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蒯越开口问道：“兄长，目前我蒯家该当如何做？”

    “二弟何必考我，想必你心中早就有了计较吧。”蒯良微微一笑，一派洒脱的样子道。

    蒯越笑道：“不如你我二人还和以前一样，各自在手中写下自己的看法。”

    “好啊，当年你我兄弟二人纵论天下大事，常常是不约而同。今日再来看看你我的想法是否相同。”蒯良哈哈一笑，说着吩咐人取来纸笔。

    兄弟二人挥笔写下，而后各自打开一对比，相视一笑。只见一人纸上写着一个“拖”字，另一张纸上赫然一个“等”字。

    蒯良面带微笑的先开口说道：“目前虽然说我们与蔡家都各有损失，但相对来说蔡家的损失远大于我们。他们最大的倚仗镇南将军心中已经对蔡家起了忌惮，我想这和蔡家肆意插手立嗣之事，强势站边二公子刘琮有一定的关系。”

    “景升公表面看上去是求贤若渴、知人善用的样子，可是你我兄弟二人都很了解咱们这位州牧大人，他的心中最为多疑，当年也是因为这样的情况兄长你才。。。”蒯越有些不忿的道。

    蒯良摆摆手制止道：“二弟不必多言，当年之事我也是心甘情愿的，你我身为蒯氏子弟，理当为了蒯氏一族的宗族存续着想。这就是世家子弟的宿命，享受这着家族的庇护祖先的余荫，所有的行为都需要为了家族着想。”

    “异度明白，一定不辜负兄长的期望。”蒯越抱拳道。

    蒯良笑道：“二弟也不必给这件太大的压力，就做家主的这件事情上你比我做的要好多了。蒯家的未来交到你的手中我完全放心，你心中有什么想法就按照着去做吧，我和蒯家都会支持你的。蒯氏家族不光是需要你对它负责，它更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因此二弟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做。”

    蒯越点点头道：“小弟明白。其实我心中已经有了些计较，还希望兄长帮忙参详参详。”

    “二弟素来足智多谋，想必心中早就有计划了吧。”蒯良呵呵一笑道。

    蒯越说道：“兄长说笑了，只是心中有些想法罢了。原本按照我们的计划，直接坐视蔡家扶持二公子刘琮，我们只需要韬光养晦，暗地积蓄力量，只待荆州乱局时在骤然出手。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长公子刘琦这两年的变化打乱了我们的部署。”

    “如今荆州可以说是暗流涌动，目前荆襄内部主要有三方的势力需要我们关注。第一个是长公子刘琦，这两年异军突起，目前虽然被挤压到江陵城，但也未尝不是以退为进之举，再加上又是景升公的嫡长子，因此不可不关注。”

    蒯良点点头道：“此子的确需要关注，从我与他的书信来往之中不难看出他一直都在学习《韩非子》、《左传》这类书籍，提出的问题中都带着自己的见解，很多新奇的观点连我都为之称道。而且他似乎完全不在意我们的态度，也没有怎么拉拢我们，只是纯粹的讨论疑难问题。我曾试探了一下，就算是此次平叛立功又被外迁江陵城中为官也没有什么失望和怨言表现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表现，这点很让我称奇。”

    “恩，原本我就怀疑长公子此番外迁到江陵有顺水推舟的意思，听大哥这么说就更加确定了。其实若是他坚持一下，就算被外迁为官，也未尝不能做到一郡太守的位置。能够放弃眼前的利益而选择江陵城，看来咱们这位长公子所图非小啊。”蒯越也赞同道。

    蒯良浅饮一口摆在桌上的清茶，开口道：“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两点，他麾下有足智多谋之辈为其出谋划策，他自己心中也是颇为自信，没有想借助我们蒯家的意思。”

    “长公子麾下的那个谋士我派人去查过了，是他特意派人去益州请来的，名法正，字孝直。其祖父乃是名士玄德先生。想必这几次的计谋都是出自此人之手。”蒯越介绍道。

    “恩，能够派人专程去益州请，长公子求贤的姿态可是比景升公还要足啊，想的也够长远。”蒯良笑道。

    蒯越问道：“兄长此言何解？”

    “目前荆州有才之人不愿意再荆州出仕，若是长公子征召到一位，未必不会引起景升公的忌惮。还有一点，只是暂时还看不出效果，一旦这位法孝直名声大了之后，长公子求贤的名声可就天下闻名了啊，有点燕昭王千金买马骨的意思。”蒯良笑着解释道。

    蒯越一惊，开口道：“看来咱们长公子确实是成长了，果然是有点手段。”

    其实蒯良有点高估了刘琦，刘琦也想招揽荆州的贤才，像徐庶、卧龙凤雏这样的人才，只不过人家不了他而已，迫不得已才去寻求外援。至于蒯良所分析的这些效果，只能说是歪打正着吧。

    “而且我听闻外迁去江陵城市由长公子自己亲自提出来的？”蒯良问道。

    蒯越点点头道:“不错，这点也让我有些诧异，但是不得不说此举够高明，看来那位法孝直有些本事。”

    “这手以退为进玩的漂亮，既以还未确定到手的利益来换取景升公的愧疚之情，又将自己安排到了荆襄重镇的位置上。我相信这一动作会让荆州的很多世家都开始注意起这位法孝直的，一旦他的名气传出，肯定会有荆州的有才之士向长公子毛遂自荐的。”蒯良拍手称赞道。

    蒯越也点点头道：“兄长说的不错，如此一来他的实力也会进一步得到提升的，我想我蒯氏也是时候下一点注在他身上了。只是我有些担心长公子的倾向，他目前准备扶持寒门子弟，似乎对世家有些抵触。”

    “这点也属正常，他被以蔡家为首的一系世家打压了几年，对世家有些不满也无可厚非。况且荆州世家很多都是支持二公子刘琮的，扶持寒门子弟也是无可奈何。”蒯良摆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