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城门被攻破
“嗵嗵嗵……”顿时，城堡上炮声隆隆。 事发仓促，军官的命令也仓促，炮手们根本来不及瞄准就匆忙开炮了，因为瞄准需要调整火炮的角度，而调整火炮的角度一时半会完不成；而且，开炮的都是城堡中间没有遭到攻击的火炮，这些火炮对着的都是大海，根本没有对着这艘敌船，怎么可能打到目标呢？ 这就像一个胆小的女人面对一名逐渐逼近的强壮劫匪，只能用匕首胡乱比划，并大喊着“别过来！别过来！”一样，其实对劫匪没有任何伤害。 城堡里的荷兰人就是这个胆小的女人。 “噗通噗通噗通……”城堡上射出的数颗炮弹落入热兰遮城前方的海里，溅起数股高高的水柱，距离东北角的敌船最近的两股水柱仍有数米远。 热兰遮城每面城墙中间，都有一座突出城墙的半圆形圆堡，专门用来攻击攀爬两侧城墙的敌人。圆堡上有5个炮眼，几乎可攻击前面180°范围内的目标。激起这两股水柱的两颗炮弹，就是由内城东面的圆堡和外城北面的圆堡上，对着敌船方向的炮眼射出的。两座圆堡这个方向的炮眼对着海面上的敌船，自然遭到的攻击也最多。原本，圆堡里的炮手伤亡惨重，已经无法开炮，后来，他们终于想出个办法。 他们用一块门板挡住炮眼，敌人看不见圆堡里的他们，自然不会乱开枪。他们装好弹药点火后都躲起来，再拿掉炮眼上的门板，炮弹由炮眼射出去。这样，他们就不会被对方的子弹击中了。 不过，这样也存在问题。 虽然圆堡里的火炮勉强能继续开炮了，但打出去的炮弹能击中目标才见鬼了，刚才，激起距离敌船最近的两股水柱的炮弹就是这样打的，当然无法击中敌船了。 别说这样开炮无法击中目标了，就算红夷大炮再怎么瞄准，第一炮都很少能击中目标。一般第一炮都是用来试炮，然后，在第一炮的基础上修正发射数据，后续的几炮才有可能击中目标。 修正发射数据最重要的，就是观察弹着点与目标的位置。 之前，圆堡里的炮手都是躲在炮眼的两个底角，只露出一只眼睛观察弹着点，但都被对方打死了，此时，新来的一个炮手想出个办法。他找来一个铜质水盆，在上面钻个窟窿挡在脸前面，然后，拿掉炮眼上的门板，悄悄地躲在炮眼的一个底角，通过水盆上的窟窿观察弹着点。 “砰！”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当——”子弹击中铜盆发出清脆的金属声音。 这名自诩聪明的炮手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仰面朝天摔倒在地，铜盆仍然罩在脸上，铜盆上有一个弹洞，他的脑袋下面不断地溢出鲜血。 显然，子弹射穿铜盆后射入他的头部，他为自己的高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不过，他的死相比其他人强，其他人都被子弹削掉半个脑袋，脑浆子溅的到处都是。而射向他的子弹，则因铜盆的阻挡减缓了冲击力，只是射入他的头部，并未造成削掉半个脑袋和脑浆子溅的到处的结果。他致死仍双手攥着铜盆不撒手，似乎在掩饰自己的羞愧，不过，如果有人拿掉铜盆，会发现他的五官几乎被铜盆压平了。 其他炮手吓得再也顾不上观察了，连忙用门板挡住炮眼。他们根本不知道弹着点，只好胡乱地调整一下火炮的角度，然后重新装弹，至于再开炮能否击中目标，只有鬼才知道。 他们边装弹边在心中暗想:敌人的火枪太恐怖了，下次打死我也不去观察了，谁爱去谁去。 …… 热兰遮城外城，东北角的城门里。 城门里站着数十名荷兰士兵，都紧张地盯着城门。 原本，他们有数百人，起初出去一部分，后来，由于城门外的人不断伤亡，他们便不断地出城增援，才剩下这些人。最后，在对方的一次猛烈炮击中，城门外的人几乎全军覆没，为了防止敌军由城门冲进来，军官下令关闭城门，他们才没有机会继续出去当炮灰。 此时，他们心惊胆战地望着城门，顾不上庆幸自己还活着，因为，城门外同伴的拍门声和叫喊声随着一阵枪声消失，使他们意识到同伴都被敌人射杀了，敌人很快就会进攻城门。 也难怪他们会这么想，在古代的攻城战中，最主要的攻城方法就是进攻城门。 荷兰军官们也这样认为，于是立刻命人加固城门。 荷兰士兵找来数根木柱，用来撑住城门。 “乓——乓——乓……”荷兰士兵正在加固城门的时候，忽然，城门外传来几声非常大的敲门声，就像有人用大锤砸门一样，砸的城门直晃。吓得他们立刻停下手里的活计，离开城门观望。 城门里的荷兰人都紧张地望着城门。 只见，透过城门的四个角和中心，各自露出一个圆形、小腿粗细的金属物。大家都奇怪这是什么东西，难道这是敌人的撞门锤，但撞门锤的尖儿不会这么细、这么长吧？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敌人进攻城门了，而且，按照这个速度发展的话，也许很快就会攻破城门。 其实，荷兰士兵不知道透过城门的金属物是几颗霹雳爆炸弹。这种霹雳爆炸弹的弹体和尾翼经过特殊加工，弹体越往后越粗，尾翼比弹体还粗，可使弹体不会射穿目标飞过去，而是停留在目标中间。热兰遮城的城门是木质的，中间用铁条加固，与风帆战舰的船体差不多厚，是这种霹雳爆炸弹的最佳目标。如今，救国军炸城门的经验已经相当丰富，一座城门射五颗霹雳爆炸弹，分别射在城门的中心和四角，这样能确保城门被炸碎。 负责加固城门的荷兰士兵准备逃离城门这个危险之地。 “轰！”忽然，城门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见，城门中间出现一个大窟窿，透过窟窿可以看见外面的天空。撑在城门中间的一根木柱上半截被炸碎，后半截腾空飞起，城门的碎屑像子弹般四处飞射。 “啊啊啊……”负责加固城门准备逃离的荷兰士兵，与离城门最近的前两排荷兰士兵，首先被炸飞的木柱和城门的碎屑、霹雳爆炸弹的弹片击中，纷纷发出惨叫声。 “轰轰轰……”紧接着，城门又接连传来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见，荷兰士兵们感觉城门好像不见了，但瞬间又被弥漫的硝烟掩盖，什么都看不见了。 紧接着，猛烈的冲击波迎面袭来。 离着城门近的荷兰士兵直接被冲击波掀飞，离城门远的荷兰士兵被冲击波吹得本能地转过身去，并用双手抱住头部躲避，有的甚至蹲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就发生在几秒之内。 巨响结束了，但城门处的硝烟仍未散去，什么都看不见。 城门里的荷兰士兵没有继续听见巨响，终于反应过来，纷纷转过身来或者爬起来，向城门望去，想知道怎么回事。而外城东北角城门惊天动地的连续巨响和枪声，也吸引了外城、内城的荷兰人注意，他们以为敌人正在进攻这座城门，便都望向城门。 又过了一会，城门处的硝烟逐渐散尽。 城堡里的荷兰士兵发现，原来是东北角的城门不见了，透过城门洞直接可以看见外面的大海。他们没想到，敌人这么快攻破了城门，顿时都都慌了。现在，所有荷兰人都认为，敌人马上将从城门冲进来，而且，都知道守住城门是当前第一要务，否则城破人亡就在眼前。但城门都没有了怎么守啊？ 军官的素质确实比士兵高。 城门里的荷兰军官立刻大喊起来，首先，命令城门里的荷兰士兵将火枪对准城门；其次，紧急向东北角城门调兵，准备在城门里面组成射击队形，阻挡敌人冲进城来。 东北角城门被攻破的消息和增援城门的命令，像风一样迅速刮向整个城堡。 由于内城外城的上层遭到敌人的攻击最猛，此时，城堡里大多数荷兰人都集中在内城的中层、底层，和外城的底层，当城堡里的荷兰人得知这个消息后，都慌了，乱了。 不是说热兰遮城建造了好几年，非常坚固吗？不是说城堡里有数十门火炮吗？不是说城堡里有一千多军队吗？不是说西班牙人是手下败将吗？怎么这么快城门就被攻破了呢？ 由于荷兰与西班牙是宿敌，所以，大多数荷兰人认为来犯的是西班牙人。 “唏哩呼噜！唏哩呼噜……”城堡各处的荷兰士兵接到命令，都开始向东北角的城门跑，弄得城堡里鸡飞狗跳。他们知道，晚了敌人就会从城门冲进城来，而等待他们的将是死亡，他们能不快跑吗？而军官和士兵的家属们，及普通荷兰人则忙着收拾细软，准备逃命。 过了一段时间后，城门里面就聚集了数百荷兰士兵，而且，还有人源源不断地向这里汇集。在军官们的组织下，这些荷兰士兵排成数排，都将枪口对准城门洞。 此时，空气中的紧张程度令人感觉窒息，很多荷兰士兵举着火枪的胳膊都在微微颤抖。 面对面的rou搏战即将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