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敲诈
冒襄心虚地小声辩解道:“我叫冒襄,不叫鞋盒,我怎么不敢保护自己的女人了?” “噗嗤!” “噗嗤!” “噗嗤……” 众人又被冒襄的话逗得憋不住笑出声来。 江海洋大声地质问道:“如果你和陈沅已经订了嫁娶之约,那陈沅就是你未过门的小妾,但当你听说想要霸占其的是窦霍这个恶霸,而窦霍代表的又是国舅田弘遇,你就怕了。其实,只要你站出来坚持,完全可以保护陈沅,可你这个怂货根本不敢和皇亲国戚争女人,所以,你就把脑袋插裤裆里面躲起来。我说你不敢保护自己的女人有错吗?我说你是缩头乌龟有错吗?” 冒襄狡辩道:“我——我是因为家乡战乱纷起,所以无法去履约。” 江海洋说道:“放屁,你和陈沅订嫁娶之约是去年八月份,至今已经过去快半年了,战乱能乱这么久吗?战乱能每天从早乱到晚吗?如果你真想娶陈沅,敢娶其,即使赶夜路你也能赶过去啊!由此可见,你说的这些都是借口,为你是个怂货找理由。” 冒襄支吾道:“我——我……”脸上憋得通红。 江海洋继续问道:“既然如此,现在陈沅已经是我的小妾了,你还找到这里来,意欲何为?” 冒襄见江海洋没有继续逼问他,终于松了口气。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规定:“婚约具有法律效力,不得悔婚违约,另许另聘。“辄悔者,笞五十。陈沅与我有婚约在前,她在没有与我解除婚约的情况下,又嫁与你为妾,就是违法。我本可以告官的,但念及昔日的情分,我也不好把事情做绝,不如——不如……” 江海洋一听冒襄的话,就知道他想耍心眼儿,于是说道:“你就直说吧!你想怎么样?” 冒襄见江海洋的口气似乎有所缓和,还以为自己抓到对方的痛脚了,顿时就来劲儿了,他声音也渐渐变大,说道:“不如我们私了吧? 听到冒襄的话,江海洋感觉怎么像后世碰瓷儿的台词呢! 他心想:原来,冒襄这厮今天来这里是准备敲诈我啊!瞅你丫那怂样儿,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还学别人玩敲诈,于是说道:“怎么个私了法?” 冒襄见江海洋一副要解决问题的样子,心中一喜。 他问道:“听说,你给陈沅赎身花了两千两金子,是真的吗? 江海洋一听就知道,冒襄肯定去过苏州府梨园了,而且肯定下了一番功夫,不是从老鸨子口中,就是从当日参与此事的其他人口中得知此事。 想到这里,他答道:“是啊!为了圆圆,别说两千两金子,就是倾家荡产我也在所不惜。那又如何?” 一旁的陈沅听见江海洋的话,心里别提有多感动了。 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通过双方刚才的对话,她已经证实,事情的确像江郎预料的那样,当初,冒襄确实是因为害怕得罪皇亲国戚,而故意没有来迎娶自己。枉自己竟然想将终身托福于其,自己真是有眼无珠,看上了这么个窝囊废,幸亏上天有眼,让自己遇见了江郎。 听到江海洋的话,众人都羡慕不已。 要知道,两千两金子绝对是一笔巨款,就算大户人家也不一定能拿的出来,即使能拿出来,估计即使不倾家荡产,也差不多了。 听了江海洋的回答,冒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贪婪地说道:“陈沅在嫁与你为妾之前曾与我有婚约,你花了两千两金子替她赎身,也就是说,陈沅至少值两千两金子。既然你已经娶了陈沅,又同意私了,那你就——就给我两千两金子作为给补偿,当我把圆圆卖给你了,咱们就算两清了。从此,我也不再追究这件事情了,你看如何?” 江海洋听了冒襄的话,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冒襄。 冒襄被看的直发毛,连忙将目光望向脚尖。 一旁的陈沅听见冒襄的话,心里别提有多气愤了,原来,刚才其花言巧语说忘不了自己,都是骗人的鬼话,即使其达到目的,日后仍然会敲诈金子,甚至会以自己和其有染为要挟,还好自己没有上其的当。现在,其在她心里已经没有一丝好印象了,反之,她觉得其简直太可恶了,其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当初自己真是瞎了眼,怎么就选上这个无耻的小人。 想到这里,她忍无可忍,抢先道:“无耻!你没给过我任何聘金,我们凭什么给你两千两金子?你这是敲诈,我们就是不给你金子你又能如何?” 冒襄得意地说道:“哼哼!如果你们不给我两千两金子,我就去告官,到时候你们不仅要挨鞭子,而且还要丢人现眼。” 听了冒襄的话,陈沅气得脸通红。 姑娘们的脸也都变色了,觉得这个冒襄太卑鄙了。 董小宛觉得脸直发烧,她完全没想到,冒襄居然是这样的人。其让自己帮忙,先是想和圆圆姐保持地下关系,后是想敲诈金子,顿时,冒襄在她心里的形象一落千丈。 江海洋问冒襄道:“你都说完了?” 冒襄有点不解地答道:“完——完了,都说完了,你说怎么办吧?” 江海洋说道:“你刚才的话我总结了一下,有两个意思:一是你因家乡发生战乱,无法履行婚约;二是陈沅已嫁我为妾,属违法行为,你因此想私了,让我赔偿你两千两金子;对也不对?” 冒襄答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还是聪明人好办事,那你就拿两千两金子来吧!” 江海洋说道:“我记得里是这样写的:“写立婚书,依礼聘嫁”是婚姻缔结的法定程式。婚书具有法律效力,不得悔婚违约,另许另聘。“辄悔者,笞五十。虽无婚书但曾聘财者,也属合法婚姻,不得辄悔,若再许他人,未成婚者杖七十,已成婚者杖八十。我说的对不对啊?” 冒襄想不到,对方居然对如此清楚,只得答道:“对——对!你既然这么清楚,就赶紧给我两千两金子吧?如果你实在拿不出来两千两金子,咱们也可以商量。” 他见对方清楚,立刻改变想法,八十杖肯定不值两千两金子,所以打算将要价降一降。
一旁的陈沅听到冒襄的话,心说:无耻小人。 江海洋说道:“既然如此,请把你和陈沅的婚约拿出来吧?” 冒襄一听对方说到了点子之上,就知道对方不是个可以随便糊弄的人,他结结巴巴地答道:“婚——婚约,没——没有,我和陈沅是口头约定的嫁娶之约。” 江海洋又说道:“那你可曾下过聘礼?” 冒襄支支吾吾地答道:“也——也没——没下过聘礼。” 江海洋又问道:“既无婚书,又未下过聘礼,你凭什么说你和陈沅之间有婚约啊?” 听到这里,冒襄终于知道,眼前的这个高大英俊的家伙绝不是一般人,更不好惹。到目前为止,自己没有占到丝毫便宜,还一直落下风。对方熟知,并用来对付自己。里规定,没有书面婚约的私下约定,只有下了聘金才会受到法律保护,而自己不但没有书面婚约,而且连聘金也没有下过,现在对方揪住这点,逼问自己,自己该如何是好呢?哎?对了,我有证人啊! 想到这里,他答道:“梨园的老鸨子知道我和陈沅订过嫁娶之约,而且陈沅还见过我母亲,我母亲当面答应我们俩的婚事。难道这还不能证明吗?” 江海洋答道:“规定,当事人的直系亲属不能为其作证,证人必须与案情和当事人是无利害关系之人。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之人,还号称‘四公子’,我想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吧?另外,你说梨园的老鸨子知道你和陈沅订过嫁娶之约,那你让她出面作证吧?” 冒襄被江海洋讽刺得满面通红,结结巴巴地答道:“这个——这个……” 江海洋继续说道:“我记得还规定男女订婚后,男方无故三年不成婚者,听离,但女方须“经官自陈改嫁,并各还聘财。我说的对不对啊?” 冒襄唯唯诺诺地答道:“对——对!” 江海洋接着说道:“我们在办理从良落籍手续之前,陈沅已经官自陈改嫁,并得到批准。这个有据可查,不信你可以去苏州府的教坊司查,所以,即使你有人证来证明你和陈沅有婚约,也没有用,再说,是你先违约拒婚在前,你还有什么脸来指责别人呢?” 冒襄知道,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证明自己没有先违约拒婚,否则,想敲诈金子就彻底没戏了。于是他理直气壮地答道:“谁违约拒婚在前了,我是因家乡战乱纷起才无法履约的。” 江海洋眼神像刀一样锐利地盯着冒襄,问道:“我问你,你敢以你母亲的名义对天发誓,说你是因为家乡战乱纷起而践约吗?” 冒襄支支吾吾地小声说道:“有什么不敢?我——我以我母亲的名义对天发誓,我是因为家乡战乱纷起,所以无法履约……” 没等冒襄说完,江海洋就打断了他的话,大声地说道:“我听不见,你大点声。” 其实,他让冒襄大点声,就是想让在场众人都听见其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