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深仇血恨
引子: 东梁,康帝十六年五月初七,宸妃云长歌经太医诊断已有身孕一月,康帝龙心大悦,赏赐无数珍奇异宝,不顾众臣反对命人对将已打入冷宫的皇后缢死,并册封宸妃为后,诏告天下,且大肆庆贺。 三日后,五月初十,宫中上下欢庆一团,突然紧闭的城门被人打开,萧凛领十万精兵占领镶京,攻入皇宫。 九月初九,萧凛登基为帝,改国号大齐,定都镶京,年号建元,称武帝。 武帝建元三年,十一月十八,大雪隆冬,二皇子萧道成带领五万精兵及三千御林军逼宫。 第二日,武帝宣诏,将皇位传于二皇子萧道成。 十日后,武帝因旧伤病发无法救治,于十一月二十九驾崩于玉山行宫。 同年十二月初八,萧道成登帝为帝,年号建光,称文帝。 文帝八年十二月二十三,万骑大将军奚鼎因通敌叛国,文帝下旨满门抄斩,奚鼎及其夫人蓝娉雪受凌迟之刑。 而本文的故事,也由此开始。 奚弦月虚弱地躺在床上,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可是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奚家两百二十八口人命,爹娘被凌迟剔成白骨,耳边还回响着爹娘和族人死前凄厉的惨叫。 她真的好恨,恨自己愚蠢痴心,恨自己错信他人,更恨那些jian恶之人的狠毒残忍。 可是即便如此地恨,恨入骨髓又能如何? 她看着襁褓中的孩儿,出生不过三日,每日吃饱了便睡,脸上仍皱得像个小老头似的,小小的一团让人瞧着就心疼,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给抛弃了,父亲将他视为这一生的耻辱,唯一期盼着他出生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已经含冤而终,就连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快要保不住他了。 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手指颤抖了抚上了孩子的小脸,她多想让孩子无忧无虑地长大啊!就在前些日子,她还幻想着美好幸福的未来,可是怎么一眨眼就全变样儿了呢? 门突然砰地被人踢开,奚弦月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艰难地撑起身子将身旁熟睡的孩子护在臂弯中,戒备而冷厉地瞪着闯进来的几个人。 “你们是反了不成?还不给本妃滚出去。”奚弦月即使虚弱难受,可气势仍不减平日。 听得她这一声厉斥几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退出去,却从外面传进来的笑声给生生地拖住了腿。 “jiejie,你又何必和奴才们置气,这可是王爷的命令,jiejie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找王爷对质。”宁子矜的娇柔妩媚的声音飘进了奚弦月的耳中,那声jiejie像是狠煽了她一记耳光似地,令她恨得咬牙切齿。 “jiejie?本妃可当不得丞相千金这么称呼,不知道的还以为宁小姐与本妃有多姐妹情深,可知道的却是清楚宁小姐不知廉耻趁着本妃有孕勾引王爷上床,怎么?宁小姐如今这般明目张胆地进到本妃这竹庭是想向王府众人炫耀自己终于成功上位了么?”奚弦月目光冰冷如冷箭般射向宁子矜,眼前这人美貌如花,有着京城第一美女之称,撩动了不知多少名门公子的心,也是她奚弦月从小的玩伴儿,闺蜜,是她此生除了父母之外最相信的人,可是,也就是这个人在她最幸福的时候在背后狠狠地捅了一刀。 谁又会知道,这位美貌如仙的女子却生了一幅蛇蝎心肠?是啊!没人知道,因为连和她相处了十多年的自己都未察觉。 能将本性隐藏至如此之深,该是多么地可怕啊! 父亲曾说过,一个能够对自己都能狠下心肠的人是最可怕的人,也是最难对付的人。 偏她此生就遇到了两人,一人是她朝夕相处的夫君,一人是她掏心挖肺的闺蜜。 “jiejie,你这又是何苦?王爷怜惜你灭族之痛,你却不知好歹可是要伤了王爷的心,今儿王爷让我来送这孽障一程,你还是听话地将这孽障交出来吧,否则呆会儿伤了jiejie可不好。” 宁子矜倒不知平日里温婉贤淑的奚弦月竟也有如此牙尖嘴利的一面,虽她说的都是事实,可那又如何,现在这淳王府已是她宁子矜的天下了,那些闲言碎语她总会有办法让它自动消失,可是眼前这个碍眼的贱人却是必须尽早铲除,否则多留一日也是她的心头之患。 “滚!这里由不得你做主,本妃受皇上诰命,即使王爷要休要弃也要请圣旨废除,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孩子明明就是王爷的骨rou,你却买通丫鬟婆子陷害于我,宁子矜,你做尽如此狠毒之事,总有一日会遭报应的。”奚弦月听到自己的孩儿在被宁子矜左一声孽障右一声孽障,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她那张美丽却恶毒的小嘴儿,不由声色俱厉地怒吼道。
宁子矜听了这些话,面上露出鄙夷与嘲讽之色,神情倨傲地走到奚弦月的床前,却用着委屈的声音劝说道:“jiejie,你怎么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只要你肯向王爷低头认错,兴许王爷会念在往日的情份上对你网开一面,否则,你再这般与王爷作对只会害了你自己的,这孽畜你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王爷是什么身份?又怎能容忍你与戏子通jian所生的孩儿存于这世间?这事若是传了去,王爷的脸面,威严何在?jiejie,你不要再逼王爷了。” 奚弦月已被恨意冲昏了头脑,若是平日她早该察觉宁子矜的异常,可现在,她只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贱人。 于是,她咬着牙,使出全身的力气,一个巴掌狠狠地挥向了宁子矜那张娇嫩的脸蛋,啪的一声在屋里响起。 宁子矜捂着脸站在那里,不但没有惊讶,反而含着几分笑意看向奚弦月,只是笑意却像是凝了层冰霜,又像是淬了毒一般地令人恐惧。 门外,萧衍一阵风似地快步走了进来,目光落在床上虚弱又苍白的奚弦月身上,阴冷又狠厉,转而心疼地看着宁子矜,温柔地轻呼:“子矜。” 听到萧衍的声音,宁子矜立刻换上了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莹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是怎么也不肯落下,目光难过又似含了万分的委屈一般叫人看了心头不忍。 “王爷.,我没事,你千万不要责怪jiejie,她也是在气头之上,只怪我的情不自禁,怪我让jiejie伤心了,否则jiejie也不会作下这样不要脸面的事来,求王爷念在往日的情份上,饶过jiejie一命吧!” 宁子矜越是求情,萧衍就越是厌恶奚弦月,心里对她最后的一点点愧疚也变成了nongnong的恨意和羞辱。 “奚弦月,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妇,与戏子私通乱我皇族血脉,只此一件事便要受千刀万剐之刑,子矜念在往日你和她的姐妹情份一再向本王求情,可你却不知好歹地对子矜动手,今日本王再也不能留你这贱妇存活于这世间,来人,拿本王的赤霄剑来,本王要杀了这贱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