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灾难战线（1

    天神教会已然接近覆灭。在娜塔莉亚花费了天神教会所有的兵力，只为拖延时间。事实上她也做到了，六棱魔术师如今仅余其四，不过黑音的力量也受到了极大的削弱。虽是这么说，但六棱魔术师现在已经没有对付黑音的实力了。尽管东方不败会与黑音决一死战，六棱魔术师还有着大量时间来谋划最后的步骤...这一切的前提都只是娜塔莉亚还能够掌握黑音的灵魂和动向。

    远东之地，龙息草原，魔王之域，风林火山都在黑音的掌控之下。而在内陆几乎没有秩序可言的魔物聚集地——荒野热砂，和另外并不在黑音势力范围内的海底的海族，这显然没法构成对黑音的有效威胁。

    博得里安宅中，黑音坐在曾今属于族长的位置上，一言不发的望着空荡荡的正殿。

    黑音等待着，等待着东方不败给她的回复。

    不过，还没等到东方不败的消息，来自李阿宝的消息却让她不得不再次拖起疲惫的身躯开始行动。

    六棱魔术师，开始打起了灾源的主意。黑音皱起眉头，她现在还拥有着代表三个灾源部分力量的灵魂，而这对她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帮助。灾源灵魂力量虽然纯净，但她手里的量太少，不足以成为筹码。但在六棱魔术师手中——或者说在娜塔莉亚，这个比她更擅长玩弄灵魂的魔女手中，她无法想象会有怎么样的结果。

    她这才想起，在前往风林火山之前在路上‘捡到’的灾源。

    “咲夜，交给你们的那个灾源怎么样了？”黑音唤来博得里安忠心的仆人。

    “是，二小姐，她至今没有醒过来，身体也没有任何异状，”咲夜的身影立刻出现在正殿，“守着那附近的是艾萨克，最近也没有任何异状，神也没有来这里。不过...您的‘亲卫队’报告说，最近在暴风城内发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学院城逃亡而来的人早已遣送回去，我在别的城市和部落确认了以后，确认没有大规模迁徙，我想可能是六棱魔术师中的那人的人偶。”

    “正巧，我也收到了学院城的报告，”黑音眯起眼睛，“六棱魔术师开始收集灾源了...消息的来源，是魔王的那个女儿。你觉得可信吗？”

    “她身边有那个穆·德利忒在，”咲夜回答道，“就我认为的话...这不是很可信，毕竟我无法理解那个人的想法。”

    “他的行动确实十分难以理解，或许直接问他比较快？”

    黑音笑了笑。

    她知道六棱魔术师对抗她至今的自信在哪里，不是什么六棱魔术师的信念，更不是什么阻止战争，而是娜塔莉亚·博得里安，她的母亲能够干扰她的灵魂，能在她灵魂能量存量过低的时候，使她完全失去意识。也不难想象，握着这张已经明了的牌的娜塔莉亚会怎么行动。除开东方不败以外，这是她最后能够击败黑音的手段。

    娜塔莉亚很大概率会选择在自己与东方不败的决战之后对自己动手——无论决战结果如何，娜塔莉亚都可以坐享胜利。

    所以她给了东方不败自己和她决战的地点——远东之地皇城外的海岸。

    四方魔王聚集的远东之地皇城，加上自己所拥有的兵力守护，可以最大限度的阻止六棱魔术师的侵入。本来雾色是不想答应黑音的请求的，黑音则告诉她，如果六棱魔术师成功了，世界将陷入更为混乱的战争。即使对黑音并没有什么好感，也不愿自己的人民就这样再次陷入战争的威胁中，雾色即答应了黑音的请求。毕竟，比起曾今的战争，黑音所推倒魔王而挑起的争端不过像是几场大型的冲突。

    当然，雾色答应黑音的请求也不是没有条件，那就是把黑音的军队撤出风林火山。

    黑音也欣然答应。

    六棱魔术师的历史太过久远，其中的成员也没有经历过更换，很难说现在的六棱魔术师和四方魔王比起来哪一个比较强。但至少，无论哪一方的胜利，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以皇城外的海岸，四名魔王，以及黑音的追随者，都在那里准备着。黑音并不打算在关注暴风城的动向，那可不是六棱魔术师的重心。她们的目的始终只有自己，即便获得了灾源，目标也只会有自己。

    况且，贝阿朵恐怕已经将剩余的灾源收集的七七八八，不会留多少给六棱魔术师。

    “启程吧，咲夜，暴风城的异状不去管它。”

    双翼展开，悄然间，死神已无踪迹。

    ————

    “等着，娜塔莉亚！”克劳莉娅拉住急急忙忙赶路的娜塔莉亚，“你当着爱丽丝的面是那么说的...但是，你到底是为什么才收集灾源？我可是清楚得很，你这家伙才不会在那种场合道出自己的目的，你知道爱丽丝绝不会做有害于那死神的事情吧？”

    “现在才想起来要问吗？”娜塔莉亚摇摇头，“为了打败神父，我的女儿已经吸收了大量完整的灵魂，虽然只是用来修复身体的消耗品，但必然会有残留。这意味着，塞西莉亚体内残留着大量‘死者’的感情。虽然她通过剥离自己的情感，来达到无视这些感情，但，若是加入了能够引起这些感情共鸣的完整的灾源，结果就会是...”

    “感情暴走。”

    “如同放弃了所有的希望，充满了绝望的雪狼。如同被抛弃，被迫害，被排斥的希望。如同不断的追求着奇迹的偏执狂。那些感情会在骤然间爆发，吞没她的灵魂。”

    娜塔莉亚说完，摇了摇头。

    “这种感情暴走，她是没有办法阻止的，届时...我们才能将她完全击败。”

    “只是这样？”克劳莉娅仍没有放过娜塔莉亚，她继续追问，“只是这样？你那漏洞百出的计划，只有结果不一样？”

    “...克劳莉娅，”娜塔莉亚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如果我真的想骗你...你能看得出来吗？你能知道我是在骗你吗？不能吧，因为从我出生开始，就没人能逃过我的欺骗啊！”

    克劳莉娅沉默了，她放开拉着娜塔莉亚的手，抱紧怀中的人偶。

    “当然，刚才是骗你的。”

    娜塔莉塔突然又改口到，克劳莉娅顿时哭笑不得。

    “神父死了，”娜塔莉亚摸着教服上纹着的六棱魔术师的标志，现在，只剩下了四个，“朱思娣，你，我，还有...那个人，我们可能都逃不过一劫，就算计划成功，我们很可能也没法全身而退。这个计划确实漏洞百出...因为我已经没有牌可以打了，她太优秀了，优秀到即使不做准备，也能够拆掉我的棋盘，所以...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望着天空，暴风城的城墙上，是艳丽的朝阳。

    “活下去，克劳莉娅，这里只有你最有希望活下去，活下去...然后寻找吧，让「六棱魔术师」的薪火传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