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章 无惧畏强权
云夫人见安阳王妃晃神了，不安地侯在一边。 安定王妃醒过神，晓得自己失态了，面子上过不去。于是脸一黑，语气不善道：“云夫人，自己府中的下人都不清楚，你这是怎么当家的？ 怪不得是庶出管家，侯爷就这么个夫人如何能撑着一个骁阳候府呢？子嗣也单薄了些，才一个嫡子，如果有什么闪失，就后继没人了。” 讥诮的瞟了云夫人一眼，“侯爷至今还没纳妾，你这正室就不对了。趁侯爷回到府中，尽快纳几房姬妾，等他早日享齐人之福，自然就枝叶茂盛了。内人要为夫君分忧，管好后院，恩泽平分，若非如此，就是妒妇所为！” 字字诛心，云夫人面色发白，颤抖欲坠，贝齿紧咬着嘴唇，不晓得如何回答？只能连连称是。 “参见王妃娘娘。”柔软甜腻的声音入耳，安阳王妃抬眼一看，好一个明眸皓齿、气质超然的美貌姑娘。 “娘，您面色不好，昨晚没睡好吗？”云夕梦连忙过去扶着张氏。 “云家二小姐，眼里没本王妃？”安阳王妃被华丽丽忽视了，觉得被打脸了。 “不过，本王妃大量不怪你，还教你规矩。见了父母翁姑、堂上高祖、比你父亲品位高的或是皇家人员都得行跪拜之礼，不过你有免跪金牌，这倒免了。堂堂冬日乃是礼仪之邦，礼不可废，其余礼仪总不能免，懂了吗？” 狭长的眼角得意一笑，逍遥子并没收她为徒弟，有免跪金牌又如何？只会树大招风，招人嫉妒而已。 今天来此，意欲将那几个奴婢带回去教训一番，再送回丽春阁。得罪她的人想要安生？没可能！ 想到此心花怒放，她婉然一笑，眉眸之间尽显贵气。围观者都在赞叹她的气度高华，贵气优雅。 云夕梦对娘亲笑了笑，请她勿担心。落落大方走到安阳王妃面前，屈膝福身，声音娇脆如莺啼，“参见王妃娘娘，您身份高贵，人见人敬，花见花谢。花当然是因为自愧不如，无颜活于世，所以谢了。” 一阵低笑声让安阳王妃面色一端，严厉地扫了一下周遭，马上静了。 “丫头，巧言滑舌！”她挤出笑脸，和蔼说道。 郭氏匆忙赶出来，她恭敬地跪下行礼。 “你是负责采买下人的？”安阳王妃眉带讥诮，并没有称呼郭氏，那低微的身份尚入不了她的眼。人不能忘本，庶就是庶。 “回王妃娘娘，是的。” “将安阳王府四个丫鬟跟一个管事嬷嬷交出来，本王妃要带回去。”安阳王妃语气平淡，好像很理所当然。 郭氏略作迟疑，小声道：“此事得问二小姐了。” “田甜，将曹姑姑她们叫出来，带上卖身契。”田甜不解，主人就是听到安阳王妃上门，怕夫人应付不了，才出来的。 这王妃一看就知道厉害，主人咋么顺了她呢？ 站起来恭立一旁的郭氏跟人群中的丽娘相视一笑，心里各有自己的小算盘。 知道四大美婢原来是安阳王府的，郭氏探听了一番，明晓个中缘由后，故意让人透露消息给安阳王妃。 她清楚丽娘的身份，因此笑得更加开怀。几个贱婢长成那妖媚模样，活该做千人压，万人骑的花娘。 曹姑姑跟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冉冉而来，齐齐跪下向王妃行礼。安阳王妃眼底一片阴暗，几个狗奴才看起来大方得体，没有丝毫的拘谨、怯意。养得白白嫩嫩，气色好了很多。 曹姑姑略带不安，一直以来安阳王妃对她不错。当然，跟这里完全没主仆之分相比，肯定是没法比。在王府，她们是奴仆，在这里，她们是人。 “胡妈，将人带走。”安阳王妃下命令。胡妈上前出示一张200两的银票，叫随来家仆带人走。 “王妃娘娘，人是骁阳候府的，如果您强硬带走，这跟强抢有什么分别？200两，看起来是不少，不过想带人离开，起码得再加几个零。”云夕梦扬了扬胡妈给的银票。 “开玩笑，几个贱婢值上万两银子？”胡妈不忿搭腔。 “老婆子，不知道你值几个钱？本小姐的人可是无价的。” “那二小姐是想跟本王妃作对了？”安阳王妃隐隐不耐，耗时太久了，那不识趣的云夫人凳子茶水都不差人奉上，站得累死了。 “王妃娘娘，她们几个既然已经从王府出来，臣女使用得开心，她们伺候得愉快。您干嘛要拆散我们呢？”云夕梦泫然欲泣，可怜兮兮。 “主人，我们是不会离开您的，要带就带走我们的尸体！”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坚定说道。 “王妃娘娘，您对奴婢好，奴婢没齿难忘。但是二小姐治好了奴婢的病，奴婢的命就是二小姐的。王妃娘娘，对不起。”曹姑姑连磕几个响头。 “姑姑，你内疚什么？人家是见你活不了，怕你传染才放你走的，你还感恩戴德？若不是主人，我们都死掉了。”沉鱼无畏安阳王妃愈加阴冷的目光，径自说道。 “王妃娘娘，臣女不敢不给您面子，这样吧，一人走一步。”云夕梦停住，示意她们将卖身契拿出来。 一手接过卖身契，随手扬着，安阳王妃眼睛一亮，这小妮子还算上道。 “曹姑姑，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你们过来。”点到名字的依言站上前。 在安阳王妃殷切的目光中，云夕梦素手扬起，‘嘶拉’几下，将五张卖身契撕掉了。 所有人都呆滞了，安阳王妃眼睛火星四射，恨不得将她掐死。 “曹姑姑，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你们自由了！现在你们可以选择去王府还是留在这里，若是选择自行离去，我明天就去官衙帮你们脱离奴籍。” 曹姑姑她们心情激动，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都挺直身子，像宣誓似的大声说道：“我们要永远跟着主人。” 云夕梦两手一摊，遗憾地跟安阳王妃说：“没办法，现在选择权在她们手上，她们不愿意，臣女无能为力。” 安阳王妃生气了，臭丫头，以后再收拾你。下巴抬高傲慢地说：“那她们冒犯本王妃，斗胆以下犯上，打伤安阳王世子，这还不能拿下她们？” “小丫头，别说本王妃不提醒你，别说她们蝼蚁一般的人，就算是你们骁阳候府，冒犯皇家，也不得安生。天下都是我们皇家的，你们骁阳候府不会为了这几个罪婢跟我们作对吧？” 云夕梦俏生生站着，没被她恐吓到，嫣然一笑，“王妃娘娘，您说的没错，天下之大莫非皇土。但是也有一句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东日皇朝还是有律法管制的，对吗？” 跟着眼里暗芒一闪，“王妃娘娘，您不是将那两丫头卖到花楼丽春阁以示惩罚了么？” 拉过沉鱼落雁的手，将衣袖扯下，将她们的手臂举起，手臂上鲜红的朱砂痣很显眼。水灵的眼睛扫过看热闹的人群，不知何时已聚了几百人。 “大家看看，这俩姑娘就是被她们卖到花楼的，如果不是好心人及时搭救，她们可能不堪受辱离世了。”群众一阵附和声。“啧啧，卖到那肮脏地方去，王妃也真够狠。” ...... 安阳王妃那个气啊，瞪大杏眼厉眼一扫，群众不寒而栗，纷纷住嘴。 “你们这些贱民，伤害皇家子嗣这是弥天大罪！本王妃仁慈，只是将她们卖到花楼，没取她们的狗命，这还叫狠？” “王妃娘娘，您歇歇气。其实臣女想问一件事，就是一个人犯错了，官府判他奴役之罪，他奴役期满了，相当于为这件事付出了代价，这件事不就了结吗？ 若那事主心有不甘就去叫官府再判他一次，这合情合法吗？”云夕梦非常诚恳的态度让安阳王妃发不起火。 围观群众又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斟酌过后，安阳王妃仔细地瞧了下她，眸里氤氲着毒辣，‘哼’一声悻悻离开。 围观群众嘀嘀咕咕，“这几个下人命真好，云二小姐真是个好人。” “还以为安阳王妃和蔼，原来事实并不如此。” ...... 郭氏跟丽娘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呆了。这是安阳王妃都搞不定的节奏？ “王妃娘娘，请留步。请为奴家做主啊！”丽娘飞快跑过去跪在安阳王妃面前。 “王妃娘娘，请恕罪，奴家不是有心冒犯。但奴家冤屈啊，请王妃做主啊！”丽娘不断磕头。 “你是谁？想本王妃怎么做主？” “回王妃，奴家是丽春阁老鸨丽娘。就是那俩丫头......”她指着沉鱼落雁，“她们联合外人在花楼闹事，还骗走了奴家3千银两。” “哗”,围观的群众咂舌，乖乖，3千两银子？那是他们这辈子都挣不到，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夏竹、冬梅，有此事么？”云夫人差人搬出一张凳子及案桌，安阳王妃觉得那凳子不够贵气，拉低了自己的格调，不过确实是累，只好别扭的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