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夜访笙园
寒冷的冬日,夜晚降临的特别早,宁诗雅和宁琬琰出来时身边只各带了两名婢女,方才因为害怕,也没管没顾地就先跑了出来,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身边的丫鬟还没跟上来,加快脚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不知怎地,天上突然刮起了冷风,吹得两人衣裙飞扬,两旁的树木沙沙作响。 本就在笙园受了一通惊吓的两人顿时只觉得寒毛直竖,不由紧紧挨在一起,再也不顾不什么端庄仪态,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倏地,一道白影从两人面前飞过,虽然是在黑夜里,却能清晰地看到那人披散着长长的头发,脑袋僵硬地垂下,脸被发丝盖住,看不清容貌长相,脚尖朝地,如同飘浮在半空中一般,眨眼便从眼前消失。 几乎是同时,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凄厉地大声惨叫,突然,那道消失的白影又凭空地出现在眼前,甚至就停在了她们的头顶上方。 宁诗雅和宁琬琰双腿已经控制不住地颤颤发抖,两人双眼一翻,笔直地朝后面倒了下去。 悬在半空中的白影突然落地,走到了两人身边。 “小姐,我装得像不像?”白影突然掀开将脸全部遮住的长发,露出了小蛮那张机灵可爱的脸蛋,欢乐地跳到宁欢言身边,哪有半点方才装鬼时的骇人模样。 “像,很像。”宁欢言赞赏地点了点头,嘴角是掩不住的愉悦笑意,看到宁诗雅和宁琬琰被吓得晕死过去,这种感觉真是畅快极了。 小蛮走到宁诗雅身边,泄愤地朝她的腿上狠狠地踢了两脚,小嘴愤愤道。“让你嚣张,让你嚣张,咦?” 突然发现了什么,指着地上,哈哈大笑起来:“小姐,你瞧,她们两个竟然吓得尿裤子了。” 宁欢言走过去,只见两人躺下面有摊水,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恶心的尿马蚤味儿。 “搜她们身上。” 宁欢言瞧了不禁摇头,这样胆小愚蠢的人她根本就懒得耗费太多的心思去对付。 但是,宁诗雅今日从绮园出来没多久便跑来了笙园,定是受了容氏和宁子矜的教唆想要对付她,因着之前这二人被吓得失魂跑出了笙园,宁诗雅根本没有机会下手,所以,她很好奇容氏到底要宁诗雅对自己做些什么。 小蛮上前,先在宁琬琰身上搜了一通,并无发现,又在宁诗雅身上搜了好半天,最后在她的袖子里搜出了下香囊。 “小姐,只搜到这个。”小蛮将香囊递到宁欢言面前。 宁欢言接过香囊,打开,细细一闻,不禁皱起了眉头。 “拿块帕子来。”她从里面捏了两颗香料出来,接过小蛮递来的帕子,小心地包裹起来后又放进了自己的袖袋里。 “把这个放回去,回去放了那几个丫鬟,时间拖得太久容易叫人起疑。”宁欢言交待完后便往笙园走回去。 小蛮以为还有更好玩儿的,哪知主子竟这么就算完事了,不由嘟起了小嘴。 宁欢言回到房里,习秋立刻端着盆漆黑散发着nongnong药味的热水走了进来。 “小姐,外边凉,快泡泡脚吧。”习秋将木盆放下,又把早已经灌好的汤婆子交到了宁欢言的手里,转身又去倒了杯热水。 宁欢言接过水喝了两口,在榻上落坐,习秋立即蹲下来要为她脱鞋。 “不用了,去把我的那本药典和毒典拿来。” 脱了鞋袜把脚放进热烫的药水中浸泡,靠在椅背上,疲累地揉了揉眉心,下午睡了半日,可这会儿身体还是有些承受不了,离寒毒发作的日子越来越近,身体也愈发地虚弱。 习秋从书房将两本书拿了过来放到旁边的小几上:“小姐,今晚你也没用膳,不如让小蛮去聚福园带点吃食。” 宁欢言摇了摇头,缓缓睁开眼,拿起小几上的药典翻随意翻看了一下,又拿起另一本毒典翻看了一会儿,这才道:“不必了,今日你们也都累了,早些去歇息吧。” 习秋见状,神色担忧,想说什么又在犹豫到底该不该说。 “你要说什么我都心里有数,你先去歇息吧,我这里不用侍侯了。”宁欢言抬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回到了手中的书上。 习秋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一般身为丫鬟是需要打地铺在房外,但宁欢言却没有这个习惯,所以,习秋和小蛮便住在了隔壁房间。
宁欢言待习秋出去,这才将手中的书放下,难受弯下腰,被长发盖住的脸庞露出了痛苦隐忍的神色。 体内的寒毒在蠢蠢谷欠动,她便有种五脏六腑都冷得发疼的感觉。 冷汗渐渐凝聚在额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咬紧牙关撑着旁边的小几要站起来,可是已经痛得浑身无力。 撑着的手突然一滑,整个人便往地面栽了下去。 她心里暗道这下糟糕了,呆会儿习秋和小蛮听到动静,闯进来怕是又要念叨了。 只是,疼痛并未预期而至,反而感到一阵风似地刮过,待她再反应过来睁开眼时,只见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怀抱。 “怎,怎么是你?”见到陆离,宁欢言震惊又疑惑。 待她想起这是自己的闺房,而此时此刻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这里并抱着自己,不由皱起了眉头,忍着浑身如冰刺骨的痛楚想要挣扎着推开面前的男子。 “听说宁七小姐已经成功地回了相府,所以特来道喜。”陆离挑眉,幽幽地看了一眼明明寒毒发作了却还咬牙死撑着要推开自己的宁欢言,语气隐约带了丝怒意。 宁欢言只觉得此人纯属有病,她回来又关他何事?还来道喜,难道他们很熟吗? “喜也道完了,你可以走了。”宁欢言觉得自己快要痛晕过去了,可是这个男人不但不松手,反而还搂得更紧,若是平日里,她早就一根毒针让他去阎王殿里后悔去了。 可是,现在自己不晕过去就该谢天谢地。 “走?你这样子我怎么走?”陆离脸色越显阴沉,明明已经痛得快要承受不了,明知道他就是大夫,却不肯开口求助,性子还真够倔的。 说罢,陆离不管她会作何想法,将她一把抱起便放到了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