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酒馆

    在银月城废墟中，有大量的奥术守卫因为失控而到处乱撞。而失心者为了任何能为他们提供奥术能量的东西都会拼了性命的去夺取。失控的奥术守卫和失心者之间经常发生战斗，就为了那些为奥术守卫提供能量的奥术核心。

    雷尔迪斯的想法很简单，目标就是这些奥术核心和失心者。

    当前银月城的主要军事力量都放在永歌森林，防御亡灵天灾和收复失地，就这样还捉襟见肘。所以一直以来只是派血鹰部队把这些失控的奥术守卫和失心者控制在一定区域内，而不能完全清剿。

    雷尔迪斯直接求见了女伯爵莉亚德琳——议会诸人中，他只能找到她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莉亚德琳正为海上和议会两次争斗的失利而闷闷不乐，尤其是最重要的议会之争的失利。中立派的坦德莉恩关键的一票给王党带来巨大打击，因为此时的莉亚德琳和阿斯塔洛·血誓都没有兵权，带兵的大领主布拉德瓦罗能在议会发出的声音甚至比莉亚德琳或者阿斯塔洛中任何一个人都大。

    就在莉亚德琳心情糟糕的时候，侍卫通报雷尔迪斯求见。莉亚德琳本来想不见的，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字都出口了，又改口道：“立刻让他进来。”

    雷尔迪斯走进莉亚德琳的办公室，互相见礼。

    “你不去琢磨着怎么为你的摄政王收复阳帆港，来我这里什么事？”莉亚德琳暗藏锋机。

    “我是为奎尔萨拉斯收复阳帆港，也是在为奎尔萨拉斯和辛多雷奋斗。”雷尔迪斯大声回答，“我永远忠于奎尔萨拉斯，忠于辛多雷。”

    莉亚德琳对雷尔迪斯的回答很满意，示意他说明来意。

    “我想请求派兵围剿失控的奥术守卫。”

    “不可能。”莉亚德琳摇头，“我们的兵力不够，天灾才是我们的主要敌人，收复整个永歌森林才是我们当前的目标。失心者和失控的奥术守卫都只是内部的癣疖之痒，不能为了他们而浪费宝贵的兵力——只要能把他们的活动范围限制住，我们都很愿意看他们互相攻击互相削弱。”

    “我有个计划，如果能成功实施，就能收复阳帆港。”雷尔迪斯将计划说了一遍。

    莉亚德琳沉思了很久，皱眉说道：“是不是不太人道啊。”

    “我认为放任他们危害银月城的人民还浪费兵力在他们身上才是对辛多雷的不人道。”

    “好吧。”莉亚德琳被说服了，“但是我手里没有兵权，我得到议会去提议。”

    说到这里，她又为议会议席的变动而感到不忿。

    雷尔迪斯见状告退。

    很快，议会那边的答复就传了过来：允许动用血鹰部队，但要控制伤亡。另外坦德莉恩建议可以雇佣一些民间力量参与计划，议会方将提供一笔资金以进行运作。

    虽然只能动用血鹰部队的新兵，而且还给下了伤亡指标，但是允许雇佣民间力量这一条给了雷尔迪斯极大的好处。各族在军队之外，都有一些具有一定实力的人，他们喜欢自由和随意的生活，对军队里的约束感到反感。这些人有的是雇佣兵，有的是冒险者——具体的不同就在于前者几乎没有道德准则，只要有钱，什么都敢干；而后者则有一定的道德底线并且对金钱的追求并不那么强烈，当然他们也不介意做些力所能及的活挣外快。

    雷尔迪斯立即请血鹰部队的指挥官艾尔杜·炙痕帮忙张贴悬赏通告，悬赏失控奥术守卫的能量核心。同时他也带上基尔里克参与到对失控奥术守卫的围剿中——倒不是为了赏金，只是为了锻炼武技。身怀大志的他如果连一点基本的武技都不会，将来如何能自保，又如何带队征战。

    在收集到足够的奥术核心后，雷尔迪斯开始了他的计划。这一天，他集结了能调集的人手——法尔·炽炎和九个受到雇佣而成为他的手下的冒险者，用车装载着奥术核心，来到了银月城废墟。刚刚到达，却发现塞菲尔也在。

    雷尔迪斯一愣：“又来监督我？”

    塞菲尔点头：“是的。我奉命监督你。”

    雷尔迪斯暗地嘀咕了一句：“莉亚德琳这么不放心我？不过这个女孩说话还真直接……”

    不管怎样，正事要紧。雷尔迪斯和艾尔杜打了招呼，艾尔杜的部队已经做好相应的布置。交流完毕，雷尔迪斯向手下示意开始行动。

    他们赶着马车，在失心者的活动区域内跑了一大圈，利用速度优势，奥术核心没有受到什么损失但成功的吸引了大量失心者。随后雷尔迪斯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带着奥术核心吸引着失心者离开银月城废墟，血鹰部队的新兵们则在后方和两侧策应防止失心者离开计划路线。一路上人马不停歇，直奔阳帆港。到了阳帆港外，天灾的活动区，雷尔迪斯等离开马车，对着拉车的马狠狠来了一鞭子，马吃痛立即冲进港区。在奥术核心吸引下的失心者们也一路追击进入阳帆港。随后和港区内活动的天灾打了起来。

    虽然天灾此时还能在艾伦达尔河以南保持优势，但是他们的控制力主要还是在死亡之痕上。死亡之痕以外的范围上他们的控制力则相对弱了很多。

    因此，失心者的冲击对阳帆港的天灾造成了巨大伤害，当双方打的两败俱伤的时候，雷尔迪斯和艾尔杜·炙痕对阳帆港发动了攻击。

    战斗很快结束，天灾退出了阳帆港，但是一部分失心者也趁乱脱离了血鹰部队的控制——毕竟在失心者和天灾冲突时，血鹰部队无法再保持先前的控制力。

    同时为了保护阳帆港，血鹰部队留下了部分兵力，造成在吸引失心者回到原控制范围时，又有一些强悍的失心者暴徒脱逃。

    但是不管怎样，阳帆港的成功收复，无疑是奎尔萨拉斯的一次重大胜利。摄政王洛瑟玛·塞隆亲自召见并嘉奖了雷尔迪斯，在计划再次使用此战术时，却遗憾的发现，失心者由于在攻击阳帆港时的损失，已经不足以再完成充当炮灰的作用了——除非再有大量血精灵堕落。

    雷尔迪斯在获得荣誉上的嘉奖之外，还被破格提拔为海军少尉，负责阳帆港的守卫工作，并获准在阳帆港研究和督造新式海军战船。但是在嘉奖以后，洛瑟玛却拉过雷尔迪斯，单独说了一些话。

    “你是海军中甚至整个奎尔萨拉斯军队中的后起之秀，也许称你为明日之星都不为过。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身份和责任——你首先是辛多雷的一员，其次才是奎尔萨拉斯的海军军官。你应该明白你首先要效忠的并不是某个人，而是整个奎尔萨拉斯……”

    洛瑟玛说了很多，但是中心意思很明显，就是要雷尔迪斯别盲目的效忠某个人——大家都明白这个人是谁。显然，这是洛瑟玛对雷尔迪斯和莉亚德琳走近的一个警告。

    雷尔迪斯苦笑，在这样的时候，还要内斗，这是还嫌辛多雷的灾难不够多吗？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洛瑟玛，雷尔迪斯到法尔·炽炎的酒馆放松了一下。

    酒馆，向来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各种有用的没用的新闻情报花边八卦都可以从这里散发或者获取。

    雷尔迪斯找了一个靠角落的座位做了下来，要了一杯黑葡萄酒慢慢喝着。看到黑葡萄酒，他又想起了那个国宝陈·葡萄酒，不知道他有没有顺利的到达卡利姆多，有没有顺利的找到他的师兄老陈，最重要的就是他是否能够帮助被遗忘者加入部落——这对未来很重要，如果被遗忘者能提前加入部落，就会使幽暗城的发展变得更快一些，将来的银月城也会更容易加入部落从而加快恢复和崛起。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一个女血精灵走过来，直接坐到他的对面。

    “抱歉，这里……呃……”雷尔迪斯想找个借口把这个女精灵赶走。他并不相信什么艳遇之类，但是抬头一看，却不得不叹息这真是他的艳遇。虽然这个“艳”在很早以前就“遇”过了。

    “阿莱松，怎么是你？”雷尔迪斯大感意外。

    “你回来多久了？”阿莱松不答反问。

    “呃……”雷尔迪斯明白，她是在责怪自己。

    “算了，不说那么多了。”阿莱松招手，向侍者要了一杯麦芽酒——这是一种酒精含量比较高的饮料。

    雷尔迪斯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他把自己的黑葡萄酒推到旁边，也要了一杯麦芽酒。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却都沉默不语。

    沉默，却不代表不交流。

    阿莱松面无表情，举杯，一饮而尽。

    雷尔迪斯也举起酒杯，微微颔首，然后一饮而尽。

    侍者又上来两杯麦芽酒。

    阿莱松微微一笑，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雷尔迪斯跟着又干了一杯。

    再次加酒。

    两人再次举杯，不碰，尽饮。

    当阿莱松又要叫侍者上酒的时候，雷尔迪斯拦住了她。

    “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什么，老朋友见面，自然是很高兴。”阿莱松笑嘻嘻的打断雷尔迪斯，摸出一枚金币，扭头对侍者说：“再来一打麦芽酒。剩下的不用找了。”

    雷尔迪斯急道：“你这样，会喝醉的！”

    阿莱松依然是笑，同时示意侍者去拿酒。

    侍者走远，阿莱松才正色对雷尔迪斯说道：“我最近感觉不太好，但是我也说不出什么。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吧。”

    “阿莱松，”雷尔迪斯低头道，“现在，银月城百废待兴，奎尔萨拉斯满目疮痍，我们……确实都是在压力中度过。”

    “嘘……”阿莱松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拿起侍者刚刚送来的酒，微笑着举杯，一饮而尽。

    雷尔迪斯跟着喝了一杯。

    “所以，我们今天就聊些愉快的话题吧。”阿莱松喝干了杯中的酒，首先讲了一个不太好笑的笑话，然后自己笑了起来。

    雷尔迪斯陪着笑了笑，也讲了一个笑话。一杯，两杯……一打，两打……桌子上很快堆满了空酒杯。侍者收拾走空酒杯，又很快再堆满……