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封魔之仪
“那个，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在去往咖啡厅后面准备室的路上，伊安好奇的询问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魔女的左侧封印着魔鬼’？这番话的含义是，每个魔女的体内都有着仿佛魔鬼般的存在，而这也是我们之所以拥有着常人所不及力量的原因，但是若是放任这些的话，最终魔女甚至会被其完全吞噬而变成新的魔鬼，这就使得每个魔女都需要去寻找某些拥有特殊素质的人，来协助分担其所造成的影响，或是干脆帮助她们稳定体内的魔性本质……” 说到这里，艾米莉娅扭头淡淡的看了男孩儿一眼，而仅只是这一眼，就让伊安顿时心中一凛。 “你是说——” 伊安此刻苦笑了一下，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才好。 “每个魔女选择对象的时候，所参考的标准都不尽相同，有的偏重于强大的实力、有的偏重于特殊的命格、有的偏重于不同寻常的能力，而我则更注重一个人的意志力，在我看来，想要克制住魔鬼的力量，必不可少的一点就是可以抵抗腐蚀的坚定纯粹的意志——而你正好符合了我的要求。” 这个解释并无法让伊安满意，不过他却也知道自己在面对这个小魔女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可供反抗的实力就是了。 “魔女的信物，就是为了将魔女所拥有的魔性本质的部分转移到他人身上，来减轻那些力量对我们这些还没有成年的小魔女所造成的影响的，当然你在承担了来自魔性力量的负担后，自然也会因此得到一些好处，所以总体来说称得上是一种互利互惠的好事情——不过，此刻你身上出现的这一变化，却带来了新的契机。” 说着，艾米莉娅推开了一扇门，带着伊安之间进入到了屋内后，便让其中已经等待许久的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佣出去并将房门关上。 这间屋子能够看出来原本是用作客房使用的，因为房间一角的床铺和桌椅都证明了这一点，但是此刻这个房间中最为显眼的却是地上的那个由黑色墨水绘出的复杂魔法阵图，而在魔法阵的外围，竖立着二十四根粗大的蜡烛，而在魔法阵的中央则摆放着一个看起来颇为古旧的香炉。 站在魔法阵前检查了一番后，艾米莉娅貌似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挥手，二十四根蜡烛就随之点燃，再一挥手，房间周围原本敞开的窗帘全都随之拉上，而最后一挥手，那尊香炉之上也开始飘起杳杳青烟。 当房间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后，伊安立即神经绷紧，他虽然知道此刻这个名为艾米莉娅的小魔女应该不会对他下黑手，但是还是不由得为此刻同其两人同处这么一个诡异的房间中而感到颇有几分惶恐。 让伊安感到难以理解的是，那二十四根粗大的蜡烛所燃起的火光竟然连半米都照不亮，这二十四根蜡烛加在一起也不过将将把魔法阵的外围照亮，其他的地方依旧陷入一片昏暗之中，而位于魔法阵中心的香炉中飘出的青烟却仿佛有着凝聚光线的能力，使得及时其周遭一片漆黑，却也已经能够让人隐隐看到这根烟柱的存在。 “我一会儿会通过仪式将我体内的魔性本质具现而出，并将之关押到你所佩戴的[老魔女的戒指]之中，而你要做的就是到时不论看到了何种荒谬恐怖的幻象都不要做声、或是作出任何异动，因为那样会让原本被结界迷惑的魔灵发现你的存在，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连我都说不好了。” 艾米莉娅的嘴角微微向上一翘，小小唇角顿时展现出了一个看起来让人不禁毛骨悚然的诡笑，可爱的脸孔也变得阴森可怖了起来。 虽然伊安被这番话弄得颇有些心神不宁，但是让他拒绝小魔女的提议转身走人却更加不敢。 即使对方并没有说任何恐吓的话语，但是他却凭直觉就察觉到若是他开口拒绝的话，面前的这个少女绝对会带给他一段极为难忘的惨痛回忆。 “我需要做什么？” 在此刻，最明智的选择，看起来就是听从这个小魔女的吩咐。 “你只需要站在这里就行了，其他的都交给我做就可以了。” 指着魔法阵中的一个三角形图案这么说着，艾米莉娅说着走到了另外的一个三角形之中。 伸手探入跨在身侧的腰包中，随即取出了一个小口袋，从中掏出了一把细碎的宝石碎渣。 若这些是天然红宝石的话，那么单是这些就足以耗费接近一百枚金币，但是此刻艾米莉娅所准备的全部施法触媒的消费加在一起也不过两枚金币而已。 “这是炼金术士协会通过炼金术制作出的施法触媒系列产品之一的[红宝石碎屑]，虽然这些炼金术士们时至今日也没有掌握到制造出真正的贵金属和宝石的精炼技术，不仅无法永久存在，完成品也只有碎渣而不存在完整颗粒，但是能够将廉价的沙石炼制为一年内不发生任何性质变化的高仿制品却不成问题，因此如今法师施法用的诸多宝石和贵重金属类的施法触媒，再也不像旧日一般卖价高昂——而这种只能维持一个星期的劣质品，就算是我也消费得起。” 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触媒的出处后，少女将之以某种特殊的规律向着地上的魔法阵撒去。 炼金术的三大研究方向分别是黄金炼成、万灵药和魔法石，这三大方向分别代表了炼金术士所信奉的元素三大元质“土、水、火”，而黄金炼成仅只是一个统称，其中包含了宝石炼成、贵金属炼成、矿质炼成三个主要课题，这三个课题每一个都可以让一个炼金术士研究一辈子也无法探究到那扇只存在于炼金术士脑海和信仰中的“真理之门”。 “在此我向掌管一切神秘和契约的不可被唤出者宣告，向三大元素宣告，向万灵之河宣告，向无底深渊宣告……” “……我在此宣告，奉上天空般的灵魂之火，点亮血脉与远古之门……” 手中的那一大把红宝石碎屑已经洒落完毕，洒落的宝石碎屑就仿佛一滴滴鲜血一般化为柔软的半液状物质，在少女脚下的魔法阵上沿着其上黑色的纹路，染红了魔法阵内侧相互交叉纵横其中一层图案。 “……我在此宣告，奉上海洋般的心灵精粹，开启意志和隐秘之门……” 从腰包中又取出了一个布袋，抓出了一大把蓝宝石碎渣，遵循另一种不同的规律将其洒落，蓝宝石同样化作仿佛液体一般的半物质流淌上了另一条路径，染蓝了另外一层图案。 “……我在此宣告，奉上大地般的生命精华，揭开精魂与不朽之门……” 另一个布袋被取了出来，这次掏出的是一大把绿宝石碎渣，随意的向外撒了几把就将之耗净，而魔法阵内层的最后一部分的黑色也被这绿宝石所化的液态物质填充。 “——我在此呼唤，我在此祈祷，我在此命令，一切不净、不纯、不正之物，必将在诸掌控者的监视下！” 随着最后一声宣告，位于核心处的三色图案都开始旋转起来，而三原色所组成的其他诸多色彩也向着外围的图案之上扩展而去。 在此期间，艾米莉娅依旧不时地将包括钻石碎屑、星辰石碎屑、黑耀石碎屑以及诸多宝石碎屑撒入启动中的魔法阵中，让其上的魔力涌动变得愈发激烈起来。 与此同时，伊安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周突然开始出现了各种不一而足的异状！ 不知何处传出的低语声不断时隐时现，虽然根本听不清其中的任何一个字，但是却让人不由得愈发为之深深吸引，但是越听越觉得神志似乎也变得不清晰起来。 仿佛女子般的尖笑声不时悄然响起，随即又有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和哀鸣声伴随其环绕在脑海之中，黑暗仿佛化为实质在魔法阵的内外涌动着，仿佛女妖一般的幽影在外面一晃而过，让人无法分清那到底来源于真实还是幻觉。 无数冰冷而狰狞的恶意在房间之中聚集舞动，但是却无法贴近魔法阵一步，魔法阵外侧的二十四根蜡烛其上升起的火光每一次闪动，都会将那些妄图靠近的邪恶瞬间击退并灼烧一空。 在五彩斑斓的魔法阵中，一丝丝烟气被从小魔女的体内榨取而出，并在魔法阵中形成了一个不断扭曲的幻影，那是一个不论形态还是色彩都让人无从辨别的异物，甚至让人对它的感觉都显得混沌不清，那甚至无关善良邪恶、抑或是秩序混乱——那是具现化的未知，真实展现其形态的神秘。 力量无关于善恶，但是当这力量本身就代表着神秘和未知的时候，那么其本身就是最大的恐惧之源，而恐惧则是所有黑暗情绪的根源——就算是这一力量的拥有者，也会因此而产陷入最为深邃的绝望之中，而这一切，正是艾米莉娅曾经所提到过的所谓“仿佛魔鬼般的存在”，而这一切都源自她体内所拥有的力量。 很多时候，当力量超出一个人所能承担的限度的时候，那么这就将会变成一场灾难，就算是被称为“会呼吸的神秘”的魔女，也无法真正的掌握她们体内涌动的活性神秘，而这一强大的力量最终会让她们彻底堕落并因此而自毁——这也是所有意外拥有了强大力量的存在所尽力避免的情况。 伊安发现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关注那些在他身外不断变化的异像，那些千变万化的幻像的每一个细小的变化，都让他不自禁牵扯进了大量的心力，虽然他知道这样做将会是自取灭亡，但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关注那些会将他引向灭亡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