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章 助村民脱贫
云夕梦有大计在身，不想他前来捣乱，于是径自走开。 “丫头，你懂医理？”云夕梦脚下一顿，“不懂。” “骗人，毒鱼藤的毒性你是如何得知的？制麻药呢？解蛇毒呢？”寒鸦咄咄逼人。 “我失忆了，不知道。客人都走了，您这怪老头为何不走？”云夕梦扯开话题。 “你不走，我为何要走？”寒鸦抚着胡子得意地睨着她，十足一个老顽童样。 “我失忆了，不知家在何处？您也是吗？”寒鸦扯着胡子，笑得高深莫测，追问道：“丫头，真的失忆了？失忆尚且如此，若是恢复还得了？” 云夕梦横了他一眼，讨厌的寒鸦怪老头，老是纠缠自己给他做菜吃。若是不答应他就百般耍闹，闹得村里人以为自己挖了他的祖坟。 虽然没下过厨，好在她过目不忘，将现有的食材用记忆中的做法做出来，足以忽悠他了。 子时，放学了。脱贫小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寒鸦在院子里踱着方步，见云夕梦出来，热情地朝她呲牙一笑。 这丫头心肠好，懂医理，特别是她的厨艺顶呱呱，那食物配搭是前所未见的新奇。他决定了，要将她拐回去做厨娘。为那不肯拜他为师的丫头找到一个好厨师，希望在她感动之下答应拜自己为师。 想到云夕梦不肯拜师的理由，他不禁老血狂喷。理由之一，凡事有先来后到，逍遥子在他之前求徒。理由之二，能力决定一切，让他跟逍遥子一比高下，胜者为师。 这丫头就是刁钻，试想逍遥子那家伙行踪难定，去哪找？ 再加上两人水平相当，孰输孰胜实在是难以说矣。 云夕梦没空研究他在打什么小九九，她计划这两天带脱贫小队进山，准备山货进军圩镇。 今天是圩日，因此平水镇上很热闹！挑着货物的山民比比皆是，都忙着赶去圩市。 膳香斋食馆，早市开市没多久，里面客人不多。 “掌柜的，请问收山货吗？”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范掌柜正在嘀咕吴六苟几天不送山货过来，正愁着呢，闻言心里一喜。 他装作很随意地答道：“山货？我们货源充足，要是便宜的可以看看。” 殊不知云夕梦有备而来，她莞尔一笑：“那好，不打扰了，那我去找福贵的张掌柜。” 范掌柜心急了，先不说跟张掌柜同行如敌国的关系。若是没新鲜东西吃，楼上那贵人说不定会拆了自己的店，想至此，马上站起来。 “小姑娘，山货在哪里？既然你送到这里来了，先看货，合意的就留下来吧。” 跟着云夕梦走进一条窄巷，范掌柜顿时欣喜不已，前面足足有三木头车的东西，猎物就占了两大车。 咦，那不是大鹿？它跑得飞快，非常难捕猎的。太好了！那贵客嚷了几天要吃鹿筋，还头疼着呢，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范掌柜是个实在的，他付了35两银子将货物全部买下了。 收过银子，云夕梦掂了掂手感，沉甸甸的，虽然跟在京城日进斗金是无可比拟，不过看到劳动成果还是很有成就感的。随后打了一个响指，脱贫小队队员鱼贯而出。 范掌柜看清楚他们的穿着后，心存疑问，这不是山中寨的山客？他们不是一直委托吴六苟代卖山货的吗？心里有点明白这段时间山货断供的原因了。 吴六苟跟福贵食肆的张掌柜交好，提供给他的山货价格是很低的。这小姑娘胆子真大，竟敢断了他们的财路，这无异于虎口夺食。 脱贫小队搬山货进去后院，云夕梦在膳香斋前厅找位置坐下等他们出来。 搬卸完货物，脱贫队员都走了过来，在云夕梦的示意下，他们都拘谨地坐了下来。 小二从楼上下来，看见这伙脸带灰尘的补丁帮，急忙跑过来喊道：“你们这群山客在这里干嘛？快走，别在这里碍眼。” 这小二也太狗眼看人低，云夕梦砸出一锭10两的银子，让他马上噤声。 将队员分成三桌，洋洋洒洒地点了几个菜，嘱咐小二每样菜上三份。 “阿姊，我们吃碗芋粉填饱肚子就可，这样吃好像很奢侈。”阿渺说出了脱贫小队的心声。队员们如坐针毡，不敢面对镇里人不和善的目光。 “民以食为天，辛苦得来自在吃。做人要有要求，才会懂得去追求。吃过好的，才会想吃更好的。” 云夕梦的语气意味深长，言毕喝了一口茶水，这茶入口略苦，不过回甘很快。 “哐”，楼上传来砸盘子的声音，小二急匆匆地跑来找云夕梦，说掌柜有请。 范掌柜满头大汗，神情焦急，他责怪道：“小姑娘，看你年纪小小的，怎的学来这龌蹉手段？” 随云夕梦进来的黎渺生气了,怒道：“掌柜的，你别含血喷人，试问我们哪里龌蹉了？” 素来好脾气的范掌柜也生气了，将旁边的布袋子打开往地下一扔，“你看，这是什么杂草？居然用来充当青菜讹银子。” “掌柜的，这不是杂草，是鹅肠菜。我们已经挑上最鲜嫩的，炒来吃可爽脆呢！” “哦，还有理了？如此不知悔改，那就将这草吃了再走。”范掌柜气极而笑。 梨渺看了一眼云夕梦，拿起鹅肠菜去洗干净，站到灶台边熟练地炒起来。 灶台上油盐酱料齐全，她也不客气，一大勺油就倒下去。跟着放下几块花rou，将小蒜炒得香香的，最后将鲜嫩嫩的鹅肠菜倒下去。锅铲翻炒了一会，色泽青绿油光闪闪的菜可以上碟了。 黎渺拿了三个碟子出来，准备给脱贫小队每桌奉上一碟。刚装了两碟，一个人飞快跑进来，端起一碟新出炉的炒鹅肠菜飞似的跑了。 “掌柜的，是绝公子的护卫，这菜不知能不能吃，咋办？”一个打杂小厮满脸惊慌。 范掌柜神色复杂，从剩下的菜碟中捻起一条菜放入口中。眼睛马上一亮，想不到这野草味香爽脆，口感不错，很好吃。 他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伸手想再去捻一条，哪知道菜碟嗖的不见了。 放菜碟的地方放着一锭银子，抢走菜的还是刚才的护卫。他面无表情，僵硬地说道：“绝公子说这才叫菜，这是赏你们的。” 火房伙计们看着那锭10两银子眼放青光，神色紧张地等待着范掌柜分配。 范掌柜拱手对云夕梦作揖，他真诚地道歉：“姑娘，对不起，误解了你们，是鄙人不对。菜是你们做的，赏赐自然是你们的。” 引颈张望的伙计很是失望，无精打采地低下头继续干活。云夕梦微微一笑，掏了二两碎银出来，交给范掌柜，“掌柜的，菜虽然是我们做的，不过前期杂事大家都有出力，这银子大家拿去分了吧。” “谢谢姑娘。”竖起耳朵听着的伙计打了鸡血针一样马上来精神了，脸上笑嘻嘻的。 黎渺觉得难以接受，自家一年受尽苦头才能攒到10两银子，有人却因为一碟野菜好吃就打赏10两银子，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真的这么大吗？ “阿渺，你说这剩下的8两赏银子如何处理呢？”云夕梦问道。 黎渺想了半刻，答道：“阿姊，它是我们所有人劳动的成果，我觉得还是将银子放入公家账户，等它钱生钱。” 镇上只有两间规模较大的食肆，范掌柜的膳香斋及张掌柜的福贵食肆。 吴六苟与张掌柜狼狈为jian，他将山货以贱价售卖给福贵食肆，余下的才会卖给膳香斋。 因为廉价山货被断供多天，福贵食肆唯有收购正常价货物。以致成本增加，导致盈利大幅下降，张掌柜因此大发雷霆。 吴六苟跟张掌柜对山客私自售卖山货很大意见，决定教训一下他们。范掌柜收到消息后，特意提醒云夕梦小心。 云夕梦闻言一笑置之：“来就来呗，谁怕谁？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在范掌柜的引荐下，云夕梦认识了益民堂的掌柜唐大夫。他对山民送过来的药材甚觉满意。一番细谈后，大家都有长期合作的倾向。 云夕梦忙得天翻地覆，寒鸦也几天不见人影，他来无影，去无踪，大家都以为他离开了。 这一天，脱贫小队又到了圩镇上，云夕梦跟范掌柜在沏茶谈话。 范掌柜很欣赏这个小姑娘，有想法，有胆量，有谋略，有她在筹谋，看来这些山客翻身的日子到了。 照例上了三桌菜，不过吃的人心境完全不一样。脱贫小队的面貌焕然一新，他们举止自然，谈笑自如，给人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特别是队长黎宇及副队长吴大力，他们稳重了不少。黎渺跟带娣负责账房事务，带娣负责管账目，黎渺负责管钱银，她们俩的进步也很大。 云夕梦甚感安慰，先把圩镇搞定，买卖平衡了，再继续其他的脱贫大计，看来自己很快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闹哄哄的声音传来，一群人围住膳香斋的门口，带头的是一个圆润的中年男子。 “山客，这里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吗？滚回去，霸占了我们的山地不死心，还想来霸占我们的圩镇？”中年男子起劲地煽动着围观的群众。 果然，不一会就响起一片讨伐声。对面如意客栈的二楼，咿吖的声音响起，跟着几个窗门被推开了。 范掌柜恐怕他们失控冲进来造成食肆损失，起身欲去阻止。 云夕梦叫住范掌柜，她慢慢站起来，顺顺发尾，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施施然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