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师伯,抬脚好吗
月不鸠心知,在掌门有心相护的情况下,这个时候让段嫣离开,就意味着此事不了了之,今后再想问出点什么,怕是很难。 于是,他不顾媚媚仙已经很难看的脸色,“掌门,此事不妥……” 还未说完,草药门的代门主戈曳拯救了元婴道君灵压夹击下,岌岌可危的段嫣。 “诸位师伯,药熬好了。” 戈曳开口说道,“这药需趁热服下,二次煎服后,药渣可用来泡澡擦身,亦有辅助功效。 “戈师侄辛苦了。”媚媚仙温和地说道。 月不鸠还想说什么,却见那段嫣趁着戈曳开口说话的空档,给掌门打了个眼色,一溜烟跑了。 臭丫头,灵力枯竭、灵压碰撞竟然还能跑那么快,刚才吐那么大摊血,看样子是装样。 该不会是故意咬破舌头吧! 臭丫头,和她师父一样! 狡狯!混蛋! 段嫣自然不敢回仙人峰。 如今师父不在,没人护着自己,谁知道月不鸠长老哪刻突然发疯,跑到仙人峰将她严刑逼供。 就在自己偷溜的那一刻,师伯已经通过密音,让她到掌门寝室。 于是,段嫣带着隐身符,偷偷潜入了师伯的寝室,到哪里藏着。 段嫣不敢乱碰媚媚仙寝室里的任何一个物件,只能随便找个有柱子的地方,坐在地上窝着。 或许是她太累了,倚着倚着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咔嚓——” 一阵钻心的刺痛,将段嫣从睡梦中疼醒。 脚上火辣辣的疼,段嫣心脏一紧。 抬头,是一脸懵逼的媚媚仙。 对方神色古怪,身体僵硬。 元婴道君的感观何等敏锐,媚媚仙转头,和段嫣对视。 “你戴着隐身符?”媚媚仙问道。 段嫣一愣,转头看向左肩,果然她隐身符还粘在肩膀,将符纸揭了下来。 从媚媚仙的视线看—— 原本空空如也的玉石板,出现一个身着银蓝两色襦裙的年轻女修。 她上身倚着红色的柱子,腿贴着地面。 脚踝,在自己脚下…… “你为何要戴着隐身符?”媚媚仙问道。 “我担心您的房间来人……” 毕竟您还有面首君,还不止一个。 轻咳了两下,媚媚仙有些尴尬,“原来是这样,不用如此,本座寝宫,本座想让谁进谁才能进。” “弟子明白。” 段嫣额头上,已经出现冷汗。 “本座,不是故意踩断你的脚踝的……”媚媚仙干巴巴地说道。 段嫣听言,沉默良久,“师伯……” “嗯?” “既然不是故意的,麻烦抬一下脚……师侄的脚踝骨,已经被你踩碎了……您别碾了,成吗?” “成。”媚媚仙乖乖抬脚。 仰头看天花板的梁柱,似乎对房梁上的雕刻倍感兴趣。 真是,已经好几百年没这么尴尬过了。 不小心踩碎师侄脚踝骨什么的。 真是太不掌门了! 段嫣:…… 麻蛋,劳资再睡觉,突然被踩醒,您老踩了一脚不立马抬脚,还继续踩,老子脚踝骨已经碎了啊! 师伯,你是故意的吧,你一定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都说不过去?! 修真者只要脑袋无事,其他的地方,都是可以商量的。 再生也很快,只是需要一定时间。 段嫣服下疗伤丸子,今天,她已经吃了好几次药了。 摸摸胸,还在。 段嫣也没想到,经过一夜的灵力枯竭、殚精竭虑,她竟然还是没有变回段师弟。 不过这样也好。 媚媚仙来寝室,其实是想通知段嫣一件事: “你送来的那人醒了,他要见你。” 段嫣一愣,连忙起身,脚踝隐隐的刺痛感,提醒她骨头还在愈合中。 一瘸一拐跟着媚媚仙,二人一同前往万花门,不夜宫。 万花门,不夜宫的密室外,诸位峰主在门口等待。 须臾,掌门带着段嫣现身密室门外。 段嫣独特的走路姿势吸引了现场道君的注意。 她离开时腿脚还是好的,这才三个时辰,怎么就瘸了? 见媚媚仙一脸不自然,和段嫣低头不语的神色。 诸位道君思绪万千,浮想联翩。 尤其是长老月不鸠,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掌门,又看了看段嫣,眼中透着一丝同情和了然——
掌门也在怀疑段嫣有所隐瞒! 掌门对段嫣用刑了! 掌门果然是掌门,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把人弄瘸了! 掌门为了掩饰自己的行为,一定给段嫣用过药了,用药之后,腿脚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这得伤的多严重啊! 在月不鸠的脑补中,出现了媚媚仙将段嫣捆在某个小黑屋,对着她的脚踝使劲踩! 一边踩,一边恶狠狠地大叫—— 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你到底说不说! 满室都是段嫣痛苦而凄厉的悲鸣声! 果然,掌门才是干大事儿的人!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溜溜的! 月不鸠这个人,素来喜欢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 他自己见得多了,阴谋论一套一套的,便以为别人也是这样。 啥“人间自有真情在”,都是套路! 想到这里,他看向段嫣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小姑娘,多栽栽跟头是好的。 今后的路还长着呢。 想到这里,月不鸠长老舒心了。 他难得对段嫣露出了点真心的和颜悦色,“进去吧。” 说着,扫了一眼媚媚仙,一副“我什么都知道,我会为您隐瞒的”。 媚媚仙和月不鸠长老共事数百年,哪里不知道对方想什么。 这是把自己当成残害师侄的恶师伯了!? 哼哼哼…… 本座是不会解释的,因为解释你们也只会当本座掩饰T^T! 心塞! 段嫣深吸一口气,对诸位道君拱手,“掌门,诸位师伯,弟子进去了。” 密室的门敞开,又关合。 距段嫣先前离开时,又有了变化。 整间密室闷热,仿佛一个巨大的桑拿房。 里面是一口巨大的,炉火旺盛的黑色铁锅,铁锅里汤药沸腾。 咕嘟咕嘟的声音,冒着nongnong白烟。 铁锅之上,悬浮着一个人。 那人赤身裸体,全身上裹了一层浆糊状的药膏,小腹将将搭了一层丝薄的毯子。 段嫣刚踏进屋子,已是汗流浃背。 可那个人,却像丝毫没有感觉似的,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