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出门

    窗外的雨似乎更大了。

    但秋天的雨，大也大不到哪儿去。但絮絮绵绵，淅淅沥沥的，总让人有些不自在。

    秋，会让人联想到很多。

    比如，秋心，秋天的心，不就是一个愁吗？

    所以，秋天是哀愁的季节。

    柳蒹葭喜欢雨——春雨，夏雨，秋雨，冬雨——代表盎然生机的春雨也好，代表轰轰烈烈的夏雨也好，代表缠缠绵绵的秋雨也好，代表万物沉浮的冬雨也好，她都很喜欢。

    她喜欢雨，喜欢雨丝缠绵在脸上的时候，那种冰凉入心的感觉，喜欢漫步在雨中，牵着喜欢的人的手，那种爱情的感觉。

    所以，秋雨，即使是秋天的心，她也很喜欢，因为此时此刻，就正如她的心一样，塞满了愁绪。

    柳蒹葭讲完一段故事，说到两人再次相逢，再次见面，那种内心的悸动，脸颊就泛着红，微微斜眼看去，没想到他竟然——睡着了？！

    可恶。

    柳蒹葭磨磨牙，扬扬拳头，然后泄气似的，应该说松了口气似的放下手，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想到那个春天，那个晚春的时节，多年后的重逢，就化作几个字“好久不见”，是啊，好久不见，可心里想着，即使被尘封，但始终被再次开启记忆的闸门，然后思念如水般涌出，难以遏止。

    可是，他身边却有了别人，当时的她，顿时明白了一个词语的感觉‘哀莫大于心死’，嗯，很有文艺范儿的一个词，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他在眼前，却牵着别人的手，自己说不出，我想你。

    此时的柳蒹葭，一再想到当年，泪水却忍不住喷涌而出，眼前似乎飘过当初的一幕幕，口中喃喃自语：“凤年，红颜，我，我好想你们……”

    床上的男孩儿（人）睡着了，自然看不见，身旁发生的一切。他不知道是否喝了酒的缘故，又或者有蒹葭讲故事入睡，他睡得很香甜，似乎在梦中，他梦见了，自己为她戴上婚纱。

    柳蒹葭眼前仿佛看见了当初，那个人微笑着向自己打招呼，又看见了，红颜拉着他的手的时候，他们亲昵的样子，让自己心碎的情形。

    然后她想忘记，可内心的情感，又怎么会轻易的被抹灭呢？三个人的感情纠葛，就在那个晚春时节，拉开了序幕。

    那天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午饭，却因为有他在，柳蒹葭觉得那顿午饭是三年来，最美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所以，柳蒹葭永远都清楚的记得那天，他的眼神，带着莫名的情感。

    那天午后，两人回到学校，因为翘课的事，被新的班主任训了一顿，柳蒹葭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新的班主任，也可能是因为他知道这个所谓的高考研讨班的学生都是几所高中的佼佼者，学习成绩非同一般，逃两节课本来不是什么问题的，但是，她们两个竟然在开班的第一天就翘课！大大的无视他的存在。

    不过，后来听赵红颜说，那个班主任本来是五中的教导主任，她经常当着教导主任的面翘课，所以，他虽然嘴上骂的厉害，但心地还是很好的。

    这让柳蒹葭想到了老邱。老邱也是嘴硬心软，对自己班级的学生特别好，对柳蒹葭更是好得没话说。柳蒹葭不用周末补课，就是有老邱说的话，校方才同意的。所以，柳蒹葭心里还是很感谢老邱的。

    本以为毕业以后，会再也遇不到老邱了，但没想到后来毕业以后，在杭州的大学又遇到了老邱。那时候老邱在杭州的教育局工作。

    在杨俊的床边坐了一会儿，柳蒹葭回到自己的房间，女儿卿颜已经乖乖的入睡了。给杨俊讲完故事回来，已经深夜了，柳蒹葭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会儿也很快睡着。

    柳蒹葭回家的事，除了干爹干妈他们以外，谁都没告诉，包括曾经的好友马秋霞。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马秋霞的电话，说：“蒹葭，你真的回家了？”

    柳蒹葭正奇怪是谁告诉她的，还没接话，马秋霞又喋喋不休的埋怨起来，说她回家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自己云云。但虽然是在抱怨，可心里还是为柳蒹葭感到开心。

    对此，柳蒹葭只能苦笑：“我也是临时决定的，再说了，告诉你难不成你还跟我一起回来啊。”

    马秋霞哼哼道：“怎么不可以？我这就叫我老公去定机票。大概晚上就能到。”

    柳蒹葭愕然，然后苦笑着摇头，没再说什么。

    挂了电话，卿颜从卫生间出来，母亲倒是想得周到，一大早就去小区的超市买了一大堆生活用品回来。杨俊也很快洗漱完毕。

    “姐，今天有什么打算？”

    柳蒹葭想了想，道：“到处走走，然后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吧。”

    杨俊大大的赞同，他虽然早已听过晓城，但从来没来过，这次柳蒹葭肯定会带着他到处游览。

    母亲做好早餐招呼几人吃饭。油条豆浆牛奶再加鸡蛋，一顿很营养的早餐，卿颜看着油条，没吃过，柳蒹葭说不良商人的油条加有其他的膨化剂什么的，吃了对身体不好，因此，她都不让女儿在外吃饭，在家里，卿颜的早餐都是标准的法式早餐，毕竟是从小吃到大的。

    吃完早餐，几人收拾一番，柳蒹葭换上以前留在家里的衣服，没想到还很合身，生了孩子以后，身材也没有变形，不过是几年前的衣服了，早已经过时，但在杨俊看来，还是别有一番滋味，用他的话来说，柳蒹葭穿什么都好。

    “路上小心。”在父母的叮嘱下，三人出发了。

    本来父母想和他们一起出门的，毕竟有杨俊和卿颜这两位第一次来到晓城的‘生人’，带着到处游览，也不失待客，但柳蒹葭想到等会儿要去一些地方，便拒绝老人的建议，说独自带着女儿和杨俊出门。

    柳父还想说什么，但在母亲的埋怨中，只好说出路上小心这话来。

    柳蒹葭嘀咕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但是对父母的关心，心里还是很温暖的。

    “先去哪儿？”

    出了门，杨俊开着那辆新买的悍马越野车，回头问柳蒹葭道。

    柳蒹葭想了想，道：“你想我先带你去玩玩还是先跟我去其他地方？”

    杨俊知道她说的其他地方是哪儿，不过说是知道，不外乎是大致猜到她要带自己去那个人那里。

    他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回答：“先跟你走吧。毕竟这次你回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这个。游玩什么的，什么时间不能去啊。”

    柳蒹葭点点头，道：“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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