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离开

    陈飞急急火火的推开门，一看在病床上吃苹果的楚眀羿瞬间泪奔了，扑过去直接抱着对方蹭了蹭，搞的楚眀羿好尴尬。

    就在这时，漂亮的小护士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陈飞这厮瞬间坐直，那张肥大的圆脸带着自责的神情。

    “老大，你实在是太冲动了，虽然我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但好歹也留封遗书啊。好在只是擦破了点皮，如果你真的走了...我该怎么办啊。”说着肥爪扶额，似乎真的很难过。

    如果是一般人看到这厮的表情可能就信了，但楚眀羿不会，陈飞啥德行他心里可清楚得很，这厮就是为了在美女面前表现自己才装成这般。在美女面前表现没错，但你总得顾及一下病号的感受吧。

    “护士小姐你好，我叫陈飞，是这位情圣的兄弟。多谢您的悉心照顾，为了表示内心真挚的感谢。”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这是我的明信片，如果你有任何麻烦尽管打电话给我，保证随叫随到”

    这就是楚眀羿的好哥们，博爱型rou丝陈飞，一个看见美女就迈不开腿的家伙。在高中的两年半里，这厮平均每天都会送出十几张名片，几乎学院的女孩人手一张，此销量堪比卫生纸。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付上医药费楚眀羿和陈飞便离开了医院，二人找了家看起来不错的饭店点了几个菜。

    中午饭没吃又在医院里躺了几个小时，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一看到大鱼大rou上来楚眀羿瞬间开启吃货模式，也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拿起烤鸡就毫无形象的啃起来，老纸实在是太饿了，还顾及毛的风度，先吃饱再说。

    经过十几分钟的征战，最后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结束了战斗，满足的躺在椅子上拍着隆起的小腹。

    “哇塞老大，你比我还能吃，难道说你是我童年遗失的表哥？”陈飞擦擦嘴调侃道。

    楚眀羿懒得和他扯淡，漱漱口，斟酌了一会严肃的说：“小飞，孙小妍太傲慢了，甚至有些自负，你和她真的不合适。”

    “所以让我死了这条心对吧，老大。”陈飞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我还是想要争取一下。毕竟这是我第一个真正喜欢的女神，即便是碰的头破血流我还是想争取争取。”陈飞笑笑，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看来这次陈飞是认真的，他是个十分好色的人同样也是个十分专情的人。别看这厮隔三差五勾搭其他女孩，吃饭聊天牵牵手什么的，但那仅仅是玩玩，没其他意思。但这次楚眀羿能看的出，这个花心大萝卜认真了，他可能真的很喜欢孙小妍吧，真的很想娶她吧。

    既然兄弟已经下了决心，楚眀羿也就没必要再劝啦，拍了拍对方厚实的肩膀，比划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男人之间的对话其实非常简单，一问一答，不需要拐弯抹角，也没必要罗嗦，每句话都是板上钉钉，点到为止，各自明白就好。

    天色已晚，陈飞打了一辆出租，二人喝的不少，勾肩搭背的样子像两个傻小子。

    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大叔，一路上倒也不无聊，大叔不是埋怨这个城市的无情，就是批评某些政权的不尽人情，同时鼓励楚眀羿要坚强的活下去不要对生活绝望。

    这让楚眀羿同学很尴尬，用手遮着半张脸，心中暗自嘀咕，大叔你是老天爷派来黑我的吧。

    下车时，大叔大声喊“要坚强，要坚强”，路两边的小情侣纷纷侧目，搞定楚同学非常尴尬，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也许是老天爷故意开的玩笑，这位出租车大叔，正是在河边搭救楚眀羿的无名英雄。

    打开防盗门，楚眀羿深吸口气，酝酿酝酿情绪，一开门首先就怒骂那该死的老头，然后怒拍桌子将一瓶二锅头砸过去，怒吼道“丫的想害死我吗？”或者是，“想赎罪就给我一口闷了，”之类的狠话。

    所谓的下马威，就是要让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被你的霸气所折服，只有那样才能掌控全局，牵着他的鼻子走。

    凶狠之色出现在脸上，楚眀羿觉得现在是时候了，打开门锁然后轰的一脚踹开。

    这本是该爆发的前奏，可是....

    周围安静的落针可闻，楚眀羿有些诧异，不对啊，平时这个时间段老头应该是躺在客厅里看电视才对，难道他今天出去了没回来？

    快步来到客厅，拉开玻璃门，电视是关着的，茶几上的水早已凉了。楚眀羿觉得情况不太对，刚想转身冲向卧室，冰箱上的一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

    撕开信封，居然连问候语都没有，内容出其的简单。

    “大限将至，是沉寂入土，还是浴血归来。”下方是个奇怪的圆形符号，黑色的部分好似一副山水画。

    楚眀羿敢肯定，老头子出事了，什么人来找过他。

    与此同时，下发的冰箱门毫无预兆的打开，一根细小的丝线在隐秘的内部断开，赤红色的信封滑落掉在了地上。

    楚眀羿拿起信封，下意识的看了眼上面的符号，居然是个很蠢的笑脸。他笑了，这肯定是老头子留下的，因为这只有他才会画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笑脸。

    撕开信封，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这是一封祝福信，同样也是一封离别信。

    原来今天是楚眀羿的十八岁生日，作为这个家里唯一的长辈，老头给楚眀羿准备了一个特别的礼物，并声称以后你不必再为那方面担忧了，同时也必须担负起责任。振振有词的说“咱楚家的男人，个个文武双全，无论是打架斗殴还是偷jian耍滑，都得力争第一”。楚眀羿心说，老头子，这都不是啥值得骄傲的事，你儿子只是一介学生，学会这些可就升级为痞子了。

    前面几句很能理解，可到了最后一句话，楚眀羿有些迷茫了。“如果你有野心，就勇敢的去做吧，任何困难都得给你让路。如果你想平凡，也尽管去做，没有人能左右楚家的男人。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baby。”

    楚眀羿折好信，小心翼翼的放在口袋里，久久没有说话。

    老头子真的走了，言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家里再也没有那个邋里邋遢的家伙，没有人再一起拼酒，没有人吹嘘当年的豪情万丈。

    所谓的家，莫不是因为有那么一个人陪着你，一起笑一起哭一起玩一起闹。如果只剩下了自己，那么它也将失去色彩，成为了单纯的栖息之所吧。

    楚眀羿拿了罐啤酒，喝了一大口，他很烦躁的撕开衣领将衣服丢在一旁露出古铜色的肌rou。

    “老头，你走到的倒是干净，吃干抹净拍拍屁股，不带走一片云彩。可我怎么办，每个月的电费、水费、学费...”啤酒罐从手中滑落，他捂着脸，眼睛已经红了，他知道老头子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因为在很小的时候他曾说过：‘如果我要走，就不会回来，如果我不走，就永远陪在你身边。’现在那个人走了，那个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的人永远的走了，连最后一面都不留给你，绝情的像块石头。

    卧室的门悄悄的打开，拖着浴巾的人走了出来，沿途留下湿脚印，她悄悄的靠近楚眀羿，无声无息。

    水滴从发梢滴落，在肩膀溅开。

    冰凉感如电流般贯彻全身，楚眀羿惊醒，身体绷紧，下意识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