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 真相！

    清风微拂，一缕虚弱的声音仿佛要随风消逝，只是此刻，林楚两人眼神空洞，似乎被剥夺了魂魄，只余下一具空荡荡的躯体。

    如同生灵的生命会逐渐走到尽头一样，这片天地也一样。宇宙无垠无限，天地广阔无边，很难想象，伟岸如天地宇宙也会有生命的尽头，这是一种悲哀，亦是一种苍凉，万古人杰，天地间最杰出的一批强者都逃不了化作一抷黄土的下场，任你昔日惊艳天下，到头来也只能苍凉落幕。

    只是，冥冥之中的命数却也会留下一线生机，大劫过后，是毁灭？亦或是新生？当然，谁都知道，想要夺那一线生机有多么困难。

    万族争霸，群雄逐鹿，上古强者纷纷出世，所为的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族群于永夜中搏一个希望。

    命运的长河是多么迂回，生命又是多么雄壮。无论是翼人族还是黄金巨人族，不管是兽族还是血族，万族皆如此，可悲又可怜，不过是冥冥之中命运的奴隶罢了。

    可是，争尚且有一线生机，不争则永坠黑夜。这是一条艰难的路，看不到尽头，亦无法回头，只有忍受着鲜血与苍凉，一直走下去。

    人族示弱，被百族逐渐蚕食，后有绝世强者将原本人族栖息母地以无上大神通熔炼成一颗星辰，然后布置万千阵法，静静待其成长。这个世界，叫做九州。

    天外天大千世界，不过是一处远古战场，那里本就不是什么天地中心，每一个族群都有属于自己的‘九州’，诸如昆仑大陆这样的小世界，更算不上真正完整的世界。

    对于人族来说，只有这里，只有九州，才是真正完整的世界！

    只有在这里，人族强者才能勘破最后一层执念，有突破成为大帝的可能！

    如果说这只是让两人惊讶的话，那么最让两人惊骇的是，他们从这缕断断续续的声音中，得知即便是大千世界的人族，也不过是某些巨头所圈养的奴隶罢了！

    无疑，这让人很难想象，昔日强盛霸主为何会成为他族奴隶？没有人知道，甚至或许没有人想过。就连林楚两人此刻也不相信，但种种事迹表明，这很有可能是真实的。

    人族，天外天的诸多人类都不过是豢养的奴隶，这若是传出去，无疑会引发一场巨变。

    瞳孔逐渐恢复叫焦距，两人的眼神不经意接触，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残留的惊骇。

    这就是那位大长老要留下的真相吗？

    林楚自嘲一笑，如果这就是真相，或许对很多人来说，真的不如不要知道。

    做一场梦，好过残酷的现实。林楚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想，但即便以他并非这个世界生灵的特殊身份，都有些接受不了，想来其他人或许会更加难以接受吧。

    只是，在天地宇宙面前，这虽然残酷，但却必须接受。痛着流泪，总好过麻木。

    深吸了口气，林楚心中也算是明白了大长老昔日预言的更深层次意义。九州才是人族的祖地，这里才是最适合人类修炼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没有修炼武道。但这不重要，只要这里的信息一旦暴露，这九州将会成为大争之地，将难以宁静。

    大长老的意思无非是让两人帮忙守护阿布达索部落。

    林楚沉默下来，守护阿布达索，他能做到吗？天地无垠，强者太多了，以他的实力，自保都难，他从不愿轻易将责任揽在身上，但一旦决定了的事，哪怕万死不辞。

    沉吟片刻，他看向孔绝灭，发现此刻后者眼神也是有些迷茫，摇了摇头，不由苦笑。

    “老人家，我们走吧。”林楚搀扶着老人，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上面的骨已经恢复了平静，之前的一切仿佛从不曾发生过。

    老人看了看林楚，再看向依旧矗立着不动的孔绝灭，若有所思，只是他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

    是夜，月朗星稀。

    林楚躺在部落前的大石板上，目光看着天上星辰，陷入沉思。

    沙沙。

    脚步声传来，林楚没有起身，也知道是孔绝灭。

    “你怎么看？”孔绝灭的声音有些嘶哑，显然白昼的经历依旧没有让他彻底恢复过来。

    “十有**。”

    孔绝灭沉默，随后再道，“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林楚目光闪动，“找寻出去的路。”

    至于这里的秘密，他决定就让其一直尘封在这里。或许对一部分人来说有些不公平，但为了更多的人类，他不会选择去冒险。这是一种博弈，在自己实力没有达到一定程度前，将这里暴露或许会万劫不复。

    只是，那些巨头人物为何会将人族豢养在天外天？这点他始终无法想明白，百族争霸，所为的无非是在不久的将来夺那一线生机，可豢养人族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在大劫来临时让人族作为炮灰？恐怕不会那么简单，虽然想不明白，但林楚觉得这其中或许还有更大的阴谋。

    当然，无论阴谋阳谋，林楚哪怕知道了对方目的，他也无法做到什么，自身实力才是一切根本，没有强绝的实力，知道太多反而徒增烦恼。

    林楚长身而起，两人目光对视，这一刻，都确定了彼此的心意。

    “离开这里的办法我想过，或许只有一个。”孔绝灭淡淡道。

    林楚皱眉，随后瞳孔微缩，显然，他也想到了。

    沉默片刻，他点了点头，“何时动身？”

    “今夜。”

    “这么急？”

    “此番离开，我会前往翼族的世界。”孔绝灭语不惊死人不休。

    翼族？林楚眼眸陡然射出一缕精芒，有些惊讶。

    “你知道翼族的祖地？”

    “昔日偶然得知。”顿了顿，他看向林楚，“人族示弱，乃万族奴隶，虽然我体内流淌着孔雀王血脉，但总归来说也是人族一脉，到翼族的祖地，或许会找到一些隐秘信息。”

    林楚沉默下来，孔绝灭的话让他无法规劝，但他知道，这是一条艰险无比的路，或许九死一生。但看后者的神色，他知道劝也无用。

    点了点头，林楚突然一声轻笑，“我发现现在的你倒是不那么令人讨厌了，当日，我可还想过是否要偷偷干掉你哩。”

    闻言，孔绝灭妖异的瞳孔中也是掠过一抹异芒，嘴角微微勾起，冷冷道，“我也这么想过。”

    两人四目相顾，随后大笑，笑声在这夜色中传得很远，很远。

    倏然，林楚辞别阿布达索部落，回到上古洞府。

    在进入九州之前，他曾将大魔唤出，后者而今神通诡异，能够短暂开辟出虚空通道。之所以没有同孔绝灭一起离开，是因为他还有些事未了。

    走出洞府，林楚抬头看了乌云密布的天空，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迎着大浪化作一道流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