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 平蛮指掌图(六)
说到这,马佳笑着调侃道:“呵呵,我刚当兵时,也是听说努尔哈赤身长七尺、腰大十围、眼似铜铃、血盆大口。结果一打,被我插了三回屁股,跑回他的老窝养伤去了,哈哈哈哈。” “唔。”周伯符停住笑声,微微点头,沉声问道:“那么,开门见山,马总兵这次有什么要兄弟办的?只要我力所能及,绝不二话!” 马佳笑答:“周大当家客气,我们第一次来,哪能就提要求?而且,这次我们确实只是拜山而来。等到和弟兄们大醉一场后,明天我们还要北行,继续探查北疆现在的局势。” “哦!”刘西理问道:“朝廷真的准备发兵了,真的准备收复开铁?” 马佳郑重地答道:“肯定要收复的,这我马佳可以保证。不过先要查清楚现在东夷西虏的兵马驻扎状况,再布置好我大明的兵马粮草,最快一年,慢则三年,肯定打回来!” “嗯。”周伯符震雷大吼道:“弟兄们,迎贵客,开大锣!”说完对马佳等人一挥手道:“请,内堂吃酒!” 黄昏,酉时,炬火四燃。 巨木建成的大堂,方十丈,空高一丈五尺,可供五六百人一起用饭,气魄非凡。 周伯符坐在正北台上的虎皮椅上,举起羊头杯,高声喝道:“弟兄们,今天,咱们高兴!因为来了大客人!”说着,一指左手位的马佳道:“这位就是咱们开铁的少年英雄,痛打奴酋的好汉,马佳,马大帅!兄弟们,干了,贺马兄弟!” “干!” 雷声滚滚,两边五六百壮汉齐声高呼,饮下酸洌的马奶酒。 “啊。”周伯符爽快地一抹大嘴,问马佳道:“马大帅,这次你到兄弟我的山寨来,我也没啥好招呼的。喏,这全羊羔、小牛肚,全当兄弟们的心意,放开了吃!酒足饭饱后,我那两个翁吉拉部的蒙古妞,就陪你了。不好意思哈,最近手气背,没抓着好货色。不过这翁吉拉部的妞,在蒙古很有名,据说是出了成吉思汗父子的老婆,够劲,水足,你懂的。” “咳咳。”马佳还没说话,茅元仪先咳出声来了。 周伯符看见,大声道:“噢,这位书生文书,失礼、失礼啊。这样吧,我西院里,还有两个科尔沁的少妇,也很不错,你一定喜欢。” “哦,承您美意,小生我不敢当。”茅元仪见他会错了意,连忙摆手道:“听说,那些蒙古女人,从来不洗澡,身上的羊膻味,能把人熏出一里地去。小生是江南人,还是喜欢扬州瘦马得好(1),身段苗条、声音细,周大哥,你懂的。” “哈哈哈。”周伯符大笑道:“好,这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就不强求了。不过,哥哥我还要说清楚,什么蒙古女人不洗澡的屁话,不能再信,他们是敬畏河神、敬畏长生天,不能下河洗澡罢了。再说,到了我这,什么贞洁烈妇都是扯淡,区区洗澡,她敢不从!”话说到这,周伯符的马匪特性彪出来了,满脸的横rou。 正在这当口,快刀吴哲跳出来嚷道:“周大当家的,我呢,我的两个妞在哪?” 马佳一见,斥道:“吴哲,不要耍酒疯!要女人,我的两个翁吉拉给你就是了。” 周伯符大笑道:“诶,马大帅,不要为难这位吴兄弟。男人嘛,就是烈马大刀,烈酒美女,人生一世,就是个痛快!吴兄弟别忙,我会好好安排的,包管你今晚床上称王。” 刘西理接话道:“对咯,明早走路扶墙。” “哈哈哈。”众山贼哄然大笑。 马佳向周伯符拱拱手道:“周大当家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家有贤妻两位,对我很好,我就不好在外面做对不起她们的事。男人嘛,还怕没女人吗,不必到处乱放水。” 周伯符闻言起敬,拱手回礼道:“马大帅好定力,重情义。你这朋友,我交定了,来敬你一碗。”说着端起黑陶大碗。 “好!”马佳也回敬道:“周大当家的,我不但要和你交朋友,你这个兄弟,我认定了!” “哈!”周伯符的胸膛震震雷鸣道:“对,做兄弟!小的们,摆香案,杀三牲!” “好咧!”众喽啰轰然应命。 马佳扯开布袍,挥手道:“周大哥怎么婆妈起来了?咱们江湖好汉,说是兄弟,就是兄弟,学那酸文人的鸟事干甚!”
“哈哈哈哈。”周伯父仰天长啸,声震房梁,他站起身来,双手起意喝道:“小的们听好了!今天,我、二当家的,就和马兄弟结拜,效那桃园三结义的刘关张一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起香案了!” “噢嗬!” 大香案摆起,猪头、羊头、牛头,三牲告天,两只高香冲天燃起,宣德香炉袅袅云云。 香案下边,三个大蒲团,三个辽东大汉,手持三炷香,三光日月星,三才天地人,三德忠义孝,跪天三拜: “六合之内,四海之中,天地日月共鉴,往来神明作证,一声兄弟,一世义气,扫平鞑虏,祸福同当。如有小人,背信弃义,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第二天,六月十日,卯时三刻。 “喔喔喔。。。。。。” 雄鸡一唱天下白。 吴哲嘴里叼着牙签,弓着腰,提溜着裤带,踱出茅房。 刘西理正好巡哨回来,一眼瞅见,难得地微笑道:“哟,吴爷,怎么着,走路扶墙了?” 吴哲双手在后腰一顶,直起身来道:“屁!大爷我这是练功呢。含胸拔背,懂不?” “那是。”刘西理点头道,随后,又凑上前,附耳低声道:“兄弟我那有上好的虎骨酒,专治疑难杂症,包你一夜五次郎。谁用谁知道。”说着,还戏谑地眨了眨眼。 吴哲傲气上来了,梗着脖子道:“不用!我强得很!” 刘西理还不放过他,见又有喽啰走过,便高声道:“诶,吴兄弟,你可要听我的。瞧,兄弟我的长枪就是证明!” 吴哲气不打一处来,涨红脖子嚷道:“长有啥用?粗才是王道!我吴哲,纵横窑子十年,jiejie们都送我一个外号,知道是啥不?” “啥?” “巨炮公子!” (1)这是史实,茅元仪是风流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