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登门拜访
“小兄弟好身手,我熊涛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你们这群年轻有为的人!” 这大汉二层校尉自报家门:“在下熊涛,在天行侯座下的天行军中任职校尉。” 纪峰的身手彻底打动了他,这才有此一说,否则其他人,哪里会有这般待遇? 闻得他是天行侯之人,纪峰心中一突,起了莞尔。 只见他一拍储物袋,从中拿出一面黄铜色的小牌,上面刻有天行二字,正是当日络明络阳兄弟给他的信物。 天行侯令牌,能得到他,真是纪峰的运气,许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呢。 这不光是地位的象征,更是对实力的肯定,纪峰今年不到十七岁,能够得到这块令牌,实在是难得。 校尉熊涛先是一愣,待看清了令牌上的字后,恍然大悟,一拍脑门,终于是放声大笑,尽显快意。 “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原来小兄弟如此深藏不漏,倒是令我多虑了,不过想想也是,你能够与四大高手对拼一记不落下风,将战斗拖到我赶过来,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熊涛好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摸摸脑袋,纪峰手中的令牌,瞬间令他们的关系拉进了一层。 眼下看起来,就像是一家人一样,这种亲切感,真是应了那四个字——机缘巧合。 “在下纪峰,白水县人,如今见得熊大哥真是三生有幸。” 纪峰滑头的很,一见两人有这样的关系,连忙打蛇棍上,一口一个熊大哥,好不亲密,与当初叫沈菲儿如出一辙。 “哈哈哈,管他娘的三生有幸,你有实力,如今你我相遇这才有样的境遇,如果我没来,你不努力,给你令牌我恐怕也见不到你了。” 熊涛哈哈一笑,嗓音洪亮,和天行侯世子络阳有的一拼。 说到络明,不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们三人变得怎样了,络阳和他的meimei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倒是那个络明,当初令他介意了很久,最后这怨气也就随风而去了,如今修为天差地别,自然也不会把他放在心上。 闻得纪峰问起少主的事情,熊涛摸着后脑勺说道:“世子回去之后,刻苦修炼,突飞猛进,说是遇到了真天才,必须要好好修炼,不能落了下风,如今已近是炼体三层,大小周天了。” 纪峰一愣,继而哑然失笑。 这真天才,说的不会是他吧。 虽然不甘平庸,敢为人先,但这种被夸奖为真天才,还是令他不是很好意思。 平时满口的毫不在意,但不得不说的是,被另一个天才唤为真天才,这种舒爽感还真是无可比拟。 “至于络明少爷,则被调往了其他地方,作为真正的战士来训练了,这也是侯爷的意思。”熊涛又说道。 纪峰点头。 络明天资凌人,但性格实在是不太好,整个人也阴测测的,正应该去真正的部队中锻炼一番。 话过三巡,说完了也就没了,熊涛又是有要事在身,否则也不会从前线特地赶回来了。 纪峰知趣,抱拳与他辞别后,回到了有朋客栈。 地上的战斗痕迹会有专人负责来清理,因此他们不用放在心上。 而他有熊涛的这层关系,就等于是和此事划清了边界,因此府衙之人并未来找他。 “哥哥,外面怎么了?” 婷婷睁开慧眼,目光如皎洁明月,一见纪峰回来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事情,婷婷睡吧。”纪峰笑着,很开心的样子。 至于婷婷,她没有连夜修炼的习惯,所以纪峰才会这么说。 婷婷抱着暖和的被单,探出个脑袋来,盛夏的深夜,同样带着寒风,吹在身上毛骨悚然,因此抱着被单倒也不会显得太热。 “哥哥,你好像很开心嘛。” “哈哈,哥哥今天又交到一个新朋友。”纪峰兴奋地坐到床边,嬉笑道。 “嘿嘿,这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呢,人家什么身份,没准一个转身就把你给忘了。” 关键时刻,符皇又跳出来了,嗤笑不已,这几乎是成了他的专长。 如今没有足够的符纸和朱砂,这制符的技艺一下子也就冷落了不少。 时间一长,别的没长进,这打击纪峰的技术,倒是提高了不少。 “有你什么事儿啊,一边玩儿去。”纪峰一把将他塞回了灵兽袋。 婷婷听话的闭上了嘴:“那我睡啦。” “嗯晚安。”纪峰笑道。 回到书桌前,他还有三分之一的书没有看完,明天一早他就要去拜访前太史陈文竹,这些工作一定要做好。 ………… 第二天,天光大亮,旭日东升。 空气清新,唤醒大地众生,新的一天终于到来。 一夜无眠。 纪峰站起身,吹灭了桌上的烛火,这蜡烛用蜡极省,一个晚上也烧不去多少。 “是时候去见见他了。” 婷婷还在睡觉,纪峰关门时特意轻手轻脚,生怕惊醒了她。 街道上有些冷清,刚开始还只是摆摊的小贩们在辛勤工作,街道显得冷清。 陈文竹的家在郡城另一边,等到了另一头后,花了半个时辰,行人也就渐渐多起来了。 这是一间小屋,从外表上看和附近的百姓没什么区别,只是一层和两层的区别。 墙壁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墙漆斑驳。 门口打扫的干干净净,不留灰尘。 大门两旁贴着褪了色的对联,虽然字迹难认,却依旧能看得出笔锋苍劲,十分有力。 一看就是出自一位有些古板的老人之手。 上联是:“和顺一门有百福。” 下联是:“安平二字值千金。” 横批看不真切,已经被风吹雨打地太久了,这才盛夏时分就模糊了字迹,实在有些可惜。 咚咚咚。 撩起袖口,叩响木门。 这木门也是平淡无奇,上面被蛀虫蛀了很多的小洞,应该也是很久了。 难以想象,这里会是一位前太史、现任苍云学社院长的家。 吱呀—— 木门被打开,露出一位孩童的红扑扑的小脸,见了纪峰,并不认识,疑惑问道:“您是,来找先生的?” 孩童穿着周朝的礼服,经典而素雅,落落大方又不伤大体,正应了那句话,简约而不简单。 纪峰闻言一笑,声音温和,拱手抱拳:“还请通报你家先生,说是白水县学子,纪峰到来,还望能够一睹先生的尊荣,已尽纪某三生有幸之愿。” 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小孩:“顺带,还请把这张也带进去,纪峰拜谢了。”
这是? 小孩不解的接过纸条,却明白不得偷窥隐私乃是君子之道,之风。 不过他还是有些为难,扭捏着将纸条递了回来:“我家先生说了,如果是学子来拜访他,一律不见,还请赎罪。” 纪峰闻言点头。 这陈文竹果真如那摘星楼的观星师所说,走的是君子之道。 嫉恶如仇,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对于这些事情,避嫌还来不及。 不过,他也早有准备,准备了这么久,哪里会有失手的道理。 说着,他又将纸条推了回去:“小先生放心,只要你将这纸条转交给先生,先生一定会给我个面子的。” 真的么? 小孩将信将疑。 他先生的脾气他可是知道的,倔强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单凭这一张纸条,会有用嘛? “那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他说的是去去就来,意思是他百分百确定纪峰今日是见不到了,只想讨了一个陈文竹的意思,然而彻底打消纪峰的念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纪峰静静地站在门口等着,不骄不躁,也不急切。 低头垂首,闭眼凝神,心平气和。 吱呀—— 房门再次打开,露出那童子惊讶的脸蛋。 这一回,他不再是半遮半掩,而是直接将门打开,露出家中的全貌。 接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动作标准,意思是请纪峰进去。 嘻嘻。 纪峰笑着摸摸小童的头,迈步走了进去,步伐不大,甚至有些慢,颇有些文绉绉的。 俗话说,古之君子,温婉如玉。 而君子的腰间佩戴一枚玉佩,都是有讲究的。 就是在走路的时候,无时不刻不在提醒他,不能走得太快了,否则就会急切失礼,失了君子之仪。 “我家先生就在里屋,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小心说话,先生的脾气不好。”童子说完,吐吐舌头就走了。 纪峰心中有数,撩开门帘。 却见里屋也是贫寒至极,家徒四壁,除了书架就是书架,还有一些用秃了的毛笔,文气惊人的诗画。 纪峰连忙一步向前,语气温和,如一块美玉暖玉,说不出的舒坦。 “在下纪峰,白水县人,拜见先生。” 他用的是实实在在的周礼礼仪,恭敬无比,典雅形象,是触摸到了精髓的。 陈文竹目光平静,下巴尖锐,如被刀削过一般,有棱有角。 他头发花白,眼神却犀利,发出犹如实质的目光,静静看书,不理纪峰。 十分钟,二十分钟。 纪峰一动不动。 三十分钟,四十分钟。 纪峰呼吸平静。 五十分钟,六十分钟。 纪峰乐在其中。 “半个时辰了,你若真有功夫就去读读书吧。” 陈文竹终于开口了。 cao着一口与年龄不符的嗓音,如泉水叮咚,温文尔雅,展现出君子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