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转变

    洋哥把我的脑袋往墙上撞了一下，然后又打了我几巴掌，红着眼睛骂：“草泥马，给我滚！收拾东西滚犊子！”

    “洋哥，我······”

    我捂着脸畏惧的看着他们，发现平时总是笑嘻嘻的胖子都变得面无表情，薛凯和干钩更是脸色冰冷，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我想要解释，但洋哥没有给我机会，他说从今天开始我不许叫他洋哥，让我拿着东西离开031，这里不欢迎我这样的怂货。连自己的媳妇都保护不了的孬种，有人一吓唬连自己媳妇都不敢认了，这样的人不配跟他们称兄道弟。

    我一边哭一边收拾东西，就这样，我离开了031宿舍。从那天以后，洋哥他们再也没有搭理过我，我去找过徐然几次。结果她托人把我给她买的东西都还给我，还给我写了一张纸条，说她跟我好是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她不会再继续错下去。

    我的校园生活又从天堂跌回了地狱，徐然的离开，洋哥他们的冷漠和仇视，让我觉得生活都没了希望，我甚至想过跳楼，但每次从楼上往下一看，就没有了勇气。放假的时候，我跟好哥们许立群一起喝酒，他在一家汽修厂上班，那天中午我们在一起吃饭，我把最近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

    他说我哪里都好，就是性格太懦弱，一个在武校待过的人出来连打架都不敢，他如果不是我朋友，他都会瞧不起我。我喝了很多酒，许立群一直在旁边劝我，让我必须学会反抗，男人如果太怂了，没有人会看得起他。

    还说洋哥他们不待见我，徐然跟我分手，都是因为我太孬种了。他也喝多了，手指头沾点酒在桌子上写了个孬，说孬就是不好的意思，不好就要改，只要我改了，洋哥和徐然他们都会回来的。

    当天晚上回家，我梦见自己把逼我和徐然分手的小子捅了十几刀，满地都是血，警察来抓我，我就醒了。可能那就是我心里最渴望的，我差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拉开窗帘看到并没有警车，这才放心了。

    我这样的魔怔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两个星期以后的一天，那天我正趴在桌子上发呆，就听到刚跑进来的一个男生，说在大门口有人打起来了，说是校外的人跟李海洋他们干起来了。

    我一听到洋哥的名字，没法再淡定了，抄近道从窗户跳了出去，差点摔了个狗啃屎。

    等我跑到大门口的时候，发现四周有不少人在看热闹。洋哥薛凯他们几个，跟外校的七八个人打了起来。洋哥他们人少，吃了亏。胖子和干钩已经让人家摁在底下揍了。洋哥和薛凯拿着棍子和他们对着抡，也让人家围了起来。

    我想上去帮忙，但是我没敢过去，那种感觉说不清楚，我宁愿替他们四个挨打，也不想上去打人。

    我快要急疯了，突然看见徐然从人群里钻了出来，她跑到洋哥身边护住洋哥，结果被一个小子一甩手就给拉了个跟头，一下就摔倒了。看到洋哥跟薛凯他们挨打，徐然也被摔倒之后，我心里特别难受。

    那个时候都没想自己敢不敢，红着眼睛跑过去，一拳就把一个小子干倒了。洋哥看到我以后，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挥舞着棍子继续打。我看到徐然在看我，加上刚刚打了人，居然激动地浑身颤抖着。

    就发了会呆，劈头盖脸的几棍子砸了下来，我脑袋被砸出了个小口子，不停地流血，疼的我躺在地上打滚，眼泪又流了下来。我替洋哥他们解了围，洋哥跟薛凯比较猛，放翻了两个人，跟打我的人干了起来。

    洋哥一边打一边招呼，“潇子！要打你就帮忙！不打就赶紧滚！”

    我一听洋哥喊了潇子两个字，不知道怎么了，居然特别的激动，感觉一点也不害怕了，似乎打架也就那么回事，没那么艰难。

    我软绵绵的踹出去一脚，结果那小子一后退，我自己差点摔倒了。洋哥把棍子往地上一扔，“捡起来！打！”

    我迟疑了一下，偏过头看徐然的时候，肚子挨了一下。我倒了下去。正好赶上徐然转过头看我。这一眼让我感觉非常的丢人，在我喜欢的人面前打我，如果我不还手，恐怕徐然这辈子都不会正眼看我。

    这样想着，我感觉自己的血都热了，guntangguntang的。我没站起来，躺着捡起洋哥的棍子，打在离我最近那人的腿上，他一下就单膝跪了下来，我一翻身，咬牙扑过去，一棍砸向他的脑袋。

    但是中途的时候有些不忍心，改为砸他的肩膀。我激动地浑身哆嗦，眼睛通红，头上的血流到脸上已经快要干了。那个时候已经蒙了，让我打警察我都敢下手。

    就在这个时候，学校里突然冲出一帮高年级的男生，能有二十多个人，手里都拿着木棍，凳子腿什么的。领头的是个大胖子。那些外校的一看到他们，全都被吓跑了，拦都拦不住。

    我一看没事了，就把棍子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了徐然一眼，发现她并没有看我，而是跟洋哥和薛凯在一起，三个人正在跟那个大胖子说话。突然，我感觉头上的伤口一疼，一抬头就看见了鼻青脸肿的胖子和干钩。

    他们把我扶起来，到洋哥那边听他们说话。洋哥管大胖子叫牛哥，说了一会话，牛哥带着人离开了。徐然看了我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跟洋哥打个招呼就跑开了。

    我盯着徐然的背影发呆，洋哥笑着在我眼前挥挥手：“不是不敢下手吗。怎么来帮忙了？”

    不知道怎么的，一看哥几个温和的笑容，我就觉得很想哭，可能这就是失而复得的感觉吧。我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不想看你们挨打，不想让徐然看不起我。”

    洋哥摸着我的脑袋，说我是好样的，他们几个会帮我把徐然追回来。当天晚上，我就又搬回了031。从那天开始，我就不听课了，彻底跟他们几个混在一起，渐渐的，打架的时候也敢下手了。我说我在武校呆过，胖子说那都没有用，他最擅长的就是板砖破武术。

    我每天除了跟他们混，绝大多数数时间都在琢磨怎么让徐然原谅我，我是真的喜欢她，想把她追回来。跟她说话她不理，写情书发短信也不回，买东西也托人给我送回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有一天下午，我们在宿舍喝酒，洋哥突然说有高二的在追徐然，徐然没说同意，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很不错。这个消息对我来说，真不亚于五雷轰顶，心里又酸又疼。

    薛凯看我快哭了，赶紧安慰我：“潇子你先别急，我看徐然还是喜欢你，她对我们不也挺好吗，我们也只是她哥。”

    我心里好受了一点，但还是很烦躁，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洋哥的身上。洋哥想了想，说：“现在有一个办法，就看你有没有胆量干。”

    那个时候我就想着，只要能让徐然回心转意，让我怎么样我都干了。我点头说行，洋哥就告诉我说，他们经常用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打，打的那个男的不敢再追徐然，就可以了。

    一听说打这个字，我就为难了，“那个人不是高二的吗，咱们怎么打？”

    干钩拍了我一巴掌，“高二的咋了？不就是比咱们早上学一年吗？”

    我愣了，因为我从来没这样理解过高年级的含义，不过仔细想想也的确是对的。薛凯看着我，说：“你自己看着办，要是不敢整，媳妇跟人家跑了也活该。”

    我一抬头，见他们四个都在看着我，我酒劲上来了，一咬牙一跺脚，“干了，为了徐然，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干！”

    一听我这话，哥几个都乐了，胖子嘿嘿直笑：“行，还他妈算半个爷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