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旗舰的思想斗争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逃命还更待何时啊？

    侧舷上有数个皮球大小的圆形窟窿，外轮廓非常整齐，一看就知道，这些窟窿是由火炮发射的实心炮弹造成的。他数了一下侧舷上实心炮弹造成的窟窿，只有5个，而魔鬼号侧舷有11门火炮，他认为按照概率计算，至少应该有一两颗炮弹直接从炮门射入船舱里，显然，此次攻击有四五颗炮弹没有命中目标。这样算来，火炮直射的命中率为百分之五六十，看来，即使在直瞄射程内，火炮的命中率也不高。

    他又将望远镜继续往下移。

    在侧舷的吃水线部位，有两个像大洗衣盆大小的大窟窿，一看就知道是霹雳爆炸弹造成的，应该是7颗霹雳爆炸弹里打的最准的。此外，船舷上再也没有霹雳爆炸弹造成的窟窿了，显然，7颗霹雳爆炸弹有六颗击中目标，命中率为85%，比火炮的命中率高多了。

    看来，海盗们用霹雳炮直射的命中率还算过关，如果他们连几十米长的船身，这样大的目标都射不准的话，就可以回家生孩子去了，也别干什么海盗事业了。

    其实，江海洋不知道，还有一颗霹雳爆炸弹也击中了目标。

    只不过，这颗霹雳爆炸弹射的有点低了，射入海水又射入船舷里，由于导火管都延迟了时间，结果火药捻儿被海水湮灭了，没能爆炸。如果单纯计算命中率的话，霹雳炮直射的命中率为100%。

    此时，吃水线上的两个大窟窿几乎快被海水淹没了。

    他认为，在刚才他趴在甲板上躲避的时间里，二号船体里已经灌进了不少海水，船体逐渐向窟窿这边倾斜，所以海水才快淹没这两个窟窿。这两个大窟窿根本没有办法堵住，再过一段时间，海水就会淹没到吃水线上面的几个窟窿和下层炮门，即使不攻击第二轮，二号船也肯定会沉没。看来，其不会再给他添麻烦了，接下来，他只要安心对付三号船即可。

    看到这里，他终于放心了。

    他立刻发布命令，全船做好战斗准备，并争取尽快将船速提起来，做好迎战和追击三号船的准备。因为他知道，其看见二号船遭到霹雳弹的攻击后，就会明白一号船肯定是被己方击沉的，很可能会逃跑。一旦其逃跑，魔鬼号就可以尽快追上其。

    “报告。”忽然亲卫来报告。

    原来，损失统计出来了，在刚才二号船的攻击中，魔鬼号被两颗不同口径的实心炮弹击中。其中，一颗32磅实心炮弹击穿上层甲板的侧舷，击毁1门霹雳炮，造成2人死亡，4人受伤；一颗24磅实心炮弹击中右舷的吃水线，打出一个弹洞，除因进水对魔鬼号略有威胁外，无人员伤亡；此外，魔鬼号没有其他伤亡。现在，医生已经在救治伤员，维修人员在堵弹洞了。

    他命令各部门该抢救的抢救，该维修的维修，该备战的备战。

    早在马德拉斯基地时，他就知道，日后自己当了海盗肯定将经历无数次海战，而这个时代的火炮使用的都是实心炮弹，对船只最大的危害就是在吃水线上击出弹洞。如果不能及时堵塞弹洞，轻则会使船只进水倾斜，重则会使船只倾覆，因此，他制作了一些用于堵弹洞的专用工具。

    其实，这些工具就是形状类似于蛋挞的实体木头塞子。它们一头儿大，一头儿小，是根据各种口径实心炮弹的直径作为参考数据，加工制作的。比如24磅的木头塞子，其中间的直径与24磅实心炮弹的直径相同，其大头儿的直径比其略粗一些，小头儿的直径比其略细一些。

    江海洋知道维修人员正在堵洞，便将上身探出船舷外，向船腹处的吃水线看去。

    只见，一名维修人员将自己吊在船舷外面，手上拿着一个木头塞子，在上面抹满胶水和桐油混合剂，裹上麻布，然后，将木头塞子的小头儿塞进弹洞里，再用木锤将木头塞子砸入弹洞内，将弹洞胀死防止船体进水。如果有必要，日后再重新维修。魔鬼号有了这些堵洞的木塞子，使堵弹洞变成了一件快速而简单的事情。他不用看也知道，船底仓里肯定进水了，现在也有人正在舀水。

    刚才，二号船的攻击很意外，于是，他评估了一下其战斗力。

    在刚才的对射中，一共有两颗实心炮弹击中魔鬼号，分别为32磅和24磅。他知道，这个时代最重的实心炮弹为60磅，而这两颗是第二和第三重的实心炮弹，二号船上居然配备这样的重炮，而且肯定不止一两门，而魔鬼号上最大的重炮才是两门24磅炮，说明，其火炮装备比魔鬼号强很多。

    当然，这肯定因为荷兰是当今海洋霸主，才有这样的实力，像海龙帮连人手一支火绳枪都达不到，别说装备这种口径的重炮了。就连这种口径的国产重炮都没有，当然，如果有还不如没有，因为国产的火炮炸膛非常普遍，连明朝政府都想进口红夷大炮，只是苦于没有门路。

    二号船侧舷的火炮数量只比魔鬼号多一两门，而其命中率却为16%。如果魔鬼号没有事先重新调整火炮的射角，恐怕还达不到这样的命中率，因为魔鬼号的两门24磅炮和两门18磅炮，分别布置在船首和船尾，侧舷齐射的命中率将为零。

    这也给他提了个醒。

    刚才，两船对射时距离为米，显然，只有重炮发射的炮弹才能飞跃这个距离，其他小口径的火炮发射的炮弹肯定都落入海里了。即使在这个距离与敌船进行侧舷对射，也不安全，因为哪条战船上都会配备一定数量的重炮，就像二号船这样，船不大却配备多门重炮。在日后的海战中，想要减少自身的损失，最好在敌船的火炮射击死角发动攻击。

    己方在事先做了充分的准备后，而且是有心算无心，居然还有这么多伤亡，如果在同等条件下与荷兰海军作战，肯定没有任何胜算。不过，从一二号船被霹雳弹击沉来看，他设计制造的霹雳弹确实是超时代的犀利武器，只要对方不知其厉害，而双方的距离又在其直瞄范围内，只有死路一条。

    ……

    魔鬼号继续迎向三号船，做好准备的海盗们纷纷望向二号船。

    此时，二号船甲板上的情况惨不忍睹。

    虽然马六甲海峡上的海风不是很大，但毕竟还有风，所以，二号船上起初多处只是起火点的地方，现在，已经借风势变成了熊熊燃烧的大火。三根桅杆也变成了三根巨大的火把，由于帆布都被大火吞噬，二号船正在失去所有动力，彻底瘫痪不能动不了。

    由于帆船是木质的，船上都是易燃物，所以，大火正不可抑止地到处肆虐。

    帆布、绳索、支索、拉索等这些易燃的东西早就都烧着了，现在有的船舷和甲板也烧着了，甚至连一些船员都被烧着了。船员们一个个声嘶力竭地惨叫着到处乱窜，即使侥幸没有被火烧着的人，也都急着跳水逃命。船上的人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地往海里跳，他们多数是主动跳，因为不跳不行啊！现在船上到处都是火，所以，都希望跳进海水里避免变成烤活人。

    整个二号船成了火船，沉没只是时间问题。

    三号船上。

    三号船是三条荷兰战船里剩下的最后一条战船，也是这三条荷兰战船的旗舰，更是全荷兰海军里最大的一条战船，它的名字叫波里得罗德号。

    正因为它体型大，所以才落在最后面。

    亚力山大号沉没时，由于距离远，它和圣劳伦斯号一样，也不知道其是如何沉没的，猜测其可能是被海盗船击中了弹药库，引发了大爆炸才沉没。目前，世界上还没有爆炸炮弹，它自然想象不到，其是被爆炸炮弹击沉的。它比另两条荷兰战船都大很多，根本没将海盗船放在眼里，它认为只要追上去，拿下海盗船还不是小菜一碟，所以一直紧追不舍。

    后来，它发现海盗船改向南行驶，它估计海盗想上岸逃跑，但却因为逆风行驶逐渐被圣劳伦斯号追上，迫不得已只能迎战。这意味着海盗船跑不掉了，因为即使英国最大的战船来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击沉圣劳伦斯号，再过一会儿，等自己赶到后，就是海盗的末日了。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发生了惊天逆转。

    双方不知为何进行了对攻，从圣劳伦斯号上飘起的烟雾情况看，其只进行了一轮齐射后，船上就发生了像亚力山大号一样的大爆炸，接着再次发生爆炸，然后，主桅等多处地方燃起了大火。

    顿时，它就傻了。

    这时候它才发现，原来，只需要三四分钟时间就能赶过去支援圣劳伦斯号，但己方现在还在路上，就是拍马也赶不及援救其了。

    如果说，亚力山大号是被海盗船侥幸击中了弹药库，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沉没的，那么，圣劳伦斯号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了火船，又怎么解释？难道这些都是巧合不成？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现在，就是傻子都知道，亚力山大号分明是被海盗船击沉的，就像现在海盗船攻击圣劳伦斯号一样。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