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枕戈待旦

    “嗵——嗵——”船首调整完角度的另两门火炮也开炮了。

    炮击根本没有什么效果。

    其实，船长命令船首的几门火炮临时调整角度，匆忙进行炮击，原本就是想吓唬吓唬海盗船，阻止海盗船撞过来，没什么实际效果很正常。再加上临时调整的只是几门轻型火炮，就算击中海盗船也没什么杀伤力，船首那门有杀伤力的重型火炮太重，轻易调整不了角度。

    魔鬼号上。

    此时，由于两船斜向相对行驶，魔鬼号正好处于一号船大部分火炮的射击死角，当然，这都是江海洋事先计划好的。虽然他知道，在一般情况下，一号船不会冒然向魔鬼号齐射，但魔鬼号已经准备对其下死手了，难免其不狗急跳墙，所以他必须事先做好准备。

    另外，他先向左转向，再向右转向也不是随意转的，经过两次转向后，魔鬼号位于西南风的上风处，而一号船位于西南风的下风处，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魔鬼号将处于优势地位。一号船对魔鬼号进行恐吓式的炮击，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虽然其先开炮了，但魔鬼号上却没有任何混乱。

    上层甲板上。

    桅杆上和甲板上的水手们正在忙碌着调整帆的角度，舵轮旁边，常半仙儿正一边观察着一号船，一边指挥着舵手cao控舵轮。

    面向一号船的侧舷，此时，改造得比以前大很多的炮门都打开了，炮门前的所有霹雳炮都已经摘下炮衣，做好战斗准备。只见，发射槽伸出炮门外一截，都瞄准了一号船；半圆形的发射槽被打磨得雪亮，和红夷大炮黑黢黢的炮身形成鲜明的对比；发射槽里躺着泛着金属光泽的霹雳爆炸弹，弹体上插着导火管；八叶流线形的尾翼抵在绷紧的弩弦上，只要点燃导火管，再搬下机括，炮弹就都会射向一号船。

    在打开的炮门前，海盗们静静地趴伏着，没有一个人乱动和说话，紧张之中透着肃杀。

    显然，海盗们在江海洋的训练下，已经渐渐有了正规海军的样子。

    在每门霹雳炮旁都有两名海盗，他们分别是炮手和弹药手。霹雳炮的发射很简单，所以，江海洋给每门霹雳炮配备了一名炮手和一名弹药手。

    此时，炮手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炮门外海上的一号船，他们的手紧紧地把握着霹雳炮的炮身，旁边弹药手的手里都掐着一根火绳，火绳在海风的吹拂下不时地冒出淡淡的烟儿，弹药手们似乎随时准备点燃霹雳弹上的导火管。从他们严阵以待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他们都非常的紧张。

    海盗们抢劫时，如果遇见抵抗的，抓到后都是要喂鲨鱼的。现在他们要和荷兰海军作战，如果失败了肯定也会被喂鲨鱼，他们能不紧张吗？

    其实，海盗们紧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的大当家。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认为，大当家确实比较有头脑和见识，也够狠，个人武力也很厉害，但他毕竟太年轻了，几乎和年龄最小的海盗差不多。再有，他还从没带领他们打过一次真正的海战，甚至，有些海盗都怀疑他是否参加过真正的海战。好歹，现在剩下的海盗都经历过像与英国商船那样真正的海战，而且不止一次。前些天，他虽然带领大家抢劫了几次，但那不是真正的海战。

    之前，大当家在战前会议上讲得头头是道，但那毕竟是纸上谈兵，真打起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这次海战更了不得了，对方是称霸海洋的荷兰海军，而且己方是以一敌三，处于绝对的弱势，所以他们都很紧张。一号船上传来的几声炮声使他们更紧张了。

    在陆地上炮声听起来很响，但在大海上听起来却不是很响，海盗们看见一号船上先后各升起了两股白烟儿，就知道一号船开了两次炮，但显然都没有打到魔鬼号。

    ……

    在每个弹药手的脚下放着个头儿不小的弹药箱。按照江海洋的要求，这些弹药箱都侧立对着侧舷放置，这样，是为了减少被敌人的炮弹击中的概率。

    此时，江海洋正伏在船首的一个炮门前，手持望远镜盯着海面上的一号船。

    在他身边站着几名亲卫，一身整齐的黑衣非常显眼，其中一名亲卫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正是他放在案头用来装骷髅令牌的盒子，另外一名亲卫手里拿着一个铜喇叭筒。

    现在，这些亲卫正充当他的传令兵角色。

    每过一段时间，江海洋手持望远镜的左手就会放在身侧，平伸着。旁边的亲卫显然明白他的意思，见状，举起喇叭筒对着船腹方向高喊道：“待——命——中。”

    在船腹中央的天窗旁边也站着一名亲卫，他听到这声命令，立刻举起喇叭筒对着天窗下面高喊道：“待——命——中。”

    天窗下面的下层甲板上也站着一名亲卫，他听到这声命令立刻举起喇叭筒，高声重复道：“待——命——中。”

    魔鬼号的下层甲板上。

    所有海盗都做好了准备，等待着战斗的开始。

    在每个炮门前都放置着一门火炮，每门火炮周围都有三名海盗。在古代，一门火炮通常配备五六人，但目前海龙帮的人很少，所以，江海洋只能给每门火炮配备三人。

    下层甲板上的炮门没有改造，和原来一样，炮门都比较低矮和窄小，比炮口的炮管粗不了多少，因此，炮手们只能趴在炮门边上观察外面。

    此时，老虎正趴在一个炮门前，观察着海面上的一号船。

    匪气十足的老虎虽然没有什么脑瓜，只是个莽夫，但他不仅有一身功夫，而且炮打得非常准，这是海盗们公认的。自从上次他被江海洋一招击败后，便服了，后来，在训练中他越来越发现其深不可测，就彻底臣服了，成为了其继亲卫队之后的死忠。如今，他被其任命为枪炮长，负责指挥下层甲板的火炮指挥，他更是憋足了劲儿，想让其看看他不白给。

    他听着外面一号船的炮声，急的抓耳挠腮，恨不能马上也开炮还击。但大当家说过，没有其命令任何人不能轻举妄动，他只好一会儿趴在炮门上看看，一会儿在甲板上走来走去。

    其实，不只老虎紧张，下层甲板的海盗们都很紧张，素质差点的海盗，甚至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由上层甲板传来的命令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响起，让他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一下。

    老虎不像江海洋那样懂得如何安抚海盗们。

    不过，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

    他看见哪个海盗太紧张了，他上去在其脑门上就是一个暴栗，或者踢其一脚，然后臭骂道：“他娘的，紧张什么？都给我稳当点。”

    老虎的方法虽然粗鲁，但也缓解了海盗们和自己的紧张。

    虽然，一号船只有船首的少数几门火炮能够发射，但魔鬼号上的霹雳炮可以进行360°发射，而且，一号船已经进入霹雳炮的射程，所以，所有的霹雳炮都可以打到一号船。但之前江海洋已经强调过，必须等一号船进入直瞄射程内才能开炮，所以，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敢擅自开炮。

    由此可见，江海洋在海盗们之间非常有权威，当然，这主要有赖于当初他对黑鲨及其党羽的杀伐果断，给海盗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两船的距离已经逐渐缩短到了五百米左右。

    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