔法乱流撕成碎片。

    这个时候，远处的教皇突然转过身，面向他的魔法师盟友：“尊敬的摩克利斯阁下，如您所见，克尔格雷恩已经深陷不可控的次元空间之中。您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一同打破那个次元空间来救出我的骑士呢”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这件事能够成功的话，作为报答，您将会永远收获到来自我和光明教会真挚的友谊。”

    不过这次黑衣法师的回答显然令教皇感到失望：“尊敬的教皇陛下，能够得到您的邀请并且与您并肩战斗是一件值得所有人骄傲的事情，而我也乐意享受这一荣耀。可是，”说到这儿，他的话锋一转：“我的魔力已经在方才的施法中耗费的干干静静，因此，陛下，我此刻实在是无能为力。”

    由于他的脸一样被深埋在黑暗之中，克莱门特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对于教皇方才的举动来讲，克莱门特确实在黑衣法师面前暂时放下了他身为教皇的至高尊严和他那惯有的傲慢，可是即使这样，他仍然没有从他新的盟友身上得到自己所真正想要的承诺和帮助。

    其实黑衣魔法师已经看出来了克尔格雷恩对于现在教皇的重要性，要不然克莱门特也绝不会放下身段来亲自请求得到他的帮助。黑衣法师其实在克莱门特还没有提出那个要求的时候，早已经在心中仔细的权衡了一番，才做出了那个拒绝教皇的举动。

    克莱门特既然提出了要求，说明这时他的魔力已经不足以支持他独力击碎那个封闭的空间。黑衣魔法师在心里面早就想过，他如果答应克莱门特的话，凭他自己仅存的那点儿剩余的魔力加上克莱门特恐怕也是难以为继，但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那就是两个人有可能在施工半途中会因为同时魔力枯竭而遭到来自魔法乱流的致命反噬。

    无论从那个一点儿来讲，黑衣法师都找不出克莱门特值得他自己为之冒险的理由。而事实上，魔力的不足也并不是黑衣魔法师拒绝教皇的主要原因。一个像克尔格雷恩那样的圣骑士无疑是克莱门特手中一柄锋利的长剑，可是他对于一个像黑衣法师这样脆弱的地下联盟的盟友来讲却并不重要。在黑衣法师看来，尽管教皇声称自己会得到来自光明教会的友谊，可是那柄锋利的长剑在克莱门特需要的时候，谁也无法保证它是否会指向曾经的盟友，如今两大人族帝国和光明教会之间的矛盾和战争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除此之外，在黑衣法师的眼中，如今的光明教会尽管已经落魄不堪，但是对于他来讲，它的势力仍然是显得有些过于强大。黑衣法师需要一个更容易驾驭和控制的盟友，简单的来说，他更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强大的傀儡。克莱门特的力量足够强大，但是他却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傀儡，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那些愚蠢的地精或者没有脑子的丧尸才会认为光明教会的教皇可以被当作一名合适的傀儡。如果这时将那个异次元空间里面的圣骑士换成教皇，恐怕这才是黑衣魔法师真正想要的结果。

    可是在教皇的心中所想又何尝不是这样，只是大伙儿各自心照不宣而已，因此虽然遭到了拒绝，克莱门特并没有显示出任何的惊讶和恼怒，他再次转过身去面向了战场。其实黑衣魔法师所不了解的是，即使克尔格雷恩不是一名圣骑士，克莱门特也有必须将他救出的理由。

    就在这时，教皇发现克尔格雷恩抵在身体前面的圣堂武士盾牌已经在强大魔法乱流的冲击下砰然碎裂。逐渐恶化的局势迫使克莱门特决定孤注一掷，他将双手笼在胸前，一团柔和却又异常强大的神圣力量逐渐的从的手中开始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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