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周鑫还是有些担心道：“陈氏也算的上是外戚，他大公子会与其产生冲突吗，我担心他会有所退让妥协，这样您的计谋不是要落空了吗？”

    “你太小看我这个兄长了，别看他之前一直都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副宽厚仁德的君子模样。但是一旦他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什么事情的时候，就算是所有人都反对他也不会改变主意的。”刘琮摇摇头说道。

    而后他接着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能够迎娶蔡家的嫡女吗？当初我那位大嫂因病去世，原本我父亲和蔡家都是准备让蔡妲与我大哥这个嫡长子进行联姻的，事情两人都谈的差不多了。只不过他们没想到我那位一向好说话的大哥死活都不同意，因此才便宜了我。原本因为我大哥酷似父亲而深受父亲的喜爱，荆州上下都以为他会是接替荆州牧之位的不二人选。但是由于这件事蔡家对我大哥产生厌恶，我父亲对我大哥的观感也是大为降低，这才是为什么我可以有机会的原因。”

    周鑫诧异道：“竟然是这样，可是现在襄阳城中不是传出风声说大公子要迎娶庞德公之女吗？难道这是空xue来风？”

    “你不用猜测，这件事情是真的，这也是让我觉得有些可怕的事，我这位兄长这一两年里的变化太大了，仿佛变得十分的陌生了。”刘琮感慨道。

    周鑫抱拳劝谏道：“看来长公子是下定决心要争夺嗣子之位了，公子还请不要掉以轻心。”

    “你放心，我这次的计策乃是阳谋，无论他怎么选择都会掉进去的。”刘琮自信的笑道。

    周鑫虽然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依然抱拳问道：“属下愚钝，还请公子赐教。”

    刘琮哈哈一笑道：“你可知道我们与他们的优势和劣势分别是在哪里吗？”

    “您迎娶了蔡家的嫡女，我们的优势应该是多数荆襄的世家都是支持您的，在场面上我们的实力更强。而大公子的优势应该是他占了嫡长子的名头，有大义在。”周鑫沉吟片刻道。

    刘琮点点头赞同道：“你说的不错，我们能够想到这一点，那么我兄长他们也肯定能够想到这一点。这一次在江陵修建积跬阁就是想要拉拢寒门子弟，增强他们的实力。”

    “虽然目前积跬阁还在筹备修建当中，但是我已经得到了消息，积跬阁其实就是一座藏书的高楼。它的作用是免费开放楼中的所有书卷，让那些买不起书的寒门子弟也能够看书，我还听说兄长请了韩德高来担任积跬阁的馆长。”刘琮说着自己收到的消息。

    周鑫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德高先生怎么会突然就上了请罪书，原来是大公子以这个为条件啊。德高先生出身寒门，少时家贫求学艰难，长公子以这样一座积跬阁为诱饵一定能吸引到德高先生。一旦德高先生为大公子效力，对于我们来说可是大为不利啊。”

    “不错，德高先生学识渊博，性情高洁又直言不讳，在荆州地区的声望极高。不过我们也不必太过担心，一来德高先生无心仕途，就连出任荆州别驾一职都是我父亲强行征辟的；二来只要我父亲在荆州一日，大哥就必须要顾忌这一点，不敢太过重用德高先生，因为毕竟要考虑到我父亲的颜面态度。”刘琮摆摆手道。

    周鑫抱拳拜道：“公子说的有理，是我考虑的太片面了。只是我们也不得不防啊，德高先生虽然是无心仕途，但在荆襄地区绝对是德高望重，就算他不为大公子效力，只要传出去也会大公子的声望提高不少。”

    “我知道了，你不要放松就可以了。”刘琮点点头道。

    “诺，属下会注意的。”周鑫应诺道。

    刘琮接着道：“你发现没有最近这段时间襄阳城中一直都不太平，蔡蒯两家的争斗是越发的激烈起来。”

    “这点我也注意到了，以往两家虽然有矛盾冲突，但是一直都很克制，保持在一个较小的范围内。但是此次的冲突似乎超出了两家家主的控制范围，似乎有更大的势力在推动此事的发展，属下对此表示不解。”周鑫抱拳道。

    刘琮笑着摇摇头道：“其实你已经猜到了幕后的推手，只是你不敢相信罢了。”

    “您是说州牧大人？这怎么可能，他不是一向之中德珪先生和异度先生吗，为何会挑起蔡蒯两家的冲突，属下愚钝，还请公子赐教。”周鑫望着刘琮抱拳问道。

    刘琮笑道：“先生说笑了，以你的智慧怎么会想不到了，只不过是讳言罢了。”

    “公子过奖了，先生一词愧不敢当，叫我恒飞就好，这是近日我才取得字。”周鑫低头抱拳道。

    刘琮点点头道：“恒者，久也，好字。既然如此我就称你一声恒飞兄吧。”

    “公子客气了。”周鑫抱拳道。

    刘琮笑着指指周鑫道：“恒飞兄心中对我还是有所保留，但是我对你可是完全信得过的。就让我来抛砖引玉说说此事，看与你心中所想是否一致。”

    “蔡家与我刘氏一脉两代均有联姻，也正因为这样蔡家在荆州的势力时与日俱增，甚至在某些人心中只有蔡家，完全不将刘家将荆州牧府放在眼里。因此蔡家已经到了不得不打压的地步了，只是如何打压这点需要慎重的考虑。”刘琮笑着说道。

    周鑫抱拳接着道：“既然公子如此坦诚，恒飞自然也说说自己的想法。蒯家虽然是不显山不露水，近十年来一直都韬光养晦，甚至连子柔先生都托病辞官闲居家中。但越是这样州牧大人对蒯家就越不放心。蒯家看上去就像是一口井，看上去不大，但是你却不知道有多深。”

    刘琮哈哈一笑道：“恒飞兄的这个形容倒是也恰当，蒯家的确有些深不可测，未知的才是最令人忌惮的，不过蔡家这些年来的势力增长有些太过迅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