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任务

    完颜亮笑道：“大家都别拍马屁了，你们说说如今赵构老儿手下谁最厉害？谁对大金威胁最大？”众臣七嘴八舌，有说这个厉害，有说那个厉害，但说来说去无非南宋的几个有名武将。

    完颜亮摇摇头，侧头一看，完颜汉看着众人议论微笑不语。当下道：“皇侄，你来说说看。”

    完颜汉道：“皇上，臣侄认为赵宋这些武将俱不足惜，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唯有虞允文可虑。”完颜元宜不服气道：“虞允文一介书生，有什么可虑的？”

    完颜雍道：“臣也认为虞允文可虑，此人虽为文人，但聪明才智不在岳飞之下，有此人在，我大金便难顺利南下。”完颜亮道：“你二人都善于识人，既然你们都认为虞允文可虑，那就必须除掉此人了。”

    完颜元宜道：“要是秦桧还在，除掉一个虞允文还不易如反掌？再来一个风波亭就是了，秦桧的死实是我大金一大损失。”完颜汉道：“既然明着不能，那就只能来暗的了。”

    完颜亮道：“秦桧死后，虽然赵宋不乏亲近大金之人，但总难成气候，再要借他人之手除去对手却是不可能了。”完颜汉笑道：“这点小事我看难不住大将军的，只要大将军随便派个人就能除去虞允文了。”

    完颜元宜心中恼怒异常，心想你这小子又变着法子拆老子的台，但是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道：“请皇上吩咐。”完颜亮道：“皇侄和元宜留下，其余众人退下，不得吩咐不得入内，阿奴儿，你也退下。”

    这等军国机密大事，阿奴儿这种宦官无权参与，完颜亮虽然宠信他却也不愿坏了规矩。阿奴儿匆匆退下，拉住身边一小内侍（宦官称呼太监或者公公是明清以后，宋金朝多称为内侍）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小内侍领命急匆匆而去，不久又匆匆赶回对阿奴儿悄声道：“已经飞鸽传书王经。”

    见众人退下，完颜亮道：“元宜，你打算派何人去除掉虞允文？”完颜元宜道：“臣打算让秦堪去。”完颜亮道：“哦，就是那个秦桧孙子吧？”完颜元宜道：“正是。”完颜亮道：“你回去布置吧。”完颜元宜道：“是。”正要转身退下，忽闻完颜汉道：“且慢。”

    完颜亮道：“皇侄，你还有话说？”完颜汉道：“皇上，臣侄愿助大将军一臂之力，派出手下高业协助。”完颜亮大笑：“如此甚好。”完颜元宜心里真恨不得把完颜汉生吞下去。

    完颜元宜恨恨回到教中，正打算叫人召见秦堪，只见完颜亮宝贝女儿孝允公主完颜塔兰到了，完颜元宜皱皱眉头，正要躲避，转念一想又乐了，当即起身出迎：“元宜参见公主殿下，公主可是找秦堪么？”

    完颜塔兰道：“教主大人用不着这样虚情假意，本宫正是找秦堪。”完颜元宜笑道：“元宜刚从皇上那里回来，皇上给我布置了任务，让我派秦堪到南边活动。”

    完颜塔兰讶然道：“这么快？我还以为再过几年才派他去南边了。”完颜元宜道：“这次任务紧急，皇上亲自下令的，公主殿下，南边花花世界，可比咱们大金好玩多了。”

    完颜塔兰冷笑道：“教主大人，你心中所想我都知道，不必绕弯子了，本宫自有主张。”说完头也不回扬长而去。完颜元宜碰了钉子，心中却暗暗欢喜，完颜塔兰虽然识破了自已用意，但仍然要按照自已意图行事。

    完颜亮和完颜汉继续商议要事，阿奴儿在房外报告：“孝允公主驾到。”完颜塔兰不等完颜亮开口下令便闯了进来：“父皇，我要和秦堪一起去南方。”

    完颜亮一听便明白，定是完颜元宜告诉了计划，但完颜塔兰在天忍教中地位仅次于教主和左右护法，又贵为公主，完颜元宜此举也不算违规，当下皱眉道：“乖女儿，南方乱得很，你去南边干啥？不如陪着父皇开心开心。”

    完颜汉微笑道：“皇上，不妨让塔兰meimei实际锻炼一下，臣侄自小边和她一起学艺，经历种种考验，塔兰meimei能力小侄很清楚，唯一欠缺的便是经历大风大浪的机会，也好为将来出任教主一职积累资望。”

    完颜亮大笑：“皇侄说的不错，就让她去锻炼锻炼吧。”完颜塔兰恨恨瞪了眼：“完颜汉，我不领情。”

    完颜塔兰悄悄来到秦堪住所，推开房门见秦堪盘腿在床上打坐。

    秦堪在天忍教中的住处相当不错，那是一个单门独户的小院落，屋内家具设施一应俱全，外带一个小花园，而且还有两个仆人服侍，相比那些未出师弟子几人共用一个房间不可同日而语。

    完颜塔兰随手翻着桌上几本书，一边打量着秦堪。秦堪闭目打坐，完颜塔兰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感觉，良久，秦堪睁开眼起身：“桌上有茶。”

    完颜塔兰看见床头挂着一把紫笛，当下上前取下拿在手中轻轻抚摸着，走到窗前放在嘴边吹了起来。笛声捉摸不定，低沉婉转，如诉如泣，哀婉动人，秦堪听得痴了，心情随着笛声起伏不定，心思飘向遥远的故乡。一曲终了，完颜塔兰放下紫笛道：“你要去南边吗？”

    秦堪道：“是，命令已经下达，不日动身。”完颜塔兰道：“就要回到梦魂萦绕的故乡了，这下你该高兴了呗。”秦堪脸色黯然，缓缓摇头道：“我还有家吗？天下之大却哪里有我立足之地？”

    完颜塔兰道：“你有的，因为你还有meimei。”秦堪心中一痛，脸露痛苦之色，抓起酒壶一饮而尽。完颜塔兰幽幽道：“天忍教禁止弟子饮酒的，但好像对你是例外，不过酒喝多了总是不好罢？”

    秦堪走到窗外，天空不知何时落下了细雨，秦堪出神的看着绵绵雨水，良久道：“下雨了。”完颜塔兰道：“是的，雨大了，父皇准予我和你同去。”

    秦堪回头看着完颜塔兰：“你在监控我吗？”

    完颜塔兰微微一笑：“你说呢？”

    虞允文驻地，王经接到金都皇宫阿奴儿传来的密报，展开一看，大吃一惊，连夜向虞允文报告。虞允文接到报告，笑着对王经道：“想不到金主完颜亮这样瞧得起我。”王经急道：“大人您身计大宋安危，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虞允文道：“将军放心，我会认真对待的。”王经道：“属下这就立即召回岳申，一来保护大人，二来太子召见。”

    岳申和秦质洁两人在据点待了一段日子，每日练武吃饭聊天，周而复始，岳申从小就过惯了这种日子，还不觉得什么，秦质洁可闷坏了，她天性好动闲不住，要不是为了岳申早就偷偷溜走了，这日正闷得无聊，忽然熊连忠紧急召见二人，秦质洁立即兴奋起来，隐隐感觉有事要发生。

    熊连忠道：“岳申，你王伯伯召你回去，事情紧急，你速速准备，立即动身。”岳申道：“熊长老，可知何事这么急？”熊连忠道：“你王伯伯没有说，你回去就知道了。”岳申看了一眼秦质洁，欲言又止。

    秦质洁道：“臭小子，你就不会有话直说吗？你想让我陪你回去，却偏偏要让我自已说出来，我告诉你，你想让别人为你办事，就要学会求人家。”岳申尴尬一笑，对着秦质洁一揖：“质洁，我求你跟我回去。”

    秦质洁道：“这还差不多，看在你苦苦哀求的份上，我就陪你走一遭罢。”岳申谛笑皆非，熊连忠哈哈一笑：“秦大姑娘，有你陪着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