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荣誉之战
这日晚上,任伯中和白东峰催岳申睡觉,岳申摇摇头:“他们也该来了。”二人不明所以,正想询问,岳申又道:“任叔白叔你们不觉得客栈异常吗?”白东峰不明所以:“什么异常,我没觉得。”任伯中微一思索立即明白了:“现在正是客栈最忙的时候,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可怕。”白东峰道:“你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真邪门了。” 三人吹灭灯火,默然静坐,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屋外有人朗声道:“在下拜见岳公子任先生白先生,还请尊驾移步屋外一叙。”岳申霍然而起长身飘出屋外,任伯中和白东峰紧紧跟随。 屋外月光下,一个白衣人负手而立。 岳申默默打量,来人年纪约莫大二十来岁,身材欣长比自已还高半头,一张国字脸配上淡淡胡须,甚是俊朗,只是脸上始终笼罩着一股淡淡寂寞闲愁。来人随随便便负手而立,不知怎的岳申和任伯中白东峰却感到一股无形压力,仿佛泰山压顶一般。 岳申道:“尊驾何人,找在下何事?”白衣人道:“你就是岳申罢?”岳申沉默不语,白衣人笑了笑,又道:“昨天林氏兄弟说你来燕京了,我便急着赶过来瞧瞧岳兄风采,十年前秦丞相府中假山洞里,岳兄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王经将军如今可好?” 岳申道:“在下正是岳申,还请尊驾报上名来。”白衣人道:“在下完颜汉。”岳申和任白二人对望了一眼,他们出发前丐帮给的天忍教资料中,均没有完颜汉这号人物。完颜汉似乎知道他们心思:“在下虽出身天忍教,但却在别处任职,在下祖辈父辈和岳兄爷爷爹爹却彼有渊源。” 岳申年轻不明所以,任伯中阅历丰富,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当即道:“你爷爷可是金兀术?你爹爹可是金弹子?”完颜汉微微一笑道:“任先生很聪明,正如先生所言。”任伯中一提,岳申也明白了,当年岳飞和金兀术在牛头上大战,各自派上儿子上阵相博,本来金蝉子实力胜过岳云,却被岳云用计杀而胜之。 完颜汉苦涩一笑道:“我爷爷爹爹都不是你爷爷爹爹的对手,如今先人们都已故去,完颜家和岳家也该有个了结了。”任伯中白东峰不禁为暗暗为岳申担忧,完颜汉单身前来摆明了单挑,事关岳家荣誉,自已可不便相助,这完颜汉看上去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偏偏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无形威慑,这份修为远远超过岳申。 完颜汉道:“请出招。”岳申刷的拔出长剑,此剑青光闪闪,号曰清风,为长清道长心爱之物,在岳申下山前送给了他。岳申轻轻一抖内力一吐,清风剑顿时嗡嗡直响良久不绝,忽然岳申长啸一声,啸声中清风剑化作一道闪电以雷霆万钧不可阻挡之势射向完颜汉,任伯中白东峰瞧了不禁骇然。岳申这一剑实乃华山剑法最精华所在,限于年岁和功力尚不能达到炉火纯青,是以聚集毕生功力不惜以两败俱伤打法给对手一击。 剑光眼见刺到,岳申眼前一花,完颜汉不见了踪影,自已拼着两俱败伤一击居然落了空!忽然脖子感到一股凉气袭来,岳申一惊本能头一偏,一柄长剑贴着脖颈皮肤穿过,剑气划过头上几根头发飘落而下。岳申大口喘着气,胸脯剧烈起伏,头上汗珠不住滴下,刚才那一剑损耗内力剧多。岳申一抬眼,完颜汉已移到自已身侧,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剑,剑上剑芒不住吞吐不定,一双明亮大眼默默看着自已。 岳申也静静看着完颜汉,两人四目相对无言,岳申咬咬牙清风剑一翻再次出击,这次完颜汉没有躲避,剑芒一吐也是一剑刺出,两人几乎同时发剑,双剑相交碰出一阵电光,这一剑两人几乎硬碰硬,岳申“哇”的吐出几口鲜血,身子摇晃勉强站定,再看完颜汉却气闲神定站着,眼中却多出几分寂寞。 岳申调整呼吸努力平静下来,默默闭上眼睛,全然不顾生死相搏大敌当前,完颜汉依然淡淡看着岳申,看见岳申闭上眼睛,完颜汉并不出手,耐心的等待岳申出击。忽然岳申睁开双眼,眼中精光四射,清风剑迅速刺向完颜汉心窝,这一剑平平常常,完颜汉眼中却一亮,也是一剑刺向岳申心窝,但是后发而至,岳申剑尚未碰到完颜汉衣衫,完颜汉剑已经刺入岳申,岳申本能一避,这一剑刺偏从肋下穿过深入寸许。
完颜汉轻轻拔出剑,岳申肋下伤口鲜血喷涌而出,同时真气一泄身子发软不由自主单腿跪下,岳申用剑插入地下,强撑着身体不让倒下。岳申前两招比拼命比拼内力都失败了,闭眼沉思,心想:完颜汉对武功招式理解远在自已之上,只要自已一出招,无论多复杂,完颜汉都能迅速判断出自已意图占了先机,如果自已平平常常刺出一剑,用意明显,那么完颜汉反而无招可判断,自然占不了先机,是以完颜汉眼中一亮暗暗赞许,只是完颜汉速度更快后发先至。 此时完颜汉可轻易取岳申性命,但完颜汉却并不出手,只是静静看着岳申。岳申面临着两难,打下去打不过,可是转身而走却也不能,完颜汉似乎看出岳申为难处,原地缓缓后退三步:“岳申,你如果不想战,现在就可以走,在下绝不为难。” 岳申心想爷爷爹爹何等英雄,岳家子弟哪有临敌逃走的?自已生死不足挂齿,本领不济战死沙场也不辱没了爷爷爹爹名声。想到此处,摇摇晃晃站起来,明知送死也只能死战到底了。 任伯中和白东峰眼见不妙,心想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岳申死在自已面前,纵然坏了规矩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当下齐声大吼双双扑向完颜汉,还没进到完颜汉身前,却听得“噗噗”几下细小轻微之声,二人只觉身子一麻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这时一阵咯咯笑声传来:“二位好久不见,想必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