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雨夜幽灵
深夜时分。 贪玩的月亮女神悄悄溜走了，而她的星辰子民也一哄而散。 可怜的乌云只好遵从女神之命，顶替今夜的执勤任务，但很显然，他不是很情愿。为了发泄不满，乌云一边吐纳闪电，一边吼出震天的响雷，企图用这样的胡闹行为让女神改变心意。 报复行为并没有奏效，灰心的乌云因委屈放声哭泣。 暴雨对于值夜哨兵来说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他们的衣服注定要遭殃了。 然而，对于某些人而言却是天大的好事。尽管不喜欢被淋湿，艾伯特还是对月亮女神和乌云先生表达了谢意。 在雨幕的掩护下，艾伯特向山寨狂奔。暴雨完美的隐匿了脚步声，更严重影响了哨兵们的视野，他们无法察觉一个无情的侩子手已经攀上了城墙，正迅速向他们接近。 ※※※ “该死的鬼天气。”哨兵嘟囔了一句，将湿漉漉的头发捋到脑后。 就在这时，一双手从黑暗中探出，轻易拧断了哨兵的脖子。 艾伯特将哨兵的尸体倚在哨塔中间的圆木上，再次遁入阴影之中，向下一个目标前进。 解决掉四个哨兵后，艾伯特换上了强盗的服饰，来到一间木屋前。 他叩了扣门，里面没有一点反应，只能听到比雷声还响的鼾声，由此可以确定，里面的人睡的很熟。艾伯特轻轻地推开房门，步入其中。房屋不大，也很简陋，除了一个衣柜之外，仅有四张靠墙排列的木床。他来到最近的木床前，抽出背上长剑向强盗心脏处刺去。 强盗很幸运，没有一丝痛苦的死去。 或许强盗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仍旧做着美梦。 艾伯特跳过了第二张床上，暂时没有下杀手，他需要这个强盗发出的鼾声掩盖脚步声。来到第三张床，当艾伯特刚举起长剑，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他和长剑的影子照在了第四张床上，将第四个强盗惊醒。 强盗弹起身，正想张开呼喊，一枚呼啸而来的火球正好钻进了他口中。 火焰瞬间便破坏了强盗的声道，令他无法出声。 强盗跳下床铺，意图跳窗逃离，但黑暗中突兀划过一道弧形剑芒。强盗感觉自己的脖子湿漉漉的，而接踵而来的窒息感令他眼前一黑。 艾伯特扶住强盗的尸体，缓慢的放在地上。紧接着回身又是一剑，将第三张床上的强盗斩杀。 他来到第二张木床，鼾声如雷的强盗对同伴的死毫不知情。艾伯特将长剑收起，右手扼住强盗的脖子，用力一提，将其从床上拎起。 强盗被惊醒，在黑暗中隐约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就在强盗开口的瞬间，艾伯特左手拽起被子的一角，堵住了强盗的嘴。他威胁说：“不想死就别出声。” 强盗挣扎了一会，却未能摆脱那只纤瘦却如铁钳般的手，于是识时务的点点头。 “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艾伯特抽出长剑，搭在强盗脖子上。“实力强的人都住在哪？”语罢，他将强盗口中的被子拽了出来。 “别杀我，我说。”强盗看着脖子上的长剑，结结巴巴的回答：“团长住在左侧最大的木屋，听说他是一名五星武者。副团长住在右侧最大的木屋，好像是一名四星武者。离团长房间最近的四间木屋住着四个队长，有三星的实力。副团长房间周围的二十间木屋住着二十个精英成员，都是见习武者。我们这些小卒子都是四人一间房，住在寨墙附近。对了，今天上午副团长带领一个队长、六个精英成员、还有二十个普通强盗去抢掠了。” 就在这时，强盗突然跪伏在地，哀求道：“我没有撒谎，我就知道这些，求你别杀我，我做强盗也是被逼无奈。” “做强盗还有被强迫的？”艾伯特冷笑，但没有下杀手，想听听强盗接下来的话。 “是真的。”强盗看到了一丝希望，声泪俱下。“六个月前，我的村子遭到了强盗的迫害，我的母亲和孩子都被强盗杀死。他们把我和我的妻子抓走，说是女人做慰安妇，而男人则去当苦力，采一辈子矿。”强盗抬起头，看了一眼艾伯特的表情，接着道：“被逼无奈之下，我只能做强盗。” 听完强盗的陈述，艾伯特目光闪烁不定，有些难以决断。 尽管为虎作伥是罪大恶极，但为了妻子也是人之常情。换做是他，在亲人朋友受到威胁时，也会做出一些违背良心的事。 想到这，艾伯特的神情缓和了一些。说到底，他还不是一个彻底冷酷的人。 “你的妻子呢？”艾伯特问道。 “妻子？那个该死的臭**。”强盗咬牙切齿的说。“他被抓去了总部，估计正在哪个强盗胯下快活呢。”他的情绪有些失控，冷笑道：“呵呵，不过无所谓，等我回到虎首峰总部，就能干更漂亮的女人了。” 说到这，强盗突然惊醒，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不，我的意思是......是......”他想解释些什么，却有些词穷。 “我明白你的意思。”艾伯特盯着强盗，眸中仿佛有火焰跳动。 手起剑落，强盗身首异处，瘫倒在地。 艾伯特自嘲一笑，他实在太天真了，竟去同情那些十恶不赦的强盗。 对于四处烧杀抢掠的强盗，就不该用到‘怜悯’这个词。看着强盗断颈处喷薄出的殷红血液，艾伯特发觉自己变了。尽管仍有些心软，但随着实力的增长，他变得愈加冷血和漠然。 当然，艾伯特并不觉得这样的变化有什么不好。 “懦弱的艾伯特死了。”艾伯特呢喃了一句，似是在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离开木屋，艾伯特来到了山寨左侧的一间木屋前。根据强盗的供述，这应该是一个三星武者的住处。 他的战术很简单，打算先将所有高手剪除。当然，艾伯特更想先解决掉强盗首领，但他没有信心击杀一个五星武者。就算采用偷袭战术，艾伯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计划失败，在战斗的过程中势必会惊扰住在附近的强盗，那他可真就是自掘坟墓了，艾伯特可不想冒这样完全可以避免的风险。 隔着房门，可以清楚的听到哽咽和狞笑声。艾伯特顺着门缝看去，瞧见一个强盗正背对着自己向女孩施暴。 犹豫一番后，他推开虚掩的房门，闪入房间。动作如同幽灵，敏捷又消无声息。 在艾伯特进入房间的一瞬间，屋内的女孩便发现了这个陌生的闯入者。她瞪大了双眼，显然是有些害怕。但女孩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盯着艾伯特，眸中的恐惧渐渐转变成了无助。 看到女孩的表情，艾伯特举起的长剑又放了下去。 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然前行。 就在这时，女孩似乎想让强盗彻底放下戒备，主动脱掉了强盗的上衣。 这一举动让强盗兴奋不已，就在他打算将女孩扑倒时，一条并不强壮的手臂揽上了他的脖子。 艾伯特用手臂勒住强盗脖子，另一只手捂住了强盗的口鼻。与此同时，他对蜷缩在对面，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孩使了个眼色。 女孩怔怔的点点头，领会了艾伯特的意图，连忙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口，关上了半敞的房门。强盗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片刻后，终于闭上了双眼。艾伯特将强盗拖到角落，翻开强盗的眼皮，确定对方瞳孔已经涣散，这才放下心。 “你不是女强盗？”艾伯特将一床被子搭在衣不蔽体的女孩身上，打量着对方。 女孩看上去大概十四五岁，有着一头棕色的秀发，个子不算高，长相也称不上美丽。但女孩却有种小鸟依人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当然，若是女孩左眼和嘴角的淤青消退，应该会漂亮许多。 面色苍白的女孩点点头，一言不发，也在打量着艾伯特。 “你是附近的村民？”艾伯特猜测。 女孩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咳嗽一声，声音有些沙哑：“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现在是。”艾伯特点点头。“你怎么到这来的？”他问她，但话刚一出口，艾伯特就后悔了。不用猜也知道，女孩是被强盗掳来的。“请原谅我的鲁莽。”他歉意的说。 “你原本的打算是什么？”女孩自顾自的发问，并不在意艾伯特的问题，也没有接受艾伯特的道歉。 “杀了这些人。”艾伯特指了指强盗的尸体，看向女孩：“有多少像你一样的人。” “十二个。”女孩不假思索的道。 艾伯特点点头，撂下一句“我会救出她们”后，转身离去。 女孩咬着下唇，好像正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我能帮助你。”她突然上前握住了艾伯特的手腕，认真的说。 “你？”艾伯特回首，皱了皱眉，疑惑的看着女孩。 “没错。”女孩点点头，眼神坚定了许多，恐惧慢慢消褪。“你需要我。”她告诉他。 “先说说你的计划吧。”艾伯特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